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卷轴：天际》言梦叶

3、雷蒂亚

　　同样，进了雪漫城后，库鲁就同我分开了。
　　把龙石交给宫廷法师后，我还要把黄金爪带到溪木镇给路坎。
　　我想顺便再去看看哈瓦达的叔叔，和他的侄女，为他们带去一些小礼物。
　　虽然计划是这样的，但龙的突袭，中断了这一切。
　　又有一头龙来袭，我必须赶到位于西部的瞭望塔。
　　当我赶到那里时，断垣残壁，燃烧的火焰，如同海尔根的狼藉。天空中不断盘旋的龙，发出阵阵低吼。
　　杀掉这头庞然大物，我并没有自信。侧腹的伤口隐隐作痛，虚弱的身子越来越走不动。
　　巨龙的火焰灼烧着我的头发，热气喷薄，让我只能捂住脸，不住向后退去。比起两百年前的我，此刻的我，犹如蝼蚁般，弱不禁风。
　　“愚蠢的人类。”
　　“死在我手里，是你们的光荣。”
　　巨龙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里，我有些痛苦地捂住耳朵，蜷缩起身子。
　　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库鲁出现，救了我第三次。
　　她的箭射穿了龙的一只眼，巨龙扑闪着翅膀从我头顶飞开。
　　库鲁跑到我面前，扶起我：“没事？”
　　“你不是说你不玩箭么？”我扯起笑，却牵动了侧腹的伤口，笑容不由地扭曲起来。
　　她皱皱眉，叹了一口气：“装饰，不代表毫无用处。我真奇怪你是怎么从海尔根逃出来的。”
　　“你知道我？”我微微讶异地张大眼。
　　“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她睨着我，说。

　　在库鲁的帮助下，我们终于杀死了那头龙。
　　他们认为我是龙裔，因为当龙死的时候，它的灵魂力量被我吸收了。
　　但我很想说，如果没有库鲁，死的人就是我。
　　至于吸收龙之魂，这个我也没办法解释，不过一定是巧合。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龙裔。
　　而真正的龙裔，早就湮灭在了百年之前。
　　我只是那个苟活下来的人，配不上龙裔这个血统。
　　“谢谢你救了我。”我转向库鲁。
　　“你是龙裔？”库鲁挑眉，“呵呵，原来我救了这么伟大的人。”
　　“我不是。”我摇头否认，“他们搞错了。”
　　“你吸收了龙之魂，不是么？”她冷哼一声，“被选中的人，你真是幸运。”
　　“库鲁……”她眼底比之前更甚的冷漠，让我一阵难过，“我真的不是龙裔。”
　　“既然是，就没什么好否认的。”她露出厌烦的神情，“这种机遇，别人还不一定碰见。你得感谢上天。”说完，她便决绝地转身离开。
　　被选中？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哪个人又不是被选中呢？

　　回到雪漫城，走进龙霄宫。
　　也许是一直在走神的缘故，我没有注意周遭的状况。
　　领主说，灰胡子们在召唤我，因为我很有可能是龙裔。他还赐予了我爵位，并送了一个随从给我。那是一个坚强又美丽的女性雷蒂亚，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库鲁的影子。虽然我从未仔细看过库鲁的相貌。库鲁喜欢用面罩遮住自己的半张脸，而由于她身上散发的冷峻气质，也让我不敢盯着她看太久。
　　但雷蒂亚不一样，她非常温柔非常体贴，并且对我的命令从不怀疑。
　　“我会一直跟着你的。”雷蒂亚望着我，浅笑盈盈地说。
　　这句话，让我想到许久以前，也有一个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爱丽丝，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雷蒂亚，害怕有一天那样的命运会重复。

　　出了龙霄宫，我没有直接去找灰胡子。
　　而是一路北上去了冬堡学院，也许是不想成为累赘，毕竟自己什么都不会。
　　至少能学学法术也好，说不定我能记起以前学过的召唤术。
　　雷蒂亚一路上保护着我，虽然偶尔也会想起库鲁，想她现在在做什么，但想到她和我之间的误会，心情就会低落。
　　这时候雷蒂亚总会安慰我，我很感谢她。
　　到了冬堡之后，一个女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她说要我证明自己能使用魔法，让我示范一下，比如治愈别人。
　　事实我并不会这个魔法。
　　雷蒂亚附在我耳边，悄悄和我说，可以找人买魔法书，她想这个女人肯定有。
　　那个女人注意到雷蒂亚和我之间的悄悄话，她笑道：“你有一个好伙伴，我这里的确有现成的魔法书，便宜一点卖你吧！”
　　“嗯，谢谢。”买了魔法书之后，我尽最快的速度学会了治愈他人。这个魔法也好，至少以后的战斗中，我也可以帮上雷蒂亚。
　　那个女人带着我和雷蒂亚走进了冬堡学院。
　　望向前方耀眼的紫色光束，我突然想起两百年前帝都的魔法大学。
　　那时候我总会跑到那里偷魔法书，回去拿给马丁看，他似乎对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特别感兴趣。
　　后来马丁死后，我成了首席法师，当然有一部分是运气。
　　如果他还在，一定会为我高兴吧……

　　由于好久没有吸精气，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
　　每当我有冲动的时候，想起库鲁从强盗手里救出我时，那种轻蔑的眼神，这令我又忍下冲动。
　　因为潜意识里，我仍然觉得那样做，和狼人，吸血鬼无疑，都是异类。
　　我并不想被特殊化，被人供在实验室里研究。
　　走进大门后，交谈的人群，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转向雷蒂亚和我。
　　雷蒂亚请求她为我们介绍冬堡学院，这个女人欣然应许。尽管冬堡学院的历史，听得我直犯困，但碍于雷蒂亚在，我还是表现出一副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模样。
　　之后，我有了第一个房间，一个朴实的宿舍。不过里面只有一张床。
　　“雷蒂亚，我叫他们再去准备一间房吧。”我看向雷蒂亚。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爱丽丝大人，我可以睡地板。”
　　“那怎么行！”我执意想给她找另外一间房。
　　但雷蒂亚很坚持：“真的不用，爱丽丝大人，请让我寸步不离你。”
　　“那我们两个人一起睡床！”反正这张床够大，两个人睡也可以。
　　闻言，雷蒂亚的脸颊泛起一抹红：“爱丽丝大人，这样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我说的规矩就是规矩，你听我的。”我不能让她跟着我受委屈，这一点上，我也不会让步。
　　雷蒂亚终于同意和我睡同一张床，不过她跑去要来另一床被子。
　　夜晚，我闭上眼，感觉到睡在身侧的雷蒂亚，浅浅的呼吸声，不知为何，令我十分心安。
　　就好像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