《离殇》颜兮泠

3、第 3 章

　　头好疼，恍惚中看到床前有人。
　　“离，醒了啊，我扶你起来。”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是晴书啊，你怎么在？”喉咙好涩。
　　“昨天不是说好放风筝的嘛，早上来的时候，听红说你昨天突然昏了过去了，”晴书理了理我额上的头发，“出了身汗好些了吧，等下红把药拿来，你乖乖喝了。”
　　“恩，”我支起身子，“晴书，给我杯水吧。”
　　晴书拿了个枕给我垫后背，“你啊，怎么手也弄伤了？”
　　看着被包好的手心，“谢谢。”
　　“谢什么，谢我照顾你？哎，你要是能放下他就不会这样病着，柳大夫说，你那是心病。”
　　接过晴书手中的杯子，“我会的。”
　　沉默了很久，我以为晴书都要忘了说话了。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那次告诉你，他们是情人的那刻，我就明白了。你就喜欢什么都不说。昨天，宵说什么了？”
　　“没什么，不就是让我断了这份情。我从来没有跟他明白的说过，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来书院之前，他就欺负别人，哪有我们欺负他的份。他说，第一次见到哥的时候，就喜欢他了，后来那么久的时间相处下来，他很喜欢哥那个单纯的个性，不像我，什么都不说，我知道我和他之间不会有什么了。晴书，我是不是很闷，长的又一般。你瞧，哥那么漂亮的，善良的，家里的狗死了，他都难过半天的，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好好调养，给绣庄的绣行算账，不出去折腾自己，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呢。你瞧你，长的一表人才，学识又比我好的多，个性豁达，曲苑的姑娘们都很喜欢你的。你再瞧瞧我，不爱说话，不爱笑，家里下人都叫我二公子，二少爷，他们喊闲，叫闲少爷。我身体也不是很好，却老出去折腾自己的，现在大家都说我比闲还要难伺候。晴书，我是不是很麻烦？”双手捂住杯子，“我也想改的，可是我改不来。看着闲的笑我很开心，可是我看到他们在一起笑的时候，我就会好难过的。抱歉，我说了好多。”
　　晴书的手搭在我的肩膀，脸靠过来，“傻瓜，改不来就不要改了。难得说那么多话呢，说出来舒服了吧。想哭就哭好了。”
　　“我才不哭，有什么好哭的。”抑制不住的泪滴在晴书的衣服上。
　　“你老这样呢。”

　　“咿呀”，门被推开了，“离儿，身体可好些了，”娘端着药进来，“刚扬州那里定了三幅缂徵绣，黑老板那人手不够，就差人让红帮忙，这会儿她是来不了了。”缂徵绣不同于其他刺绣，刺绣人必须在闭关1月内绣针，直至完成绣幅。“你们兄弟俩个，还真让我操心呢，先不说你哥跟宵的事了，我也懒得管了，你就好好对待自己啊，瞧瞧你自己······”
　　“娘，我知道，下次一定注意。你怎么亲自送药来啊，可以叫下人来弄的嘛。”
　　“娘有事跟你说。”
　　“薛姨，那我先走了。”晴书对我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离，等红把缂徵绣完成了，你把它送去扬州吧。顺便去那边放松下心情。”
　　“娘，我没什么的，放心好了。”
　　“娘就你们两个孩子，你们都要好好的，你爹去的早，我一个人拉扯你们到现在，一直希望你们可以把绣庄好好经营下去，以后这个家是你们兄弟俩的，可不要有什么差池。”
　　“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啊，只是我年纪大了，爱唠叨了。离，记得去扬州好好放松自己，如果有什么中意的姑娘，就带回家吧，你年纪也不小了，都20了。”
　　“娘，孩儿明白。”

　　还有一个月啊，那么让我再爱你一个月好吗？以后，我真的可以放下了吧，离开是很好的选择，娘早看出来了吧，又怕我跟哥会起什么冲突。怎么可能有冲突呢，我从来就没有胜算过，怎么可能傻瓜一样去起什么冲突，然后让大家都不好过，也许，现在大家也不好过。静静得躺在床上，望着桌上的水杯，冒着热气，袅袅缭绕。哥，原谅我，让我再爱他一个月，以后我不会了。
　　“宵，这辈子我知道你不会爱我的，那么下辈子，你能爱我么？”
　　回答我的是屋外的落雨声。
　　“我会，宵，下一次如果还在人世，我还会爱你。”
　　咋暖还寒的日子，雨水似乎特别多，外面的雨声淅沥沥的，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