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里 挑 灯 看 剑》未风

18、十六

　　这个笑话不好笑。
　　我并不是柏拉图式恋爱主义者，但对于身体的需求还是有的，光用灵魂爱来爱去，我没那灵力。
　　‘生前’不知道，‘死后’才明白，不是好事。
　　能拥有时不去在意，之后想怎么样都是犯贱。
　　毕竟，失去才知道，苦的是自己。
　　站在城门下，眼前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现在再怀有什么侥幸心理实在是很蠢的事。
　　不过我例外，谁让我是白痴呢！
　　“那人叫韩莫。”
　　我是‘默’，他是‘莫’。
　　听着人声说，我这么想，真是难能可贵的冷静。
　　或许，有这么个人，和我这身皮很像，恰好也叫我蒙到的名字，‘韩莫’。
　　然后呢？
　　就算是‘韩默’又怎么样呢？姬朝人口没万也有千，还不兴重个名？
　　不知道是我弄错了，还是他们弄错了，总之我这张脸皮从现在开始非常危险，整个一众矢之的。
　　难怪升哥用脚踢也要把我踢出来。
　　升哥，有先见之明，我佩服你！
　　就是我的臀部有点疼…
　　“别看！别看！”
　　我负手而立，手下意识地往屁股遮去，才发现身边的女人捂着小儿的眼，看的不是我的屁股，而是更高的地方。
　　——城墙。
　　“就是那个姓钱的？看看！”
　　“听说他窝藏杀了太子的人，还拿了赃银！全家都给抓了杀了！”
　　“可怜哦，连小孙都没放过～”
　　“挂着被鸟吃了呢！”
　　“……”
　　“……”
　　原来…原来……
　　我昂着头，今天阳光很烈，照得我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完全。
　　城墙上那一圈是挂了圆型的，不是雕花，是人头。
　　一圈的人头。
　　我看过去，遥远的很，只是黑色的圆点，根本分不清模样。
　　姓钱的？谁？我就认识那么一个，那么，哪个黑色圆点是？
　　挑了最大的，又瞧去最小的。剩下的千姿百态，在我耳边好像听得见游戏中食尸鸟的诡叫，竟有几分妖娆。
　　多少个人？
　　多少个头？
　　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你还我数不清、分不明的人命。
　　‘生前’听人说，战争女神脖颈上的珠链是人骨，菩提莲花座下的浮尘是冤孽。原来是这样的道理。
　　不过，你死了，可千万别来找我！
　　‘我’是谁？
　　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
　　说我冷血也好，人都是死的，血还有几分热？
　　钱老爷死了一家子，为了一个叫‘韩默’或是‘韩莫’的人，只因那人给了他，原本属于他的五十两银子。
　　在江湖上有为兄弟两肋插刀的，钱老爷这也插了不只两刀，也不只插在两肋上。‘我’或我和你都不同姓。
　　钱老爷，谁是你的兄弟？
　　誓为知己者死。你却不认识‘我’。
　　钱老爷，谁是你的知己？
　　这么想着，不由得替钱老爷觉得悲哀起来。
　　“走开！走开！”
　　一队官兵从城门内浩荡而来。
　　“快点！杀害大皇子的人就在那边！”
　　我心一惊，身一斜，就见他们从我身边浩荡过去，正是我来时的方向。
　　真不知道他们到底上哪里去抓人，跑得比我还快。
　　城，我也不进了。闪身溜边儿走斜道。
　　被我抛在身后的姬都城门原来有这么高，通缉令上的人…原来叫韩默（韩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