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棋魂之关于热情》灵精风

19、第 19 章

　　头衔战前备战

　　围棋界有很多强手，不只是因为段位资格，还有个人状态的问题，发挥得好棋手会一路赢下去，发挥不好就成了臭棋篓子，一抓一大把。竞争就是这样，赢得胜利的人站在最高点，万众瞩目，输的人被踩在脚下，不得翻身，除非自己变得更强。

　　我参加了头衔挑战赛，第一战是很普通的棋手，看他的样子只有将近三十左右，一盘定胜负，赢了他七目半，这个数字让我心惊，我以为自己的棋力已经不错了，在段位赛的时候，每次都是中盘取胜，可是这次却是在收官时占了点便宜，侥幸赢得七目半，我是不是太过于自负了，我不得不检讨自己近段时间的心态。

　　从那之后，我每天捧着棋谱研究，特别是秀策的棋谱，还有一些我在网上对弈过的棋谱，寻找出自己的不足，更仔细精致的学习再学习。

　　在课堂上，表面上放着课本，在课本下面放着一张棋谱，这是我从棋院里淘来的旧棋谱，是很老的古谱资料，当然原件是不可能让我拿出来的，不过抄写还是可以的。

　　这张古棋谱是秀策和太田雄藏一局棋谱，秀策中盘获胜，这是秀策难得的一次表现攻击力的棋谱，这张棋谱是三十番中的其中一局，看到这张棋谱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并不是十分了解佐为的棋力，我只看到了冰山一角，这是何等的惊才绝艳。我又拿出一张Sai在几年前跟世界各地的网络棋手下过的其中一局，是网络上存下来的，有人把佐为的棋谱整理出来，也包括我在这一年中下过的棋谱，相比之下，我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简直就是老年人跟幼儿，这是我唯一想到的比喻。

　　我慢慢看向窗外，思索着自己的不足，本以为我的棋力应该算是厉害的，可是这次的头衔战给我浇了一盆冷水，让我明白这个世界除了佐为，还有很多优秀的棋手，如果我要在这个世界继续前行下去，那么我就必须摆正心态，直观这个世界的真实。这里虽然是二维的动漫世界，可是我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这里的人不是假的，我所生活的社会也并不是漫画当中的简单世界，这里全部都是实物，一样的复杂，有着它自己的规则。

　　“桑原？桑原？！”正在我发呆的时候，老师竟然向我提问，这节课刚好是英语，对保有前世知识的我来说，这种初中水准的课程，一般都是直接无视，只不过老师对我的存在却不那么无视。“桑原麻衣！！”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这位教英文的老师已经走到我跟前，在我耳边大吼一声，没有把我吓到，却吓着了周围的几只小朋友。对着这位严肃，并带着金边眼镜的古板女教师眨了眨眼睛，示意我已回魂，听候她的致辞。

　　“我现在上的是英文课，不是围棋课，把你的棋谱收起来，不然我就让它永远消失在你面前。”这位老师是从英国留学归来，伦敦腔甚浓，我再次眨了眨眼睛，把桌面上的棋谱放回书桌里，见我态度极好她满意的点点头。“Right now 桑原同学，请你把这一段朗诵一下。”说完后还特意看了一下我的书，然后发现我书桌上立着的书不是英语书，而是国语书，刚消下的火气再一次冒了出来，小火加小火就成了大火。“嗯哼，桑原同学，如果你对我的课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提出来，不用这么消极的抵制，如果你真的有的话。”全校师生全都知道，我是围棋职业选手，所以我时常捧着本围棋书，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我即使上课溜号，也能在期中期末的时候考得高分，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No, I have no problem with you.如果可以，希望您的关爱给予更需要的同学。”不同于她的伦敦腔，我的一口澳式英语说完，便把面前的书换成英文书，翻到跟其他人一样的页面，站起身开始朗读上面的文字。

　　本来就是梦幻般的声调，配上悠长的澳式英文，不管是换气，还是停顿间隔都是恰到好处，这篇课文就如诗句般飘入在座人的耳朵，原来英语也可以这般美妙动听。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众人还沉静在刚刚听到的文章当中，明明之前就有人读过，跟刚才听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样，快让人昏昏欲睡的英文竟变得清爽美妙起来，那是一种怎样的魔力啊。

　　英文老师看着我的眼神闪烁不明，抿了抿嘴不再追究，难得好脾气的收拾东西下课走人。

　　从那之后英语老师再没有为难过我，就算我在上课时做其它课程的作业，她也只当没看见，就好像把我无视了一样，不过偶尔会让我在下课前朗诵课文，这倒没什么，学生嘛，读课文很正常，可是就好似我在表演一般，他们竟然还听得享受，意识到这一点后，让我非常不爽起来。

