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顾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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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铮铮是在午夜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踱回家门口的。她回来过一次，看那辆车还在就不敢轻举妄动。原是想在外面将就一晚，可是摸摸口袋，她除了带了个手机出来就只剩下零星的几个硬币。
实在饥肠辘辘，又兼决策失误，挑了个最不管饱的东西吃，没一下就饿的不行。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再回来看看。
幸好幸好，那辆超级拉风的黑色跑车已经不在了。她暗暗拍了拍胸脯，猫着腰一步一步慢慢移到楼道口。刚一站定，便被人一把擒住手，之后整个人砸到墙面上。她皱着眉，来不及喊痛，那人一手扼住她的下颌，咬着牙冷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不乖。”
好像有人舀起一盆井水，大冷的天，瞬间浇得她透心凉。她停止挣扎，眼里的光也跟着黯淡下去。
“别总是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那人似是被激怒，手下的力道更甚，唐铮铮吃痛地拧着眉，双手死死握成拳。
“也不知道唐祈岳长成什么样子了......”他突地松了力道，意有所指地冷笑。
唐铮铮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突然没了支撑，头由着惯性向后靠，狠狠地砸到墙上。她吃痛地弯下身，声音抖地不成样子：“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可以伤害小岳！”她于一片黑暗中抬起头，倔强地望着面前这个比之昔日残忍千倍的男人。“阿迟，算我求你！”
顾迟站在亮处，看着女人在自己眼前哀伤疼痛，一如曾经。
他是不是应该有点自得？她还是一样，仅仅是自己的三言两语就可以让她溃不成军。
“你拿什么求我？”他看见她怔忪的样子，慢慢笑了开来，“身体么？那本来就是我的。除了这你还能给我什么？”
唐铮铮低下头。她无言以对。
早在六年前，她就已经无处可逃。如今晚了六年，该来的还是会来。
顾迟冷眼看着地上女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本来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在她的家里静候她回来，可是却选择在外头吹冷风。这个女人还不知好歹，看见他就跑。
“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你是想让我一直站在这过道上吹冷风是么？”
“你...你不回去......”话到一半，唐铮铮已经明白。
是啊，他在这里等她这么久，当然不可能是只为见她一面这么简单。
当然，还有别的事。
她整理好衣服，站起来，一步一步踏上楼梯。
她听见她与他的脚步声叠着，他的影子盖着她的。那种近乎蛮横无理的掠夺似乎从未改变过。
一直到门口，她还是犯了一次傻。趁着他刚站定，转身就想冲下楼。却被他一把拉住，揉进怀里。她听见他略显急促的声音淡淡地问：“还想逃么？铮铮，你以为这么多年你逃得了么？”
她颤着手将钥匙伸进孔里，慢慢转动。身后男人紧贴着她。她仿佛已经可以预料到门开之后她会被他怎样的对付。
六年前，这个男人也是这样贴着她，一字一句地威胁：“你答应过我，等你成年就会是我的。可是不凑巧，我得离开。往后不论多少年，换你等我！假使你不听话，我不介意废了那个聋子的那双眼睛，或者是...手脚！”
唐铮铮甚至奢望：倘若门开了，计牧还在。冲着这么多天的照顾，他应该会帮她的吧。
可是，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迎接她的是一片漆黑的死寂。她还来不及走动一步，就被身后的人猛地推了进去，之后是巨大的关门声。
“阿迟，请你......”后者已经拽过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抵到门后，倾身过来。
“嘘...不许说话！”顾迟慢悠悠地用手指挑开她大衣的羊角扣，微微低下头，含住她脖颈下方的拉链头，一拉到底。暗夜里，那样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钝重感。
唐铮铮闭了闭眼睛。
“呐，你猜到了吧。”他的嘴角柔柔地上挑，黑色双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的变化，“我是来验货的。”话音方落，外套已经应声落地。
他直起身子，站在她面前。一面伸出手去解她的厚围巾一面说：“从迈阿密到这里，你知道我等得有多辛苦吗？”
顾迟说到这里，停下动作亲了亲她的鼻尖，“所以，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跟我一样也在等我。”
