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抽了,所以这里再发一次)
009 相安无事的一天 如果不用脑子的话其实每天都可以相安无事地过吧……
因为许太太在家的缘故,项雪晖当天并没有受到来自两兄弟的骚扰,包括那个女鬼也没有出现,所以就有了些时间来做一些必要的调查。许嘉鹤不是一个喜欢写日记或者日志的人,甚至他书房的办公桌上也没有记事本,便签之类。项雪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他住院的近一个多礼拜里,有人过来把这些东西收走了。因为目前没有什么证据和线索,全属于项雪晖自己的无端猜测。
许嘉鹤的床头柜里有一本相册,项雪晖不记得自己住进来第一天有没有拉开抽屉检查过,所以无法知道是自己疏忽没有发现还是后来有人偷偷放进来的。项雪晖原本想找在这个宅子里工作的人聊天来获得一些关于自己和这个家的信息,在接触过管家后意识到这个方法并不太可行。可以在这里做下去,做得长久的人都不蠢,拿谁家的钱,看谁的脸色,做自己本分的事情,不碎嘴闲言,例外的人都不会在这。
那本相册里放的是许家三兄弟小时候的照片和一家五口的合照,穿得挺喜庆,估计是过年时拍的。三个人的照片有三种,各自独照,许嘉鹏和许嘉鸮两兄弟,还有就是三个人一起。三个人一起的照片里,许嘉鹤永远是站在最中间,并且被两兄弟簇拥着,不是搭肩就是揽腰,笑得都挺开心。最早的照片里许嘉鸮应该也有五六岁,再之前的没有。最后的照片上,许嘉鹏穿着学士服,手臂搂着许嘉鹤的脖子,而许嘉鸮站在许嘉鹤身后的位置,抱着他的腰。如果是之前,项雪晖一定会觉得这三兄弟感情很铁。
许太太是一个很精明细致的女人,项雪晖知道她一定会发现三兄弟之间关系的变化,那么她对许嘉鹤的印象怕是真正要跌入低谷。为了自己的两个人儿子,项雪晖甚至觉得如果她真的要除掉许嘉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张唯一的全家福,让项雪晖第一次看清了许佰时的样貌,那种在家人陪伴下才会有的轻松幸福的状态下呈现出的面貌。许佰时有张很福相的圆脸,他的三个儿子,长得都像自己的妈妈。
“二少爷现在有空吗?”管家这次进来时,端的不是茶点,而是一个棋盘。“二少爷的棋艺是先生亲自教出来的,两个人经常一起切磋,是唯独二少爷才有的待遇。不知道二少爷还记得这象棋怎么下吗?”
项雪晖看了眼黑白相间的棋盘,和站在上头雕刻精美的棋子,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项雪晖会下象棋,而且也是自己父亲亲自教出来的,不过那是传统的中国象棋,而这国际象棋,就完全不知了。
“大少爷跟先生说二少爷出差了,要去一个月,所以……二少爷不嫌弃的话,就由我来教二少爷。”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可能瞒着的,会不会下棋应该是很小的事情。”项雪晖看了眼棋盘,没有动。“我想父亲出院后,应该会在家里静养一段时间才会回公司。到时我可以陪父亲,他可以再教我一次,这样或许能帮我恢复记忆,至于失忆的原因……既然出差,随便编一起意外就是了。”
管家站在原地看了项雪晖好一会儿,最后欠了下身,将棋盘端起。“那我不打扰二少爷休息了。另外,太太让我提醒二少爷一句,明天记得下来吃午饭,下午有空的话,就同太太和柳小姐一起逛街。”
逛街?项雪晖有些为难地抿了下唇,许太太这唱得是哪出呢?难道以前许嘉鹤经常会陪许太太逛街?
“那二少爷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早点休息。”
“麻烦你了。”项雪晖点了下头,对管家客套地笑了笑。
在许家,身份是有尊卑之分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平等地,导致说话行事都要小心谨慎,心里再是嫌弃表面上还是一副笑盈盈谦卑的模样在,这种感知让项雪晖对这个家庭的印象又减了几分。
继续检查了遍许嘉鹤那台每隔一周都要清除历史记录,出事前正巧清理过的电脑后,项雪晖在书架上找了本感兴趣的书回到自己的卧室。他所在的一层,除了许嘉鹤的房间外,还有管家房间和三间客房,其中一间这次住的是柳妆。不过那时夜已经深了,整个走道里看不到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一个鬼影。
次日,项雪晖睡到自然醒,然后Eva送了早餐进来,并帮她重新铺了床。项雪晖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又无法拒绝,毕竟人Eva是拿工钱的。吃过早饭差不多9点半过点,离规定的午餐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项雪晖有些百无聊赖,很随意地问了那两兄弟是不是还在,得到都一早离开后,放心地去了花园。
那个花园,项雪晖在自己卧室里已经望了很多回,就觉得很漂亮,身临其境后才发现真的很大。项妈妈也很喜欢花花草草,家里的阳台上都放满了各种大小材质花盆,愣是弄出个小花园。不过天赋有限,总是种不活,相反,项爸爸则是种什么什么长得艳,所以最后项爸爸负责照顾花草,项妈妈负责欣赏和增加品种。
后来项爸爸生病住院就转给姐姐项雪晰和自己轮流照料。项雪晖还记得房子里门关处的那盆银皇帝,客厅里的那盆黑美人,书房窗台上的常春藤,是项妈妈搬进来的,说是项爸爸的意思。然后七年了它们一直都还在,甚至因为长得太好而移过两次盆。项妈妈依旧不会照顾,项雪晰和项雪晖得到父亲真传,都把它们养得很好。看着它们,会想到以前一家四口挤在本来就不大,还被植物占去三分之一的阳台上,聊天晒太阳的时光。很普通的家庭,很简单的生活,很平凡的追求,然后忽然有一天,和云一样散了。
“二少爷?您没事儿吧?”
