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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六章 ...

  •   外面已经平静了下来,格玛走了出来,站在殿外,问道:“刺客可抓住了?”侍卫长急忙回道:“回殿下,刺客基本都已经死了,秋姑娘倒是抓了一个活口,但是。。。但是。。。还没问话,她便自尽了。”

      格玛闻言道:“脱了他们的衣服看看。”

      宫里的卫兵脱了那些人的衣服,那些人无一列外背上都有一个烙印,都是奴籍。格玛眼神冷了下来,这些人无疑是最好的死士,格玛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这事也不必追查,把这些尸体烧了,今夜发生之事一字不许外泄,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格玛这边发生这么大的事,指使的人必然一直在等着消息,倘若这些人来了之后却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无,连尸体也不见踪迹,慌张的只是指使者。

      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格玛第二日早朝,照常如平日里一般,似乎真的什么是也没发生过。

      只是早朝回来,却看到柴宁宇居然爬了起来,穿着件单薄的袍子,倚在榻上喝酒,格玛不禁道:“你怎么爬起来了?”柴宁宇却一手提了酒壶笑道:“在下身体不便,就不行礼了,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格玛走过去伸手拿走了柴宁宇手里的酒壶道:“你不许再喝酒了,早饭吃了么?”柴宁宇不语,格玛转头问侍女道:“她吃早饭了么?”侍女回道:“回殿下,没有呢,早饭送来,放凉了她也不曾吃。”

      格玛无奈的看一眼柴宁宇,吩咐道:“叫厨房炖一碗蛋羹来罢。”

      不多时蛋羹送来,格玛对柴宁宇说道:“把这个吃了。”

      柴宁宇便拿了勺子埋头吃着蛋羹,一句话不说。格玛看她早起头发也不梳,脸也不曾洗,蓬松的发下,一张脸蜡黄着,心中不觉怜惜起来,伸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柴宁宇抿着唇,抬眼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又低头去吃东西。

      格玛望着她,思忖再三,轻轻挥手示意侍女们出去,那些侍女悄然而退,从外面关好了门,格玛看着柴宁宇犹犹豫豫的说道:“那个。。。。我有事想跟你说。“

      柴宁宇头也不抬的说道:“哦,你说。”

      格玛却犹豫了,吞吞吐吐,半天不知该怎么说。柴宁宇疑惑的抬头看着她说道:“怎么不说。”格玛思忖半日,终于还是破釜沉舟,说道:“我爱上你了。”柴宁宇愕然抬起头来,一手拿着勺子,唇边还挂着蛋羹,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也是半响无语。

      格玛在她的目光中无地自容,也不敢看她,转开头无措的看着一边,柴宁宇愣了半响,说道:“莫不是我替你挡了一箭,你就转性了?”格玛摇了摇头,柴宁宇道:“真的?”她问的极认真,似乎受宠若惊了一半,格玛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稍安定了一些,轻轻点了点头。

      柴宁宇看着她,放下勺子笑了起来,起初还极力节制着笑声,咕咕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就节制不住了,索性拍着桌子放声大笑起来,格玛怎听不出来柴宁宇笑声中的幸灾乐祸,她也预料到柴宁宇听到自己这样说,必然不会是欣喜若狂的反应。

      她听着柴宁宇的笑声,轻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替我挡那一箭,只不过是因为我说过,我的命就跟旻蕴儿的命连在一起,我也知道你救我,只是怕旻蕴儿给我陪葬,你笑吧,我说出来就好了。”

      柴宁宇却笑不出来了,她太幸灾乐祸了,以至于笑的牵动伤口,痛得咬牙,脸上却还挂着笑,说道:“我就奇怪了,你干嘛要说出来?你难道还指望我听了会说,我也爱你?太逗了。”格玛静静坐在那里,看着柴宁宇大笑,眼神充满了落寞。

      柴宁宇却没力气再笑了,伤口疼的她几乎憋过气去。格玛看到她额上渗出的冷汗,叹息道:“别笑了,我送你回去躺着。”她伸手把柴宁宇抱起来,送回了内寝,放在床上,柴宁宇此时却也有些落寞,自语道:“一腔真情,在别人眼里却是个笑话。”

      年少无知时,都当自己是世界中心,沉浸在自己的喜怒悲欢里,难以体会别人的心情,历经纷繁,才知道当时的荒唐。

      一名侍女走了进来,屈膝道:“殿下,柴将军的属下求见柴将军。”

