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同人 噬刖の魂》那邪

13、駢辭尤澀 真假難析

　　“泡在人工羊水里，那種腥澀、反胃的味道，粘稠的窒息感”
　　“十天十夜了吧……不吃不喝，依舊沒事，在黑暗的角落里，只有一些殘破的記憶碎片迴旋著，衝刺著全身各處，我已經分不清這所有，所有的所有……”
　　“我到底是什麽……”
　　“盡然連自己都不知道了……”
　　“恍惚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帶到了家族內堂，所有精英、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在這裡……而我，作為材料，最重要的一個……材料，真是……諷刺”
　　“五年的時間，足夠我承受多少難以想像的折磨”
　　“痛，足夠讓我記起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意識已經渙散了，但很多畫面異常直接的顯現著，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是人吧……呵……”“一直這樣，乞討也好，奴隸也好，禁臠也好，從不會說話到學會說話，從飢餓到學會找食物，從挨打到學會殺人，從認識人類到學會做人類……”
　　突然覺得很累……很累，很累……慢慢的想起這些……盡然不再覺得不堪了……是因為終於有人願意傾聽……還是因為自己終於決定放下一切了……我根本不懂……只是覺得現在身上有了種名叫溫暖的感情……
　　依著墻，微微對庫洛洛笑了笑
　　“我三百歲了，你相信嗎”
　　“不老不死，腐朽之極的美麗，這戾氣的痛終於讓我記起了……所有”
　　“我本不想理會，背叛、利用、深層的痛……漫長的時間，讓我變得特別懶”
　　“我也奇怪過，不過我好像很習慣……莫名的習慣著這樣的身體……”
　　“帝天……父親……兄長……還有……十四……”
　　“當我想起所有事實那一刻，我沒有任何感覺，也許是麻木了，現任帝天當家也就是我的父親強暴了光明聖教聖女，生下的孩子……”
　　“因為是野種，沒有任何力量，出生就被扔在後院里自生自滅，可怪只怪這張臉，也許稱得上漂亮的臉，哈哈，如果只是這樣就好了……第一次學會說話，第一次乞討，第一次被輪暴，第一次……所有的第一次……屈辱……尊嚴，力量，這些都從未屬於過我”
　　“我不記得是怎麼一次次死去，又是怎麼都活過來的，細胞的增值異常，死，對我來說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後來我成為內堂的試驗品，因為這是我存在的唯一價值”
　　“一次次的記憶封印，一次次的生死輪回，已經麻木了，慶幸的是，他們一直想知道的存在，也終於慢慢覺醒，他讓我厭惡，恐懼，噁心，還有感激……”
　　壓制住想要顫抖的身體，庫洛洛盡然給了我莫名的安全感
　　“呼……”
　　“我是血族，卻不是普通的血族，可以吞食同類的最高禁忌，我該如何理解這樣的身份呢”
　　“連我自己都害怕自己，可是，恨讓我習慣，不得不習慣，不論什麽，可是爲什麽在我放棄的時候偏偏又讓我想起……”
　　“從發現自己會恨那一刻，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報仇，活著是爲了報仇，不停地刺激下，已經覺醒的，我唯一的希望”
　　“人工羊水的酸澀味道讓我異常清醒，身上有骯臟猙獰的傷口，連呼吸都是深入骨髓的痛，那些泛白的血肉，印著牆壁黑紅的血，昏暗的月光下，被挑斷的手筋腳筋在慢慢的癒合，并不感覺到餓，但我依舊習慣吃東西，這樣的行為讓我覺得我還是人，尖銳的指甲劃過手臂，順勢刺入粗糙的傷口中，用力一拽，血肉分離，機械的張開嘴，撕下一塊又一塊，我喜歡也需要用這樣的方式，是我不至於忘記什麽，畢竟麻木不是一種好習慣”
　　“只是那天的月光太好，一切來的那麼自然而然……我不記得發生了什麽……等我清醒時……已經洞穿了所謂父親的胸口，遍地的殘肢……還有十方紅蓮業火陣……我知道，他醒了……我也知道……我報仇了……”
　　“我沒有死……他還不允許我死…我吃掉了那些屍體……剝了皮……開膛破肚，沒留下一絲完好的東西……明明根本沒有存在價值，明明一切都足够了……可爲什麽我依舊那麼難受，爲什麽我什麽都沒有……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什麽……”
　　腰間突然一緊，撞進了某個懷裡，有著我永久以來奢望的溫度
　　“哭吧”
　　他只是，緊緊地抱著我，那些過去根本無所謂，那些傷，我以為已經因為復仇的成功而煙消雲散，可是……眼裡滿是酸脹的痛……爲什麽……這麼軟弱的象徵又突然出現在我的身上……一直以來，我很想哭，我多想哭……可我忘記了，我找不回來了，我學不會了……
　　“庫洛洛……”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