就在眼泪忍不住要掉下来时,项雪晖听到了身后有人叫自己,深吸了口气,睁大眼睛仰了仰头,将眼泪硬是给逼了回去。和项雪晖说话的,是他之前远远见过几次的园丁。没有多话,干自己的活去了。
顶楼的主卧窗口,许太太就站在那里,望着楼下的花园,和花园里安静的人。
中午简单吃过饭,小做休息后,项雪晖就陪着许太太和柳妆出门。项雪晖有驾照,但没车,手很生,好在许家配有专职司机。许太太和柳妆在后排坐着,两个人说着话,大致是关于某个品牌这季的新款。
许家生活的这座城市,对外开放得早,经济发达,在国内数一数二。项雪晖来过一次,是某年暑假和项雪晰来一起旅游来的,到现在那么多年过去,早没了印象,完全地陌生,气候,建筑,方言,饮食习惯,都是如此。至于为什么许嘉鹤会出现在坐飞机要一个小时才到的他所生活的城市,项雪晖就不得而知了。
到商场后,许太太先陪柳妆去了她常去的几家奢侈品店。项雪晖话不多,就在边上陪着,或者坐着等柳妆试衣服出来。这种店,项雪晰喜欢,不过因为家里条件一般,即使是到了年末打折时也不会来,有时偶尔买些做工好些的仿牌。上千上万的衣服那么搁在身上,她说会痒。项雪晖知道,她只是不想给自己家里人添负担,况且两人还在供房,还计划年底怀宝宝。而之前,项爸项妈收入虽然不错,但这样奢侈的生活习惯和追求是不会鼓励孩子养成的,何况奢侈品牌到底只是小部分,剩余挑选的空间足够大。
“嘉鹤,在想什么呢?对这里熟悉吗?”许太太坐在许嘉鹤身边,等着柳妆换下一件衣服。
“没什么太大印象。”项雪晖礼貌地回了句,保持着微笑。
“也是,这种女人爱干的事情,你又没有交过女朋友,自然是不会熟悉的。等下去楼下的男装区,说不定还会遇到熟悉的店员。”许太太那么说着,神情言语上都没什么大问题。“石膏什么时候拆?”
“再过两天,其实不严重,就是打了石膏,看着有些吓人罢了。”项雪晖低头看了眼左手的手腕,许太太不问还好,问了就觉得里头痒痒地,但是又不能挠。“许……母亲没有自己看得上的?”
“怎么?觉得叫母亲还不够生疏,想叫我许太太?”许太太伸手触上项雪晖的额头,轻抚了下他随意倒向一侧的刘海。“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对我,还是那么小心,小心得那么明显。嘉鹤,你不该这样的。”
项雪晖被许太太忽然的举动和含糊不明的话给弄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呆坐着,人都僵直了。
“不急,不急。”许太太放下手叠加着放在包上,眼睛转向更衣室。“我不急。”
项雪晖他不知道许太太“不急”什么,是自己恢复记忆,还是其他。有那么一瞬间,项雪晖会想直接就问许太太,是不是知道自己那两个儿子做的好事。母亲一般都要比父亲敏感,何况这个母亲还全职在家,虽然享受为多,儿子的事情一定会上心,更别说还有一个私生子在,比如以后家产划分什么的。此外,许佰时忽然生病入院,是发生在许嘉鹤出事之前还是出事之后,项雪晖至今无法确认。这次重生后的生活,就像是一场迷局,他必须解开所有的疑问才可能正常地继续作为一个活人生活下去,当然,见鬼这个事就另当别论。这次出来,项雪晖一直都垂着头,跟在许太太身侧,没敢东张西望,看到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这时更衣室的门开了,柳妆孩子气地跑出来,见许嘉鹤看着自己,又一下站定,眯着眼睛笑了笑,慢慢转个身,脸颊上淡淡一片粉色。没有一个女人会拒绝一件美丽的衣服,不管她的衣柜里有多少衣服,都不会。
许太太很大方地给柳妆和项雪晖都买了新衣服,自己只看中条围巾。东西会按老规矩送到许家,原本项雪晖还担心一只手拎不动。晚餐在商场附近吃的,三个人相处还算愉快,外人看来,到挺像是母女和女婿一起逛街,只不过刷的都是许太太的卡。有时周围还有其他顾客时,会好奇地打量项雪晖一下。
出乎项雪晖意料的,这天晚上,许家那两兄弟都没有回来住,一直到项雪晖要拆石膏那天才出现。而那个女鬼,项雪晖在自己卧室的窗口又看到了,就在那个他白天去过的花园,和一个小孩子在玩,不用说,那个小孩也不可能是人,虽然有人说孩子心灵纯净,是可以看到鬼魂的。
苏菲:许太太的定位已经在俺稿纸上完成,嘿嘿,千万不要低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