      “叫他们进来吧。”

      顾天成和另一名亲随走了进来,看到靠在床上的柴宁宇惊道:“将军受伤了?”他们是柴宁宇叫人来见她的,此时闻言,摆手说道:“没什么大碍,不过大约要养上一段时间了,你们先回去,告诉我爹爹,就说下个月是公主殿下寿辰,殿下留我过完这个寿辰再回,盛情难却,我就先留下来了。”

      顾天成急忙道:“将军看来伤得不轻,还是禀报王爷知晓吧。”

      柴宁宇不耐道:“别废话了,我受伤的事,回去你们什么也不许说,敢说一个字,军法处置!”

      那两人只好诺诺退下,也不敢细问。

      柴宁宇这次伤的很重,足有半个月没能下床,也没出格玛的寝宫,半个月之后也不过能下地走动而已。

      但是从那天格玛吐露情意之后,柴宁宇花样百出起来,更不要脸了,躺在床上养着伤,一边没事调戏一下格玛的侍女,格玛寝宫中自然基本全是女子,柴宁宇以前还摆着一副生人勿进的君子形象,现在更本无所顾忌,在这里混的如鱼得水,其乐融融。

      虽然她不会吐蕃语,但是这用来调戏姑娘是个非常好的理由,她没事就拉住个小姑娘让她教自己吐蕃语,格玛知道她是故意气自己,但是竟然被柴宁宇弄得无火可发,因为柴宁宇察言观色,伏低做小的本事又长进了,格玛每每都被她弄的像是吃了个苍蝇,堵在心里犯恶心,却又无可奈何。

      格玛给柴宁宇喂了多少苍蝇,她又一点点都给喂回去了。

      这日格玛回来,就看到柴宁宇歪在床边,拉着一名侍女的手,放在手里假装看相,却把那姑娘的柔荑细细捏了半日,一边捏一边用刚学会没几日的吐蕃语说道:“若要看姻缘,手相是看不准的,要看手臂上的姻缘线。”

      她的吐蕃语足说的足以让人喷饭,那个侍女仅听着她说话,就笑得不行,又不敢大笑,勉强忍着问道:“什么姻缘线?”柴宁宇道:“你把袖子拉起来。”侍女依言把袖子拉了起来,柴宁宇的手指爬上了她的手臂,感叹道:“真是肌肤如玉,你平日里想是什么也不做罢。”

      侍女略显尴尬,说到底柴宁宇也就是个女子,调戏的意图再明显,被调戏的姑娘也不觉得有多反感,好玩罢了,侍女笑语:“我平日里就是伺候公主殿下,是不用做别的。”柴宁宇捏着她的手臂,侍女白皙的手臂上靠近肘弯处,出现两条浅浅的印痕,柴宁宇道:“你看,一条线就是一段姻缘,两条线,就说明你这辈子有两段姻缘。”

      格玛故意咳嗽了一声,侍女听到,吓的急忙缩手,回头跪下行礼:“参见公主殿下。”格玛却笑道:“你出去吧,宁宇,你也给我看看,我有几段姻缘。”格玛走过来坐下,挽起袖子给柴宁宇看,柴宁宇随口道:“要说你的姻缘,这辈子是不能婚嫁了,不过那露水姻缘想是一茬接一茬,不会断的。”

      “呸!”格玛却狠狠唾了她一口,唾的她一脸口水,柴宁宇一脸无奈,用手擦去脸上的口水。听格玛说道:“要我说,我这辈子就你一段姻缘。”柴宁宇诧异道:“你不会是认真这么想吧?”格玛冷笑道:“我自然是认真的,我乃金玉之口,言出必行。”

      柴宁宇头疼的捶着脑门,说道:“何苦来哉?”

      格玛不管她作何想,冷冷说道:“反正就这样了,你是我的我认了,你不是我的,我。。。。”

      “怎样?”

      “我咬死你,把你生吞活剥,连皮带骨吃了,让你给我耍花样!”

