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渔家姑娘》远芳古道

5、第五章 阿爹重伤

　　余三爹实在伤得不轻，连锦娘这么冷静的人，此时也惊得目瞪口呆。

　　此时，郎中已经来过，也已为余三爹包扎，又留了方子，让他们照着方子抓药煎药。这郎中其实医术并不高明，只是渔岛的土郎中，平日里哪个村民如果有个头痛脑热的，他会按方抓药，但也不耽搁病情。这次余三爹实在伤得太重，一整条左臂几乎血肉模糊，刚进家门的时候可真把锦娘吓着了。尽管她才来到这里短短十日，但这十日时间，她已经把余三爹当成了自己的父亲，渴望了二十多年的父爱，突然就有了，她心里是激动的，所以当余三爹浑身是血地回来，她的心像是被揪着疼一样。如果只是小伤，她在前世学过包扎，自然能简单处理，但是他身上的伤太深，如果处理不当，一条胳膊也就废了，她不敢拿他的手臂试验，赶紧匆忙请了郎中。

　　看着父亲那忍痛的样子，她再冷情，此时也是泪光隐现，咬着嘴唇忍住哽咽，但眼中的泪水还是禁不住掉了下来。余三爹见了，用那条没有受伤的手摸上女儿的头，安慰道：“莫哭，爹这不是没事吗？”

　　余三爹实在伤得不轻，但他终是打过仗的，归农之前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军人，这点伤在他眼里并没有什么，养养也便恢复了，只是看到女儿这样伤心，他心里也有些慌乱，还是让女儿担心了。

　　“爹爹怎么就伤成这样了。”她是想不明白，早上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赶个集竟然也能赶出一身伤来。

　　“是爹冲撞了一个军爷，被他的大刀砍的。”他不想让女儿担心，便挑了最容易让人接受的理由说了出来。

　　余三爹越是这样轻描淡写说，仿佛这事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似的，锦娘的心里就越是难受。她再是坚强，却也是没见过这样触目惊心的场景，她的脸一阵发白，摇摇欲坠，几乎瘫在地上。也不能怪她如此脆弱，她原来生活的世界是个和平的环境，哪曾亲眼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最多也就是在电视上看看相似的情景，这视觉的冲击，让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几乎要晕了过去。

　　身子被人轻轻扶住，回头却见是万盛，见到他出现，她突然就安心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的时候，她心里的恐惧就会一晃而散。“哥……”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抓着他的衣襟，哭得尤为伤心，把积压在体内的不安与害怕全部发泄了出来。她害怕父亲会有个三长两短，在这个世界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她都还没有好好享受父爱，这爱就离她而去，她害怕孤独，害怕被抛弃，只有紧紧抓住，这难得的幸福才不会失去。

　　万盛低头望了她一眼，见她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心里不免心疼，又见桌上的菜没有动过，眉头微微皱了皱，对余三爹道：“义父，我做些清粥给你暖胃。”家里虽做了饭，却是米饭，余三爹有伤在身，还是以清淡为主。

　　“我来吧。”此时，锦娘再不能让万盛动手，急匆匆便抢了活去。

　　这次万盛却没有跟她争，想要扶起义父，却听余三爹道：“我只是伤了只胳膊，不用搀扶。”他年轻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仗，哪一场没有经历过，哪一次的伤不比现在重？这一伤胳膊，倒像成了废人一样，女儿担心则罢了，连义子也把他当病人看待，便道，“拿起大刀来，我依然能杀倭寇。”

　　“义父，你真的是被军爷所伤？”进了内屋，万盛突然问道。

　　余三爹沉默，望向义子却没有说话。他刚才的说辞，能骗得了自己的女儿，却是骗不过这个从军三年的义子的。义子年纪虽轻，却性子沉稳，心思缜密，不是一般人能比，否则也不会被戚将军看中，当了参将。

