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5.千里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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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瑞文戴尔的精灵领主埃尔隆德同意了让罗米安进入。
但他必须蒙着眼睛进去。
这挺不公平的，但也无可厚非。毕竟罗米安的先辈有这样的“前科”，而罗米安本身也没有很友好的表现。
秦芽决定还是问问他意思，她走过去直言道：“罗米安我的朋友……”她想模仿甘道夫那般威严的样子说话，可总觉得怪怪的，只能做回自己，顿时显得有点贼眉鼠眼的：“你愿意不？如果你不愿意，你直接说，可以在外面等我们，或者你先到处逛逛。放心，有我在，他们不能为难你！”
她最担心的不是罗米安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这个黑暗精灵的出现引起了精灵的警觉，他们或许会想“俘虏”这个宿敌。
罗米安其实表现一直挺顺从，在林德传达了埃尔隆德的意思时也没有丝毫神色的变化，可听了她的话，却有点意外的样子，无声的看着她。
“咳，瑞达加斯特大人，吾王的意思是……”
“我也赞同老伙计的意见，林德，这位阁下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如果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要失了待客的礼数和基本的道义，那我也不得不在此时选择一个立场了。”甘道夫忽然朗声道，他话一出口，其他精灵几乎都噤声了，一脸认真的听着。
人比人……哦不，巫师比巫师真是气死巫师。
林德沉吟了一会儿，点头：“我想，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那么请问这位，朋友，您是否愿意暂时入乡随俗一下？”
罗米安沉着脸看着他们，忽然笑了一下，用瘆人的声音道：“许久不见，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的本事了？冈多林那些群山中的通道就是我们找到的，这片土地上所有矿藏做出的最精美的物件是我们打造的……眼睛？不，我的生活本来就不靠眼睛，只要你们把我带进去，我就能找到你们的住处。”他冷笑了一声，“现在，捂上我的眼睛吧，无用功也是你们的艺术追求不是吗？”
林德在听完他的话后依然保持着温文尔雅，只是眼神深沉了一点：“如果你想激怒我，那么，你成功了。”
秦芽不安的看看甘道夫，他给了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但是，你可能低估了我们的决心和勇气，我们能从宝钻战争走来，失去一个个家园又一个个重建，就足以证明族群的强大和不屈，还有我们，以及你，的渺小。捂上你的眼睛本就只是一个君子协议，真的心存恶念，你连成为我们的新客人的资格都不会有，那么现在，朋友，请告诉我你的选择。”
罗米安听完，笑了笑，闭上了眼。
于是他身边的精灵给他蒙上了黑布。
秦芽很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安下心开始跟着往外走。她和甘道夫分别坐在一个精灵的后面，转头瞧见罗米安一脸茫然的上了马，结果被押运他的高个儿精灵圈在了怀里。
他：“……让我下去！”
林德忍笑回头：“怎么了？”
“我不要和你们靠那么近！这气息让我恶心。”
“很遗憾，在场可能没有人的气息是能让你舒服的。”林德道，“毕竟我们都热爱光明。”
秦芽听完，突然头皮一麻。果然下一秒就看到罗米安虽然蒙着脸，却精准的抬手指向自己：“她可以，让她带我！”
“啊？”秦芽下意识的拒绝，“我不会骑马！”
“我会，我带你。”
“你不能看……”
“你能！”
“……”秦芽噎住，无助的看了一圈，在周遭精灵和甘道夫吃瓜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命运，“我带他是吧？”
此时罗米安已经被扶下马，带到她所坐的马前，她身后的精灵也不怎么情愿的下了马——那毕竟是他的坐骑。
趁罗米安在等带她的精灵空出位置来的时候，秦芽真情实感的挣扎：“罗米安，其实瑞文戴尔没什么好玩的，你不用非得来。”
罗米安抓着马鞍，利落上马：“我已经蒙上眼了，瑞达加斯特，大人。”
“……”
然后老太太就被蒙住眼的黑发精灵圈在了怀里，一脸僵硬的指挥着跨下的骏马跟着大部队一路往前。
想到自己现在老态龙钟的样子，秦芽说真的是有点难受的。她当然在尽量避免这个黑精灵和自己发生过多暧昧的接触，但事实上这个精灵真的处处让她不自在。
她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穿越到一个满是美男的地方却一点都不想发生言情剧情的女主角了。
