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李千千

25、无法再见的再见

　　有的人注定要孤傲地活着，那是永远无法逃脱的宿命。

　　她睁开眼，奈落忧郁深情的眼神立刻消失了，恍惚间，她觉得奈落回来过，她依稀留存着脸颊被他骨感的手指轻抚的触觉。
　　她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安静地吹着风，安静地与黑夜作伴。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她的目光慢慢上移，那是……犬夜叉！
　　“桔梗，”他心痛地、悲伤地呼唤她的名字。
　　“是你……”桔梗平静地低下头不再看他，“你来做什么？”
　　他蹲下身，轻轻捧住她的脸：“你哭了，是为了奈落吗？”
　　桔梗一怔，接着，她顺手向自己的眼角摸去，泪水炙痛了她的皮肤，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不知所措。
　　她迅速别过脸，顺势抹去了残存的泪滴。
　　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蠢问题吗？”她起身要走。
　　犬夜叉一把拉住她。
　　“我是……来接你回去的，桔梗！我们重新开始，过和从前一样的生活，让我照顾你、保护你！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回去？回哪儿？回到人类中去吗？然后有一天把你和你身边的人当成晚餐统统吃下去吗？不要傻了犬夜叉，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我的同类只有奈落，我们没有天长地久了，你懂不懂？
　　“可是奈落已经死了！你还要孤独一人吗，桔梗？”犬夜叉紧紧抱住她，不让她离开，“即使会被你杀掉，即使会被你千刀万剐，我也决不再放你走！即使你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我也决不放你走！”
　　眼泪肆无忌惮地流满面颊，桔梗沉痛地呼吸，狠狠挣脱他的怀抱。
　　我……已经没有人性了，犬夜叉，我是一只吸血鬼，是只配在黑夜苏醒的魔鬼，你的桔梗已经死了，早就死了……
　　如果你真的丧失了人性，你为什么哭？为什么还会难过？
　　这是……我对同伴的哀悼，不是为了你，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你了，和戈薇好好生活，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想起我。
　　“桔梗……”
　　她最后看他一眼，默默转身。
　　“桔梗！”
　　她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她从未听过犬夜叉这样呼唤自己，但是，她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桔梗……
　　我爱你，桔梗！
　　她一震，身体不自觉地僵住了。
　　犬夜叉立刻抓住她的手，再次将她拉进怀中，不顾一切地、笨拙地吻住了她，他的吻像火一样融化着她最后的坚强。
　　“回来好吗，桔梗？我不会再让你受伤流泪。我要一直告诉你我爱你，直到我死！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我只是想爱你，想用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一切的一切爱你！”
　　犬……夜叉……
　　她越是挣脱他就抱得越紧，紧到她几乎窒息，他的吻霸道激烈而痛苦，桔梗渐渐失去力气，犬夜叉的吻令她晕眩，伪装一层一层地从她身上剥离。
　　我只要你！桔梗，我会永远陪着你，再不会让你孤单，我恨我当时没有留住你，恨我当时没有告诉你这些，桔梗，让我用一辈子来补偿你好吗？让我用一辈子来爱你好吗？
　　桔梗！桔梗！
　　桔梗……
　　桔梗软化了，仍由犬夜叉疯狂却又温柔地拥抱与爱抚。

　　时光仿佛倒流，一切又回到了曾经相守的那段时光，没有憎恨，没有孤独，没有痛苦……人生只是简单的牵手而行，幸福只是寻常的日出日落，任何一个不禁意的眼神，任何一个未经修饰的笑容都可以如此温馨和甜蜜，任何一句随性的话语都可以不朽。
　　人生如果可以重来，我想我仍然不会后悔和你在一起；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想我仍然会选择你。
　　犬夜叉，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你生命中唯一的桔梗花，在你心中常开不败。
　　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又或者我死了，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想起我，不要为我难过，因为我已经没有将来了，而你还可以拥有整个世界。

　　风停了，空气安静得近乎透明，亘古不变的恒星在夜空中闪烁。
　　那一晚的桔梗特别温柔多情，那是一种犬夜叉从未见过的美，一种惊世骇俗的美，一种虚无缥缈的美，一种不属于这个凡尘的美，一种陌生的美，一种……决绝的美。

　　仿佛在与他作最后的告别……

　　他紧紧拥抱着这一生自己最爱的女人，渐渐沉入梦境之中。
　　他梦见与桔梗在夕阳斜落的湖畔荡舟，他们紧握着彼此的手誓言永远幸福地生活。

　　如果有一个心愿，只有一个心愿可以让它实现，我会祈祷什么？
　　抬头仰望蓝色的天空，你已经不像当初一样时时在我身边，虽然我们曾经约好分开永不改变。
　　藏在笑容下一双悲伤的眼睛，哪怕我们从此必须说再见，希望你在我身边。
　　樱花飞舞，一如那一天，反射着耀眼回忆的光芒，
　　无奈的叹息，让它变得更鲜艳。
　　说再见是为了遥远的未来，飞扬飘向了远方的你，为了明天的再见！

　　为了……无法再见的再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