唐铮铮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剥开，她的身体不知是因为羞愤还是害怕抑或是寒冷而不自然地颤抖着。她紧紧咬着牙关，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紧随而至的亲吻。
“顾...唔......”她拧着眉刚要开始反抗，一开口却被迅速夺了呼吸。慌乱挣扎之间，她隐约看见身上这个男人眼里毫不掩饰的嘲弄和冷漠。
六年的时光，她仍卑微如蝼蚁，他却越发强势如炽铁。
唐铮铮眨了眨眼，眼眶干涩甚至生了疼。她的双手被轻易擒住，领口大开。视线穿过面前男人的肩膀，她似乎可以看见昨天为计牧包扎的场景。
那个男人将盒子拿到她面前，低着头看着她的手一遍一遍慢慢穿过他的腋窝，指腹下的皮肤紧致温热，她的头发刚刚洗完有些湿湿的披在肩头，随着她俯仰之间的动作，轻轻柔柔地骚乱在他的肩头。
计牧...倘若那个男人晚一日离开，那她会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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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铮铮已经想好最坏的打算。顾迟却放开手，为她将身上最后一件针织线衣的领口拢了拢。之后随手打开一旁的灯，细细地打量她。他伸手拂过她的眼，奇怪地问：“不哭？”
她蹲下身慢慢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好笑地问他，“哭了，你会放过我吗？”
顾迟眯了眯眼，给了她肯定的否决。“当然不会。当年你做尽一切让我厌恶的事，我也没有一刻想要放弃你的打算。”
“那我为什么还要哭呢？”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异常。唐铮铮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变化，从容地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回去。
“女孩子还是柔弱一点好。”顾迟说完这一句便撇下她，开始慢慢观察这个屋子。“看来这些年，你的境遇并不好。”
唐铮铮没有应他，自顾自的进了厨房。
晚饭很简单。两菜一汤。
她看着顾迟深索的眉，好心情的解释：“我没有想到你会来。”
这对于已经饿了整整一天的顾迟来说，实在是...太糟糕了些。他烦躁地靠在椅背上，伸手指了指：“这些辣椒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能吃辣。那喝汤好了，冬瓜排骨汤。”她说着殷勤地拿了一个小碗为他盛汤。
“唐铮铮你故意的！”
“这很明显吗？”她含着筷子瞪大眼睛口齿不清地问。
顾迟觉得那些辣椒好像统统塞进了他的喉咙里，辣得他几欲冒火。他站起身，正要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以后不要放辣。”
唐铮铮“嗯”了一声，见他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当即闭口缄默。她可不想再将顾大公子激怒。
一顿饭下来，顾迟守着那碗冬瓜排骨汤，眼却望着另外那两盘菜，好几次想要夹，筷子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排骨汤里。
他开始觉得今天一下飞机就赶来这里是个错误的决定。“味道太淡了！你看冬瓜都被你煮烂了！”
唐铮铮懒懒地“嗯”着。
顾迟见她只顾自己吃，丝毫没有理他的意思。面子有些挂不住：“唐铮铮！你倒是说话！”
“是是，冬瓜被我煮烂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唐铮铮撇撇嘴，计牧就从来不会挑三拣四。
晚饭后，唐铮铮照例坐在电脑前忙碌。
顾迟洗完澡出来刚巧看见她摘下眼镜，难受的揉眼睛。背景音乐是一首不知名的外文歌曲。歌者的声线细腻，缓至低回后一线拔高，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陡然有一种孤绝的美感。
他走过去，矮下身围住她：“还是不带眼镜好看。”
......
“不说话？嗯？”满意地听见她的低哼，他伸出手捂住她的眼：“带隐形好了。”
“不行，我对隐形有恐惧感，自己戳自己眼睛这种事我干不来......”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说起来这可以以前你一直用的句子，怎么年纪长了，胆子却还是那么小？”
唐铮铮有些吃力地抓住他的胳膊，死命抠他的肉想要让他放松力道。
成年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地围住她的脖子，任凭她喘息挣扎，一径地用力再用力，直到听见女孩子很费力地喊出他的名字，他才骤然松了力道。微笑地抚上她的面颊。
面前这个女人无力地倒在自己怀里，虚弱的不成样子。她的额上布满汗水，有发丝粘腻地贴在她的脸侧，她喘着气，眼睛懒懒地睁开又闭上，再没有任何的脾气与防备。
实在是，喜欢极了她这样仿若溺水逃生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顾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