不是说她不能夕阳红，老太太当然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可这样洒脱的心态可能得历经千帆才能出来，她的心态真的还年轻，如佛教的话讲就是，她着相了。
不管她实力多强，她都不想顶着张老脸和一个永葆青春的精灵你侬我侬，怎么想怎么膈应。
大概是心情很丧，她的气息也有点冷。罗米安的手臂紧了紧，但很快又松了开来，低声道：“马慢了。”
果然，左右的马正缓缓超过自己。
秦芽回神，拍拍马脖子，俯下身低低的和它说了两句话，马长嘶一声，加快了脚步。
“如果我让你这么不安，你大可不必勉为其难的带上我。”罗米安突然在她身后冷声道，“我有腿，随时可以自己离开墨瑞亚。”
“你误会了。”秦芽绷着脸，“我只是不习惯和人那么近而已。”
“近吗？”罗米安咀嚼般的说出这个词，低声道，“为什么我觉得很遥远……”
“你说什么？”颠簸中，秦芽并没有听到最后的一个词。
“没什么。”罗米安握紧了缰绳，“还是直走吗？”
“对！”秦芽跟着队伍进了一个峡谷，头顶一线天，两边皆是潮湿陡峭的岩壁，苔藓上弥漫着水汽，还有浅浅的小股水流顺着坡度流下来，在山隙间汇聚成潺潺小溪。水声和头顶的鸟鸣顺着山风回荡在四周，显得有点阴森森的，让人想象不出前方是精灵美轮美奂的领地。
没人说话，连呼吸声都没有，秦芽前面和左右的安静的精灵，忽然觉得有点奇怪。
她的心跳有点浮躁，脑子里的思绪好像被拉扯一般，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偏偏她并没有什么特别想思考的东西，又不想真的放空脑子，这让她有点烦躁。
忽然，她感到罗米安手臂一紧，冷笑了一声：“哼。”
“怎么了？”
“小把戏而已。”罗米安顿了顿，忽然道，“集中注意力。”
“嗯？”秦芽心里一震。
“有人在偷看我们的思维。”
“……”这下秦芽当然相信了，毕竟她刚才就觉得思维在被拉扯。结果没想到罗米安竟然有同感，这让她不得不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你是巫师，你应该比我清楚。”
那我们去霍格沃茨学下大脑封闭术吧！秦芽心里咆哮。
幸好这感觉转瞬即逝，而且并没有让人觉得被侵犯一般不快。秦芽稍微紧张了一会儿，转眼就随着峡谷走到尽头而忘却了其他。
这明显是条死路，但林德等人却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到了尽头，一个右转就消失了。
原来还有小路！秦芽连忙跟过去，却发现这路设计得极为精妙，乍一眼看去就是死路，但是当你拨开稀疏的树丛仔细观察阴影中的山隙，会发现右边的树丛后有一个足够一匹马通过的小路。
这里完全利用了人的思维惯性和视觉盲区，再加上之前弯弯绕绕的路径，果然相当隐蔽。
秦芽忍住赞美的谷欠望，默不作声的跟着大部队走进去，经过一片更加窄小黑暗的路，穿过尽头的水幕，终于进入了一片光明之中。
她的眼睛尚未适应这片光亮，鼻子却率先闻到了清幽的花香和风里清新的青草香。
再抬眼凝神，瑞文戴尔，映入了眼帘。
千河飞坠，白塔琼顶，树幽成林，绿草如茵，精致又雄伟的河谷之城就这么稳稳的藏在群山之中，飞檐拱桥、回廊露台，每一处建筑都与自然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偏偏在边角处俏皮又惬意的露出来，展示着属于精灵的令人心驰神往的精美和雅致。
整个山谷沐浴在雨后的阳光中，没来得及蒸发的雨水发出点点晶亮，像是缀在空气中的钻石一样。又有悠远欢快的歌声被水声带到了耳边，像是有钩子一样扯住了每一个来客的心神。
走过黑森林的精灵王宫殿，走过罗瑞林的边缘哨所，走过多尔古都，又走过墨瑞亚。秦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一座充满着光明、美丽和神圣感的城市，这让她周身的压力陡然一松，差点就张嘴哭了起来。
她咬牙一忍，只有眼眶红了，喉头轻轻哽咽了一下。
“欢迎来到瑞文戴尔。”摘掉了罗米安眼睛上的黑布，估摸着客人看清楚自己的目的地后，林德才优雅又自豪的致欢迎词，“精灵的，最后家园。”
“我简直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些老朋友了。”甘道夫显然也因此欢快了起来，跃跃欲试，“说真的，除了瑞文戴尔，我很久没找到个舒服地方了。”
我家那么上不了台面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但说实话瑟兰督伊家也确实没有这儿好看，罗斯洛立安除外，她还没真正进去过。
不过考虑到罗瑞林那密密麻麻的林子，她多半还是更喜欢这个扎根河谷沐浴阳光的精灵城。
甘道夫到了这儿就仿佛到了自己家，已经开始一边问候一边往前走了：“敢问夫人到了吗？哦，她已经到了很久了吧……其他几位大人在吗，嗯，那倒不错……”
