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坦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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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铮铮本来就心绪烦乱，听他这么说登时气极：“是啊是啊，我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既能玩枪又能抢劫还能编代码的高智商混混！”
“呵...”计牧微微一笑，“那我们彼此彼此。”
“谁要跟你彼此！”唐铮铮一拧头，“你们这种高智商混混动不动就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没事敲敲代码捣鼓摧残人家系统后台。这么大的公司，说买下就买下。还老喜欢玩失踪，再出现不是这出血就是那出血，以为我是难民收容站吗！低温下的恒温动物完全不知道‘冷’为何物，大冷天穿件衬衫就好意思到处晃荡还丝毫看不出肢体僵硬，从里到外都跟木头似的，硬得毫无破绽。一张面瘫脸完全看不出年龄，完全不知道应该是哥哥还是弟弟！——可是你怎么敢比我小呢！总而言之！我等屁民岂敢与计总彼此！”
唐铮铮自以为潇洒利落地说完，正要光荣退场，手臂又被拉住了。她叹了口气，无奈至极：“休要再做纠缠！实在是折煞老身了！”
“纠缠？”
唐铮铮摆摆手，声音刻意苍老：“计总您这样的朋友，怎是老身能高攀得起的！”
计牧一扯嘴角，匆忙敛去眼底的失落，再抬眸的时候，已是笑意满满：“唐青蛙，你演够的话，我们就快走吧！”
唐铮铮大为不解，她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说以前她确实当他是个朋友，可是昨晚之后她发现她再也做不到了。这个谜一样的男人，他身上有太多未知太多不安定的因素，他将自己藏地很好，如同结了冰的湖面光可照人却唯独让人窥不见他内里的真容。
她总觉得他像匹累极的狼，在没有敌人、相对安全的地方休养生息。尽管他极力敛去他那一身的戾气和狰狞，可有时候她依旧会无端地觉得不安和恐惧。是的，恐惧。这种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这个人很危险。
而昨晚那一吻，她不知道有多少真情在，但也恰恰让她惊醒。如果除夕夜那一吻只是他的玩笑，那么这个吻又意味着什么？那双欲色深重的眼、还有急切却又细致小心的啃噬，就算是意识模糊之时她依然能感觉到那种诚惶诚恐的真挚和认真。
这一切都令她慌乱。
可是她不愿再多想了。不管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对她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好的托付。
甚至比顾迟更不可能。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只想着挑起对方的火气，然后不欢而散。可是她错了，她面对的是计牧，而不是那个脾气暴躁的顾迟。
“再不走我们就要被包围了。”计牧倾身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唐铮铮茫然四顾，这一看之下，简直闪瞎了她的钛合金眼镜！这这这纠结在他们周围的一圈同事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还看见小文正向她猛烈晃动着她那粗壮的手臂，口型她不看也知道是在说：“铮铮fighting!”
人群中不知道谁往前动了一步，唐铮铮下意识地后退，没等她反应过来，手已经被人抓住一把塞进了车座里。
计牧发动车子无视一群双目中放着狼光的职员扬长而去。
“哗...好险啊，刚刚那么多人你怎么不提醒一下我，明天到公司我一定会被各种惨无人道的围观的！”
计牧抿了抿嘴角，似乎并没有听她说话。“我比你年长两岁，如果你介意的话，从年龄上看算是你哥哥。”
......
这种被雷劈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唐铮铮惊恐地缩在副驾驶座上，反复回忆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她她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说要认他做哥哥的!
“我不否认，杀人越货是很平常的事，可是奸淫掳掠......”计牧微微侧目，态度诚恳，“我确实没做过。”
杀人、越货...难道也算是“很”平常的事吗......唐铮铮默默低头，看来以前真是低估了低估了！
“我不是玩失踪，只是每次都事出紧急，况且我没有习惯在离开前留下什么。因为一直以来...没有人要求我这么做，我这样的人是不可以留下丝毫线索的。还有关于衣服的事......我很抱歉。也许是冻惯了，所以实在没有天冷要加衣服的自觉。”
唐铮铮总算听明白了，他这...竟是在向自己解释吗？
“我......”你不需要这样。
“至于这间公司，我以为我们可以像我们的房子一样管理。”
“哈？你说什么？我、你，我们？”自从上了车，唐铮铮一直处于惊吓状态，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计牧想要表达什么了。
“嗯，你是这间公司的半个主人，以后像收房租一样只需管理公司的财政就好。”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委托我管理你的房子还有你的公司？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阴谋！我们非亲非故，万一我夹款私逃了怎么办？”
计牧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情一下子变得晴朗起来：“嗯...你放心逃，我会来捉住你的。”
......