      柴宁宇坐在床上发呆,被女人缠上果然是件很可怕的事。

      不过她心里现在一心一意只惦记着怎么把旻蕴儿救出来,所以伤好一些,她就坐不住了,又一次求格玛让她见见旻蕴儿,格玛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柴宁宇,走过去伸手把她拉起来,说道:“我说过很多次了,你见我不必在行如此大礼。”

      柴宁宇却道:“在下身份卑微,岂敢轻慢公主。”格玛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气我?”格玛想要和柴宁宇平等交流的时候,柴宁宇却开始强调尊卑有别,终究还是不肯给格玛一个走近她的机会。只是柴宁宇如此卑躬屈膝,礼数周全,格玛心里一万个不舒服也不好发火,只能勉强憋着。

      格玛走回榻上坐下,看着眼前的柴宁宇说道:“好,过些日子,我带你去见她。”她一边说着,一边留神着柴宁宇的神色,柴宁宇并未什么表情,躬身抱拳道:“谢殿下开恩。”格玛却轻轻拍拍身边的塌,说道:“过来坐这,我答应你去看她,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柴宁宇带着疑惑走上塌来,坐下,看着格玛,格玛俯身过来,在她耳边细语道:“我想真真和你亲密一会。“柴宁宇闻言,先是疑惑,随即抬手便要解衣。格玛看着她的举动,伸手按住了她的手,一时滋味难言,说道:“等你看完回来,我不想弄的像是在交换一样,但是你要先答应我。”

      柴宁宇闻言,看着格玛,眼神里带着疑惑,口中说道:“好,无非那样一会事罢了。“她本来就没几分道德,一开始的骄傲被践踏过以后,锐气背折的所剩无几以后,一些事已经根本膈应不到她了,就算条件交换她也无所谓,着实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两日后,马车上路了,柴宁宇被蒙着眼睛,手脚上带着铐子,而且是手脚都连在一起的铐子,她在马车里抱膝而坐,手放在脚踝处,只能抬起还不到膝盖那样高的高度。格玛就坐在身边,车厢外面覆着狼皮,车厢里放着暖炉,与外面的冰天雪地一比,车厢里面无比舒适。

      格玛看着身边一语不发的柴宁宇,柴宁宇特地换过了衣服,浅色的衫裙,长发在脑后用丝绦一把子束起来,脸上还特意淡淡点染了一些胭脂,大约是因为她自己觉的重伤未愈,脸色不是很好,所以想要掩饰,却平添了一份娇柔。

      格玛看着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柴宁宇没有任何反应,格玛探身过去,伸手托起她的脸,吻住了她,柴宁宇还是没有反应,格玛咬着她的嘴唇,把舌尖探入她的口中肆意搅动,,吻着便情迷意乱起来,久久不愿松口。

      马车却在这时猛震了一下,咯噔一下停住了,格玛问道:“怎么了?“赶车人急忙回道:“不小心撞到石头了。“格玛看着柴宁宇,依恋不舍,恼火道:“快走吧!”

      柴宁宇被带进了一处潮湿寒冷的地方,刚一进来她就能感觉到这里阴冷渗人,没走出多远,就有人给她打开了手铐脚镣,柴宁宇拿下蒙眼布,就看到这里除了四面潮湿的土壁外,只有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余外连特征也没有。

      柴宁宇还带了很多东西,除了衣服食物,还有旻蕴儿的笛子,一幅卷轴,格玛却道:“你自己进去就是,东西不能带进去,我要一一看过。“柴宁宇不禁道:“这时特地带给她的。”格玛一把抓起笛子说道:”这就是旻蕴儿的武器,你以为我不知道?”

      柴宁宇道:“这个不带也罢,这个总可以让我带进去吧?“她拿起那副卷轴,格玛一把拿过去,满眼狐疑的打开来看,一看之下却是旻蕴儿的画像,画像上的旻蕴儿栩栩如生,一丝不差,旁边还有柴宁宇自写的一阕词:

      长相思

      夜泪流,梦难留,情意付托水东流,不知女儿愁。

      望北头,思不休,冷风起把弱质忧,悔至天明后。

      柴宁宇一腔情意,悔恨,担忧,怜惜呼之欲出,格玛看着便不自觉手抖起来,下意识的就想把画撕了,柴宁宇似乎看透她的心思,一把夺了过去,说道:“这个可以带进去吧?”

      格玛无力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有人打开了铁门,柴宁宇拿着画卷走了进去,一眼看到眼前一张草铺,草铺上一个人,瘦的形销骨立,抱膝坐在那里出神。柴宁宇轻轻唤了一声:“蕴儿。”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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