　　头衔战的第二轮开始了，这一轮碰上的是五段的棋士，这位棋士二十多岁，精神有点萎靡，好像前一晚没怎么睡好，在中盘时失去了战意，直接认输。对于这盘棋我下得极其不满意，一点都没有挑战性，好像对方根本就不想跟我下棋一样，感觉很郁闷。

　　晚上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六点，懒得自己做饭，找了包方便面来泡，正处在长身体时期不能不吃饭，先喝点牛奶垫垫。正等着面泡好的时间里，电话突然响起来，走出厨房到客厅接电话。

　　“您好，桑原家。”

　　“您好，这里是东京棋院……”电话那头的传音小姐把近期的对战表说了一下，然后还说会在明天邮寄过来一份，请我到时候查收。

　　挂掉电话后，拿起刚刚随手记下的对战表，下周我的对手是绪方九段，就是在佐为消失之前，最后跟佐为下棋的职业棋士，塔矢名人的弟子，进藤光考院生时的介绍人。他一直怀疑进藤光跟Sai的关系，最后隐约猜到Sai可能就是进藤的老师，也想跟Sai约战，虽然终究达成了愿望，但可惜那时候的他状态不佳，输给了佐为。

　　他的棋力不弱，曾经跟爷爷争夺本因坊头衔，差点就赢了，但老奸巨猾的爷爷竟然耍了花招，给对方下了绊子，心理暗示了人家一番，才勉强赢了头衔战。

　　第二天一早，我向学校请了假，去棋院找了找绪方精次曾经下过的棋谱，并且买了几本围棋杂志回来，在家好好研究了一番。整整一天的时间，我都在研究棋谱，直到门铃响起我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哪位？”今日家中只有我一人，爷爷出去访友了，自从我当上职业棋士后，爷爷就不怎么管我，开始做他想做的事，就跟小孩子一样，越来越任性。

　　“小衣，是我。”是手冢国光的声音，他今天怎么来了？

　　“小光？”给他开门后，看到穿着一身蓝白色正选服的手冢国光站在门口。

　　他见到我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没什么异样，微微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到我手中拿着棋谱，显然是研究了一整天的倦怠模样。

　　“为什么请假？”他进来后把网球包放到一旁，我为他准备拖鞋，随手把棋谱放到鞋柜上。

　　“这个周末我要跟绪方九段对弈，虽然没什么把握，但总要事先了解一下对手。”在家宅了一天，连午饭都没吃，感觉有些饿了。“我研究了一天，中饭都没吃。你晚上吃了没？”

　　“太大意了。”他居高临下的盯着我，好像几天没注意他又长高了不少。

　　“陪我一起吃吧。”说完转身来到厨房，对于做菜从前世起就不是问题，自己一个人照顾病重的父亲，就算是再不会也被逼会了。“你告诉彩菜阿姨一声，别让他们担心。”

　　“那借用一下电话。”因为怕影响学习，他现在还没配备手机，而且他的业余活动不多，生活规律很固定，不是在家里，就是在网球场或者是学校，只要想找他就能找得到。

　　“请便。”我回身向厨房走去。

　　从冰箱里找出蔬菜、鸡蛋等，淘好米放进电饭煲中，青椒炒蛋，炝炒土豆丝，趁米饭没好，煲了一锅小白菜豆腐汤。半个多小时后，一桌的中餐放到国光面前，一碗饭，一碗汤，两盘菜。

　　“我开动了。”拿起筷子，迅速开动，我已经饿了一天，得赶紧补充体力，不然没有精力继续研究棋谱。

　　这些年没怎么动手做过饭菜，因为家中有管家保姆，自己也无用武之地，这几年保姆姐姐走了，管家爷爷离开了，家中没有再招人，虽然也请了管家，只是我跟爷爷时常不在家，管家觉得在我家没啥发展，就引咎辞职了。之后爷爷和我各忙各的，而我有时候到手冢家住宿，爷爷也不会太担心，出门回来后会到手冢家接我回家，顺便带一些谢礼或手信上门。