唐铮铮望着车顶开始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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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种好事我很乐意效劳，但是......”她握了握拳，一再地冷静之后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但是你真的不需要这样。如果说你买下房子交给我收房租是因为我收留你，那么这间公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买下这里又不管理，反而将所有事务继续交给前老板，还让我这个什么也不懂的管钱。计牧，如果只是为了让我好过，你完全不需要这样。”
“昨晚本来想问我的转正升职是否与你有关，但我知道问了也白问......谢谢你。只是已经足够了。从一开始对你怕和防备，到后来觉得你在身边很窝心很安定，像个老朋友一样永远安静的听我唠叨，这种感觉很好。也许你早就看出来我只是个就会装纯良的小阴险，没什么本事没什么能力，还总是喜欢抱怨。这样的我想要依靠自己努力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已经很是勉强，更何况...我还有小岳。”
唐铮铮很认真的表情，她说：“你的身份...太特殊。这样的朋友，我真的真的交不起。”
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冷凝起来，计牧脸色吓人，一言不发，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爆出。
唐铮铮有些畏惧，想要再说什么缓和一下，结果手机却响了起来。
“嗯？嗯......是...有的...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阿迟，谢谢你！”唐铮铮正说得高兴，突然一个急刹车，她整个身子惯性前倾，忍不住惊叫一声，忙挂断电话惴惴地望着身边那人格外紧绷的侧脸。
“你到了。”计牧面色沉郁，唐铮铮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动，轻轻将车门打开，转念一想，“那个...计牧，我其实我刚刚的意思......”
计牧开了车门，转眼走到她面前，架着她的手臂将她请了出去。之后重新坐回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
唐铮铮愣在那里半响，才后知后觉地回去。
计牧消失了。
在他消失的这些天里发生了许多事。唐铮铮每日都与顾迟通电话，时间都在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不等。连她也不免好奇，自己原来跟他有这么多话题可以聊......
因为唐祈岳的事，她心存感激，而顾迟也并不在自己身旁，所以单纯地跟他讲电话倒是让她很放松没有压力的一件事。
终于在前几天，顾迟告诉她加藤博士终于能抽出时间为唐祈岳看病，唐铮铮当时差点绷不住喜极而泣了。昨天沈圆带着哀怨的表情特意跑过来把人接走，如今应该已经在大洋对岸了吧？
“阿迟，谢谢你！”
那边传来轻笑：“你要怎么谢我？”
“呃...我......你想要什么样的谢礼？”
“我想要的你不是最清楚吗？铮铮......”
唐铮铮沉默了，她多想咬咬牙梗着脖子就答应了。可是就在那一瞬间脑海里竟突然闪现计牧清冷安静的面容。心下大乱。
顾迟久久等不到回答，唯有苦涩一笑。长久的卧床将他的火爆脾气都快磨平了，连他自己都诧异，他竟然不发怒不威胁不争执了。“那么铮铮，你...还恨我吗？”
唐铮铮握紧手机，禁不住自嘲一笑：哪有那么多的力气经久不衰地执拗地去恨一个连自己都躲避不及的人呢？这样的恨从来都只是借口，只是她想要抗拒顾迟的挡箭牌罢了。总以为她迷糊，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很多事是她清醒着却不愿面对而已。
“即使不是恨，也永远变不成爱。”
顾迟抬眼看着头顶上方的点滴，静静地看它一滴一滴流进他的身体里。这是他的养分，和听筒里面传来的那个声音一样，是他赖以存活的基本。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威胁恐吓的少年，他看得很清楚，这许多年让他能这样坚持的，并不仅仅是固执和不甘这么简单。
“没有关系。我不在乎。”只要不是恨，那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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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远虽然只是家中等规模的广告公司，但是多年来已经形成了它独特的企业优势。尽管换了一位老板，但也丝毫没有影响到生意。
才刚开始上班没多久，设计部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常常都有人留下来加班赶工，唐铮铮自然是其中一个。她是新晋设计师，有许多要学习和熟悉的地方，并且因为诸多事务的不熟练许多时候仍然要做一些助理的事。这也在所难免。
现阶段每位设计师手里都有二到三个case，她虽然是看起来活儿最轻的那个，但不知道为什么遇到的客户却都很棘手。
从一堆客户所给的资料中抬起头来，她迫切地需要一杯咖啡能赶走瞌睡。
然后，真的有一杯咖啡送到她面前。
她两眼放光，惊喜地一抬头，看到的竟是消失许久的计牧。
“谢谢。”忐忑地接过，同时接收到好几位同事扫来的X射光。
“你在找房子？”计牧指着旁边一份报纸上被划了圈圈点点的地方。
“嗯，现在总是要加班什么的，我住得太远了，回家晚了很不方便。想找个离公司近一点地方先租着。”
计牧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进了总监办公室。
唐铮铮忽略心里的不快，边喝咖啡边拿过那份报纸细细地又删选了一遍。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楼道上的感应灯先前计牧都帮她装好了，所以比之前是稍微安心了一点。可是那天她回去，走到二楼的时候竟看见楼道上睡了一个蓬头垢脸的乞丐，当时就吓傻了。幸好那个乞丐似乎只想睡觉，见她一直盯着他，颇有些不耐烦，“哼”了一声就背对着她继续睡了。
这件事情以后，她就真的不敢在很晚的时候回家了。这里到老城区的公车四十分钟才一班，她往往只能赶最晚的班次，到站也要九点了，更何况还要走一大段夜路才能回家......
也是这件事，让她更坚定了搬出来的决心。
终于做好今天的量，唐铮铮一看时间已经八点了，七点二十的晚班早就过了。叹了口气，只能转车了。
结果却在公交站台见到了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计牧。
“带你去个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坦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