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B》赛尔亚

6、第 6 章

　　六
　　每天都守在不大的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与其说是为了遵守对男人的承诺，不如说是自我惩罚更确切一点。再没办法继续装成被抛弃的可怜相，有种谎言被揭穿的忐忑不安，只有每天把男人晚上下班回来时打开门看到自己之后露出的欣慰和幸福的笑容作为给自己的慰问品。就是有些不够过瘾，可能是因为之前在别人的脸上也看过太多次的缘故。

　　“那个。。。”现在再不说，男人就要出门上班了。杜飞决定上岸回老家，阿汤他们约彦一今天晚上给他饯行，也许不能在男人回家之前回来。尽管以前没有报备的自觉，但是就当是作为同居人的义务还是和他说一下吧。
　　“什么。。。”男人坐在玄关的鞋箱上绑鞋带。
　　“那个，晚上要和阿汤他们一起吃饭。”
　　“嗯。”男人穿好了鞋子，在门垫上试了试脚。
　　“可能还会去喝酒。”
　　“喔，知道了。”男人从裤子后面掏出了钱包，从里头抽了两张100的钞票放在鞋箱上，“玩的高兴些，我先上班去了。”和平常一样笑眯眯的和彦一道别后轻手轻脚的带上房门。
　　彦一哭笑不得的抱着棉被坐在床上，看到鞋箱上的红色钞票被关门带起的过堂风吹落到了地上。

　　傍晚的时候彦一洗了澡，正在站在镜子前面吹头发，男人打电话来说他骑车的时候不小心被车撞到了现在躺在医院里。
　　彦一说那我不去吃饭了，过来看你吧。
　　男人忙说不用，不严重，在医院里躺几天就好了，你去玩吧。
　　彦一还是打电话给阿汤告诉他自己没办法过去了。
　　阿汤说，行，你去吧，等散了我过来看你们。

　　到了医院，护士小姐说你来晚了，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
　　“他是今天突然住院了，我给他送点生活用品。”其实两手空空的就出门了，什么也没想到要带。
　　护士小姐通情达理的点了头，关照他不要留得太晚就走了。
　　“诶，你是他谁呀。”背着彦一走了三步又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他问道。
　　“我是他弟弟。”彦一几乎想都没想。
　　“喔。”护士小姐满足了好奇就又走了。
　　彦一庆幸的想好在她那双瞪得圆圆的眼睛不是X光。

　　男人住的是三人一间的病房，第一床，正好靠着门。彦一一推进去，就看到男人举了一本书挺厚的书，正看的入神，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穿了医院难看的病号服。
　　“不是叫你不用来了吗？！”自己的到来让男人惊讶的张大了嘴，不过看得出来是那种非常高兴的惊讶。
　　彦一嗯了一声，就不知道接下来要和他说什么，早知道他这么精神，也许真应该和阿汤他们吃饭去。
　　“没吃饭吧。”男人仿佛猜得出他的心思。“医院里订的餐，不介意的话就吃点吧。”
　　床头桌上放着一碗粥。
　　彦一想如果不吃的话，还要找借口来推脱，反正的确是没吃饭，随便吃几口也好。
　　味道很不好的鱼片粥，厚且老的鱼片泡在稀又淡的粥里，彦一尝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头。
　　“不好吃吗？”
　　男人凑过来问，彦一直接把调羹送到他嘴里。
　　“不如你做的。”彦一埋怨的说，男人点头附和，却不见有什么不高兴的表示。
　　彦一又勉强的吃了几口，忽然想到自己吃的很可能就是男人的晚餐。可是如果不吃，男人也许会不开心吧，说不定还会推来推去的劝，这是在医院里比不得在家周围有陌生人在场，想到这些彦一只好苦着脸把鱼片粥吃了。
　　“等我回去再给你做好吃的。”男人摸摸彦一的头安慰他。

　　因为阿汤说要过来看望陈健伟，如果自己不在场似乎不太礼貌，所以吃完了粥也没有马上回去，坐在椅子上翻一本不知道谁留在桌上的过期杂志。男人大概又在看那本挺厚的书，也许在看自己。

　　还好没等多久，阿汤就到了，还不只他一个，杜飞和孟晨辉都跟在他后面，还带了花和水果，比彦一要有心多了，应该是阿汤的周到。
　　“杜飞明天就走了，他说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了，所以大家就一快来了。”
　　自从上次之后，自己和杜飞就有些尴尬，即使阿汤是这么说的，彦一还是觉得杜飞回给他的笑容并不是那么的由衷，匆匆打了招呼之后就不再说话。
　　“健伟哥哥，伤哪了？”小孟问这句话的时候看着彦一。
　　“伤在。。。”彦一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过男人受伤的事情。
　　“我看看。”阿汤正好站到床边，手一伸就掀掉了男人的被子。
　　“没什么，一点小伤。”也许是这么多双眼睛，男人有点不好意思，慌忙抓过被子重新盖在身上，不过大家都看到了缠在他腹部渗着血的绷带。
　　“这是怎么撞的呀，伤这种地方。”小孟口快道出了大家的疑惑。
　　“不小心，不小心。”男人很显然的不适应成为关注的焦点。
　　“撞你的人呢？”阿汤又接着问。
　　彦一知道本该一来就把这些问清楚的，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此漠不关心呢。
　　“人。。。人。。。”男人张了嘴却说不下去，尴尬的涨红了脸。
　　“啊。。。你不会让他给跑了吧。”小孟一脸的吃惊。
　　陈健伟却像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谁说不是呀，被他跑了。”
　　“你还真是不小心。居然就这么让他跑了。”
　　“哼。。。”一直靠墙站着的杜飞突然不满的出了声，“不小心，我看是有人故意要找他麻烦吧。”
　　彦一发现他有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难道说，又是森哥。”小孟的声音比刚才更大了，“这么想想也不是没可能呢，以前只要有人想和小彦哥处在一起，没两个月肯定出事。比起上次那个断了一条腿的和那个破了产的汪老板，这回还算轻的呢。”
　　“小孟。。。”阿汤小声打断了他，小孟也发觉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我胡说的，你们别介意啊。”他抱歉的笑笑，朝彦一和男人挥了挥手。
　　少了小孟的声音，病房里的气压反而更低了，谁都没有说话，彦一觉得也许大家都在等自己表态吧。
　　“我去找他说说清楚。”彦一冷不防的站起来，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面走。
　　“小彦，别去！”男人从床上跳下来，却因为牵动到伤口痛的蹲在地上。
　　“小彦，别去。”男人又说了一次，眼睛里泪光闪动，彦一觉得心里酸酸的。
　　小孟把表情痛苦的男人扶回了床上，想到自己就是害他受伤的罪魁祸首，彦一进退维谷呆站在门口。
　　“好了，大半夜的，你就别闹了。”最后还是阿汤把他拖了回来。

　　“他是怕你一去找他就不回来了吧。”回去的路上，阿汤开着自己的小车先送走小孟和杜飞。
　　“我。。。我不会的。”第一个我回的很理直气壮，后面那句话却明显中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