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仙剑]何踪》安月夜

61、夜泛琴川

　　之后的事其实也是很容易预料到的，按照百里屠苏的性格又怎会让那襄铃小姑娘跟在自己身边？
　　可人家襄铃小姑娘似乎也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一心要跟着百里屠苏，还说等自己修炼好了，还来找他，让他跟着。
　　啧啧~孽缘啊~~~
　　这番情景让苏诺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天界之时，那时的欧阳少恭还是个性格温雅淡泊的仙人，且生得好看。那时的天界也并未有后世那么严格，说要禁止神仙之间恋爱什么的。因此有很多的仙女对他可都是倾心得很，更不论后来在人间，他出落得是越发明艳动人，这……似乎有哪里不对？
　　苏诺皱眉，好像没什么不对。
　　是了，后来他在人间出落得是越发明艳动人，就更是常常会有女儿家对他表露心意。
　　这些苏诺都是能感觉得到的，他由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游刃有余地拒绝。虽然他并未真的区过谁，可这也改变不了，这货很会招蜂惹蝶的事实。
　　现在看到百里屠苏的这般情形，让苏诺又想到这一层上面去了。
　　真真是……莫非因着是各有一半的魂魄，因此就连遭遇也如此相像？
　　面色一暗，苏诺在心中不断地唾骂自己。
　　他们两个怎可能会一样？
　　欧阳少恭缺失一半魂魄，记忆残破不全，却到底是记着她，记着他们的过往的。
　　而百里屠苏却是个完完全全的重生之人，他没有昔日的记忆，即使有，也并不会记得她，更不会感受到他们昔日的感情。
　　欧阳少恭是欧阳少恭，百里屠苏是百里屠苏，到底是不同的人。
　　且欧阳少恭当初所经历的那些，百里屠苏又怎能体会？
　　到此，苏诺只听得欧阳少恭让百里屠苏早些休息，向对方点了点头，她也随着欧阳少恭一块出去了。
　　到了甲板上，望着周围仍旧是喜乐融融、人来人往一片，本该对这些早已习惯的苏诺此时却并非很想睡觉。
　　大概是因此身边有个人陪着了，到底是不同的。
　　这种小小的幸福溢满了心间，让她整个人都恨不得化开揉进这一腔春水里。
　　这样的日子，多好。
　　“诺儿，抵是睡不着的，不若我们再怡情一曲？”欧阳少恭此时的心情与苏诺的无异，因此他很容易就能想到苏诺此刻并不想去休息的想法，思绪一转便如此提议道。
　　想起昔日榣山水湄边的种种，恍然间都浮现在眼前。
　　一袭白衣飘飘的仙人，坐在石台上，前面是一方暗琴。纤长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弹奏，微风、晨露、落叶、流水，都来为他奏合。一曲与自然相得益彰的神曲自他的手中缓缓泄出，不疾不徐，幽幽袅袅。
　　昔日的影子和今日的人重叠，再细细看去，却又是不同的。
　　现在的这个人，有了自己的执着。
　　少了那一分淡然，却是多了一分执着。
　　少了那一分平静，却是多了一分张狂。
　　不管变成什么样，她都是爱的。
　　爱的，就是那个在不断变化的他。
　　“你这样，才算有点人气。”苏诺笑了笑，那一脸幸福的笑容饶是谁看了都能感受得到。
　　点点眉梢，星光闪烁，唇角带笑，明眸灼灼。
　　欧阳少恭似乎也被这笑容给感染了，一向习惯隐忍的人，如今却是真正地放松了。
　　嘴角禁不住上扬，目光中满是柔情，那一汪情深仿佛要将面前的人给淹没，完完全全地不让人逃脱，“哦~诺儿的意思是，我先前算不得人？”
　　苏诺也不避讳，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过去的你，太过淡然飘渺，虽也是与我时时刻刻在一起，却终是让我觉得太过遥远，碰不得、接触不得。”
　　“那现在便不是如此了？”
　　知对方话语中的调笑，苏诺愣了一愣，终是再次笑开了，“恩，不是了。”
　　“现在的你，就像是一个凡人一般，有所执着，有所期待，有所害怕，有所追求。不再如先前那般，对万事都看淡，那么无所谓。”
　　“那诺儿所喜欢的，是哪个我？”
　　“那少恭告诉我，哪个你不是你？”
　　哪个你不是你，只要是你，都喜欢。
　　两人不再说话，都静静地欣赏着这一番宁静。天地间的万物仿佛都在此刻静止，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也没有人舍得来打扰他们。
　　悠悠的琴音飘渺，于这碧波之上飘飘荡荡，不绝于耳。
　　百里屠苏原是循着琴音而来，却见着这么一副情景。那两个人就那么待在那里，一个弹琴，一个听琴，别的什么都不做，却是显得那样的和谐唯美。两人面上淡淡的微笑，深深的幸福是百里屠苏曾经未曾感受到过的，他不懂，却又羡慕。
　　没人教过他，这幸福从何而来，也许是有的，但却被他给忘却了。
　　百里屠苏目光一暗，本想就这样悄悄地回去不去打扰那两人，却是被欧阳少恭眼尖地发现了。
　　琴音还在继续，只是奏琴的人却出了声。
　　“既已来了，何不坐下？”
　　“可是身中气息不调，难以入眠？是否要在下替少侠再切脉望诊？”
　　百里屠苏觉得有些抱歉，打扰到了这两个人。可他到底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得来到两人身边坐下，“此非病痛，天下无药可医。”
　　“少侠年纪尚轻，一身修为已是了得。在下虽不通剑术，也知少侠必是师承高人，天资绝顶。”欧阳少恭和苏诺到底面色如常，并不为对方的到来而有丝毫的尴尬。
　　“既是如此，又怎会染上这一身煞气？若不根除，假以时日只怕……”
　　“先生不必讳言，屠苏自知冷暖。”百里屠苏摇了摇头，看来对自己的这件事到是真的看开，“剑术之誉难以担当，比之师父，何止云泥之别，师尊方是天下御剑第一人。”
　　“好一个‘天下御剑第一人’，敢问少侠师承何人？”欧阳少恭虽是知晓对方到底是何人，可却还是装出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
　　苏诺对此也早已习以为常，如今倒也乐得看得他们两人在那你一来我一语的交谈。
　　“师门劣徒，无颜相告。”
　　“少侠过谦，未知少侠所负之剑可是师门所传？看来十分特异，却似乎不见用之。”欧阳少恭倒也丝毫不介意，目光扫到百里屠苏背后的剑上，面露几分疑惑。
　　百里屠苏面色一凜，严肃道：“此剑邪煞，不可用。”
　　欧阳少恭指尖一顿，不禁抱歉地笑了笑，言语中尽是歉意，“……在下糊涂，今日灯会，本不该作邪曲之谈，不若专心赏灯，夜风甚好。”

作者有话说

　　我好喜欢他们两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