　　恍惚间自己碗里的饭已经用完，放下筷子后发现对面的国光也同时放下筷子，再看桌上那两盘菜，已经全部吃光光，一根菜丝都没剩。

　　“饱了吗？”我还是低估了青少年的食物需求，这两盘菜根本不够吃。

　　“啊，饱了，晚餐不宜吃太多。”他起身帮忙收拾碗筷，跟着我一起来到厨房，帮着我一起洗碗，就跟我去他家做客一样，饭后主动收拾碗筷、洗碗等。

　　他以前从不知麻衣会做饭，虽然小学就有家政课，但那些都是很平常的家常小菜，和一些简单的日式饮食，而麻衣做的应该是中餐。会中文，会做中餐，在他不知道的日子里，麻衣已经不再是那个喜欢看他变脸，没事合伙母亲一起整他的小女孩了，麻衣与他已经走入了各自的世界，以后在麻衣的世界里还会有他的存在吗？想到这里，他手上擦盘子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转头盯着麻衣，一想到麻衣会离自己越来越远，有种难言的气闷，这种感觉很奇怪，最后他归类为玩伴情节。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有了自己看中的事，不再与自己一同进退，更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会离开他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想到这心底里泛起一阵酸涩，难道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吗？失去玩伴，与朋友渐行渐远，最后陌路。

　　“小光。”见到他在发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观，手中的盘子被他放在一旁，而且还皱着眉头，他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虽然现在我很少关注他的动向，可是在剧情没有开始前，应该没什么事才对，难道是他的手臂出现了问题？“小光，你，是不是有烦恼？”

　　“没有。”他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干布，见麻衣已经收拾完毕，有点懊恼自己的走神。“你要请几天假？”

　　“啊，我明天就会去上学，我只是先初步了解一下对手，下周才是比赛。”拿出茶杯沏上一壶乌龙，这可是我在中华街淘到极品冻顶乌龙，味道很是不错，其价格更甚，只匀了一些给了手冢爷爷，剩下的都被我珍藏了，留着和爷爷一起慢慢喝。

　　“嗯，不要大意。”他喝着麻衣亲手泡的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麻衣，他所知道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她，所以在真正了解她之前，他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样想的手冢国光把自己都惊呆了，从何时起他竟然对麻衣有了这样的占有欲，就像一个孩子不想被抢走玩具一样，他突然有点害怕，害怕麻衣知道他的这种想法后会恼怒于他。

　　“你今天晚上要在这里住吗？”我看了眼外面的天气，今间新闻说今天有大暴雨，而且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今天有大暴雨，你应该没带伞或是雨衣。”如果他要走，估计走到半路就会被大雨拍在原地。

　　“桑原爷爷不在？”没想到桑原爷爷如此放心她一人在家，或是该说她的胆子比一般女孩大太多呢？

　　“他去访友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而且估计也回不来了。”若不是知道爷爷只对围棋执着，我都怀疑那老爷子是不是在外面给我找了个小奶奶。“要不要我替你打电话？”也不等他回答，回身拿起电话，给手冢彩菜打电话说明情况。

　　“……”他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这样让麻衣做了决定。

　　“彩菜阿姨，今天小光不回家了，晚上有暴雨，而且爷爷不在家，让小光给我当保镖吧。”虽然声音依然有些梦幻，但词语中的娇气尽显，而电话另一头甚是欣喜自己儿子去给人家当保镖，十分欢迎儿子的夜不归宿。

　　挂掉电话后，看着手冢国光面无表情的脸，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的眼神，就知道他已经完完全全预测到了这种结果。

　　“小光，你被彩菜阿姨卖给我了，今天你睡客房吧，我去给你收拾房间。那个，如果你不介意，我前几天给爷爷买了件睡衣，估计有点小，你将就着穿吧。”说完就把他一个人丢在客厅，上楼收拾房间，顺便给他找些新的生活用品。

　　“小衣，我有带毛巾。”他也起身走到门口把球拍拿起来，跟着她一起走向客房。

　　“好的，牙刷有新的。”客房已经很久没用了，换上干净的床单被罩，找出吸尘器打扫了一翻，一切搞定后已经九点多了。“你先去洗澡吧。”我把睡衣塞给他，推他进浴室。

　　“啊。”他点点头，拿着洗漱用品来到浴室，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麻衣家，但从没在这住过，今天的经历让他很是新奇，好像这些东西都是他熟悉的，可是却又是陌生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这就是书上所说的青春期烦恼？

　　这一夜外面风起云涌一场大暴雨轰然而至。

　　室内躺在床上的两人，一个内心纠结，犹如窗外的大雨浇在心头，搞不懂，理不清，最后干脆不再纠结，想不清楚的都被他抛之脑后，虽然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但这种青春期烦恼不是他一想就能想清楚的。而另一个在网络上下完一盘棋后，草草收拾一番便睡了，睡得那个昏天暗地，脑力使用过度已经没有精力熬夜了。

　　隔日天空放晴，日头爬起来换班，两人缓缓醒来，清醒了一会才准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