　　“看来一点瞒不住你。”在义子面前，余三爹倒也不瞒了，而是具实道：“我今早挑着一担鱼去镇上赶集，经过十里坡的时候，遇上了两个倭寇，便打了起来，鱼也翻了，手也伤了，但我也没吃亏，我把那两个倭寇杀了。”谈起今早的一场打斗，余三爹还是颇为自豪的。虽然伤了一条胳膊，但他也赚了个满怀，两个倭寇的性命比起他的一条胳膊，值了。

　　“你在十里坡遇上了倭寇？”万盛的一双浓眉皱得更紧了，想起归新礼的话，心下更加肯定了倭寇细作的存在。看来，象岛将不再宁静。

　　余三爹点点头，“不错，一身汉服打扮，说话也是纯正的本地口音，要不是我多年的抗倭经验，真要被他们骗了去，这两人隐藏的功夫实在太强了。”

　　“看来，他们要出手了。”万盛冷笑，“他们真是愚蠢至极，真以为派些人进入明州府，真能达到他们不可造人的目的，却也太低估了他们戚家军的实力。

　　“怎么？”余三爹是个聪明人，一见义子的表情，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可能。

　　这许多年，他们和倭寇也打了这么久，从军中到幕后，余三爹经历得太多，跟汪直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在少数，自然知道这家伙心中所想，下一步又会做出什么。汪直是倭人的头目，至于为什么要取一个中国人的名字，就不得原因了，但此人心狠手辣，无恶不做，让村民们痛恶到了极点。就是因为有这号人物存在，他们才过得这样清贫，也过得这样提心吊胆，

　　在余三爹面前，万盛向来不会隐瞒什么，尽管这是大事，但余三爹不是外人，而且此事告诉他只有益处没有坏处。义父在抗倭这一块，有其独到的一片，这一点连戚将军都由衷佩服。

　　“你是说明州府发现了大量细作？”余三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指无意识地拍打着大腿，这是他思考时会出现的动作，“那我们真是要小心，说不定象岛附近也出现了细作。等下我跟里正还有抗倭小队的队长，说一说接下来的步骤，”

　　“义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且此事事关重大，只你我知道即可，太多人知道，会打草惊蛇。”其实万盛真正担心的却是，象岛已经被派下细作，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为上。“我相信以汪直的精明，只怕已派人过来，我们只要留意这些日子出现的陌生人便可。”

　　“这我知道，等下我便去找了里正，让他务必留心岛上，其他事情我不会细说。”他自然知道此事不可大肆宣扬，一会打草惊蛇，失了先机，二会坏了戚将军的步骤。“盛儿，你这次回来，不只是为了此事而来吧？”

　　万盛脸上一红，点头道：“军中无事，戚将军放了我假，让我回来陪陪家人。”

　　“是为了锦娘吧？”余三爹不傻，自然知道义子的心思，又道，“爹知道你从小就喜欢锦娘，你虽是我义子，我却是把你当女婿看待的，是时候该为你们办了。”

　　万盛自然知道义父的意思，脸上更红了，支支吾吾道：“我……怕锦娘她……还是过些日子吧……”他是知道锦娘性子的，看似柔弱，内心主意着呢，怕硬来适得其反。他是想得了她的心的，可不想成亲了，妻子心里想的却是别人，这是他最无法容忍的，所以还是等等吧，等到他得了她的心。

　　余三爹自然知道万盛心里的担忧，叹道：“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但我只给你一年，等到明年锦娘及芨了，这事就得定下来。”养儿防老，他只得锦娘一个闺女，平日里放在心尖里疼，自然是不愿意把她嫁出去，所以他多少存了点私心，想要招个上门女婿，又不现实，只有把女儿配给义子，女儿儿子才不会离开自己。他也知道女儿心性高，但这等大事，他也由不得她了，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日子自然也能过下去。

　　“锦娘落了海，性子倒是泡静了，再不是以前那个没头没脑一味瞎玩的丫头了。好好对她，丫头会开窍的。”

　　万盛点点头，他也发现锦娘变了许多，也不异有他，只认为是三年没见，她性子有所改变，却不会往另一个方面想，又怎会知道此时的锦娘再不是那个锦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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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义兄会是男主吗？某星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