他和林德在前面走着，后面秦芽和罗米安被夹在中间慢慢的走。到了这儿就不需要策马了，或许是因为走的并不是正规的路径，他们要先沿着山壁往下走一段才能到达前方一个前厅一样的平台。
秦芽倒是很享受这段又香又清新又美又好听的山路，但罗米安的沉默却让她忍不住关心：“你还好吧？”
罗米安：“不好，这儿让我恶心。”
“额，所以我说你大可不必进来的。”
罗米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垂眸继续走。她发现他的手一直虚按着着腰间的箭羽，那显然是缺乏安全感。
“如果实在不舒服，你也可以找个地方等我们。”秦芽讪讪道，“这一程我也并非主角，或许要不了多久就离开了。”
“但你会想在这呆很久。”罗米安用的是陈述句，“难道你会为了我出来？”
额，不会。
秦芽嘴上没那么耿直，眼神却一点没遮掩，她露出了尴尬的笑。
罗米安见状反而笑起来，虽然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无妨，实在受不了我会离开。”
“离开？！”他话音刚落，在远处，一个悦耳却如响亮的声音响起，带着愤怒和嘲讽，“黑暗精灵！无耻又卑劣的鼹鼠！你以为你的诡计真的成功了吗？你来之前就没有打听过，此地是否有与汝等不共戴天之敌吗？！”
说话间，甘道夫和林德一脸无奈的侧身，让出了前方发出声音之人的身形。
一个精灵战士。
他高大挺拔，灿金的头发和蓝眼，面容英俊华美，眉宇间满是智慧和威严。他身着银色的全身甲，披一件绿底绣花纹的披风，右手的长剑上有波浪状的金色花纹，平时如艺术品，可战时分明就是可怖的血槽。而他的左手则举着一把盾，圆盾上刻印着放射着光芒的太阳，宛如真的太阳一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一个强大的精灵战士，可能比她穿越至今，哦不，可能比瑞达加斯特来到中洲至今见到的任何一个精灵都强大！他一定是个高等精灵！这形貌和威压，甚至有可能是伊露维塔的首生子女，第一批精灵！
她知道他的，她肯定能想起来，从传说中，从神话中，从史料中，从诗歌中……
“格罗芬德尔大人，”甘道夫已经率先喊出了一个名字，他朝着那个精灵微微颔首，罕见的恭敬又谨慎，“请收拢一下您的怒气，如果盖拉德丽尔夫人也在，那么迎接这位客人就并非埃尔隆德大人一个人的意思了。您总要尊重一下他们二位的意见。”
“我已经收到带他去面见那两位的命令了。”林德也道。
而此时，这个叫格罗芬德尔的精灵却已经看清了罗米安，他猛地绷紧了身姿，竟然无视甘道夫和林德委婉的劝阻，大踏步往前走了两步。他的步伐依然是精灵的轻巧，可是高大的身躯却让罗米安身旁的秦芽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一旁，罗米安虽然一动不动，可他身上散发出的紧绷的气息却已经让她靠近他的那一侧起了鸡皮疙瘩。
“我记得你！”格罗芬德尔大声道，他难以控制情绪，“我记得你！连曼督斯的厅堂都无法洗去我对你的记忆！是你带来了诅咒！是你的阴魂毒害了你的族群！是你毁灭了冈多林！”
曼督斯的厅堂！诅咒！冈多林！
秦芽每听到一段，心脏就颤一颤。
能拿冈多林说事，还去过掌管死亡的维拉曼督斯的厅堂，还知道诅咒。
她已经知道这是何方神圣了，这确实是一个神圣！
格罗芬德尔，他确实是伊露维塔的首生子女，这个世界的第一批精灵。在精灵宝钻战争之时被迫跟着族群背叛维拉前往中洲参战，在冈多林陷落时为保护当时的王子埃雅仁迪尔英勇战死。最后感动了维拉，本来不得超生的他不仅复活，还在第二纪元被维拉之王曼威派遣为使者回到中洲，当时还是和其他两个蓝袍埃斯塔力一道来的！
他不仅经历过第一纪元的精灵宝钻之战，还经历了第二纪元的魔戒之战，武能力敌邪魔，勇能无视生死，德高望重，战功卓著，是正儿八经的，没有任何水分的，响当当的，当之无愧的，史诗级精灵英雄！
甚至有可能是当前纪元中洲大陆第一战力！
秦芽腿都软了，她咽了口口水，双眼定定的等着格罗芬德尔，只敢用眼角瞥罗米尔。
之前和林德几人相比他已经很寒酸了，此时和格罗芬德尔一比，他几乎已经弱化成一条黑影，完全没了威慑力。
这什么世道，叫了和那导致冈多林毁灭的黑暗精灵一个名字就算了，还好死不死刚进人家门就撞见为保卫冈多林而死过的宿敌。罗米安这一下说送死都轻了，还是千里送！
秦芽没任何话好讲了，她不像甘道夫，和格罗芬德尔能算“老伙计”，只能静静的等格罗芬德尔先得出结论。
“你的眼里看到的，是谁？”出乎意料的，在甘道夫和林德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时候，完全被压制在阴影里的罗米安竟然从容的问了一句。
格罗芬德尔握了握剑，冷声吐出一个名字：“埃欧尔。”
？
埃欧尔？
不是叛徒迈戈林，而是迈戈林他爹？！
等下，人家在冈多林都没活过三天吧！怎么就有那么大仇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25.千里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