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陌生》祎庭沫瞳

8、第08章 签约

　　在这里见到顾航，苏婳的意外感并不比当初叶歆颜在奇界见到他时少。而她去奇界谈合同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顾航，叶歆颜也没有提起。
　　看得出苏婳的疑问，叶歆颜笑道：“顾学长现在是奇界的技术总监，上次忘了和你说了。”那天她满心都是莫扬的事，也没和苏婳细说，之后也就忘记了。
　　“别客气了，还是叫我名字吧。”顾航坐到叶歆颜旁边，他习惯熟人直接叫他的名字，感觉亲切一些，“记者会还要再等一会儿，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婳摇摇头，脸上带着一抹粉红，“不用麻烦了。”
　　“刚吃过午饭，晚点儿再说吧。”叶歆颜看了看苏婳，心里有些了然。

　　其实上大学那会儿，顾航和苏婳就接触过，但并不多。一边是莫扬的死党，一边是叶歆颜的好友，四个人凑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但他们两个却没有单独接触过。
　　顾航在大学的时候，也是非常受女生喜欢的男生。相对莫扬，顾航的脾气要好得多，人也健谈，只是大学四年下来，他一场恋爱都没谈过，总和女生保持着很礼貌的距离，让很多喜欢他的女生大惑不解。
　　叶歆颜曾私下问过莫扬，顾航是不是在校外有女朋友，或者在玩地下恋。莫扬也只是轻弹了她的额头，笑而不语。叶歆颜也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尤其是别人的隐私，所以就这样搁置了。
　　苏婳第一次见到顾航，也和其他女生一样，难免心生好感。毕竟面对这样一个相貌出众，成绩又好，家庭也很富足的男生，很多女孩都会动心。只是当时苏婳有一个高中时就交往的男朋友，所以也没什么下文可言。
　　两个人的交集因此非常平淡。

　　“那晚上一起吃个饭？”顾航询问道。
　　“好啊。”顾航的邀请，叶歆颜自然不会拒绝，“这次换我请你。”
　　顾航也不是计较的人，笑着点点头，又道：“一会儿莫扬过来，晚上拉他一起。”
　　叶歆颜突然不知道要回什么，抿了抿嘴角。
　　“我去叫他，没事。”顾航在莫扬的问题上，向来很有办法。也不知道为什么，莫扬基本不会拒绝顾航的要求。
　　叶歆颜记得莫扬曾经说过，顾航和他就是那种非常合拍的人，无论观点、想法、喜好都非常一致，甚至可以猜到对方心里的想法。有些朋友就是这样契合，说不清楚原因，反正就是刚好能踩中心里的那个点，然后变成不可缺少的存在。
　　正想着，顾航的电话响起来，他看都没看，直接接通电话，似乎已经知道来电人是谁了。
　　“喂，你到了？”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顾航接着道：“我在休息室，你过来吧。黎哥等一会儿过来，现在公关部的人在招呼。”
　　虽然没听到对方的声音，但叶歆颜还是能感觉到和顾航通话的就是莫扬，一种莫名的直觉。
　　“嗯，歆颜和苏婳也在，你进来的时候拿点儿点心……嗯。”简单地说完，顾航挂断电话，转头对叶歆颜笑笑，“他到了。”
　　叶歆颜轻点了下头，低头喝着杯里的果汁。

　　没多会儿，休息室的门被敲了三下，随后从外面推开。一身黑西装的莫扬没什么表情地走进来，随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来了。”顾航站起身，让出叶歆颜身边的位置，“苏婳，还记得吧？”
　　莫扬看了叶歆颜一眼，将点心放到小桌子上，抬头对苏婳点了下头，“好久不见，前段时间听说你在做编辑。”
　　“嗯，现在是歆颜的责编。”除去刚见到莫扬时的意外，苏婳挂上暖暖的笑意，“之前听歆颜说在奇界见到你，真是有缘。”
　　莫扬轻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他之于苏婳就像叶歆颜之于顾航一样，彼此熟悉。也知道苏婳的话语间肯定是要向着叶歆颜的。
　　“过来坐，要喝什么，我去拿。”顾航指指自己让出来的位置问道。
　　“不用。”莫扬没拒绝，坐到叶歆颜旁。眼角扫过刚拿起来的点心，问顾航，“你没吃午饭？”
　　“吃了。”顾航拿了块点心，咬了一口，“时间还早，吃点东西放松一下。歆颜，苏婳，你们也尝尝，这家酒店的点心做得不错，也不太甜。”
　　顾航所在的技术部算是整个公司压力比较集中的地方，顾航的减压方式就是吃东西，一般吃完他美食的心情就会好起来。不过，他这种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体质着实很公司里很多女孩羡慕嫉妒恨。
　　与莫扬过近的距离，叶歆颜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心下多少有些尴尬。抿了抿嘴角，叶歆颜挑了一块看上去很有食欲的酥皮点心，一口咬下去，香甜的草莓味在味蕾上蔓延开，让她眼里多了一分笑意。
　　甜品里她比较喜欢水果馅夹心的，虽然并不常吃，但菠萝派和榴莲酥一般都是她购买的首选。叶歆颜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莫扬有意，总之这个点心很合她的喜好。

　　几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基本都是顾航在找话题，苏婳会接着应和，叶歆颜偶尔插一句，莫扬依旧沉默。从进门他就没和叶歆颜说半句话，似乎现在也不打算多说什么。
　　在时而的接话中，叶歆颜不经意地注意到苏婳的眼神，心里有了几分了然。再看顾航，却一直保持着一份坦然，随意地着说大家感兴趣的事情。
　　聊了一会儿，公关部的人进来将顾航和莫扬叫了出去，休息室里又剩下叶歆颜和苏婳两个人。
　　苏婳低头喝着果汁，脸上有一层漂亮的淡粉色。叶歆颜承认，现在越发成熟的顾航的确让人很动心，如果苏婳喜欢的话……
　　“婳儿，要不要我把顾航的电话你给，有空联系一下？”叶歆颜笑着挑了下眉，眼角扫过门外的方向，
　　苏婳看着叶歆颜，笑着摇摇头，“不用，那样太冒然了。而且，他好像对我没什么意思……”
　　苏婳在感情的问题上向来很坦白，但也很矜持。她能对叶歆颜承认，并不表示也能主动追顾航。
　　叶歆颜想了一下，说道：“那有机会我帮你问问他？”苏婳的心思她能看得懂，但顾航的确看不出什么来。
　　“嗯。”苏婳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头。对于一个处在空窗期，工作又很忙的女孩子来说，能遇到一个心仪的男人不容易，但同样，要考虑的问题也很多，不可能像未涉世的女孩儿一样，喜欢就用力去追。
　　这大概也是长大和年少的区别吧，似乎少了一些莽撞的冲劲儿。这点，之于叶歆颜也是一样的。

　　黎泽浩在开始前十分钟到达酒店，和叶歆颜打了招呼。随后的记者也会开得很顺利，媒体很有操守地安原先的规定，没有给叶歆颜拍照，只提了些关于和奇界合作的问题，叶歆颜虽然不太参加这类活动，但回答提问还算游刃有余。在现场记者相机的记录下，黎泽浩和叶歆颜分别在两份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算正是达成合作。
　　之后由顾航介绍了游戏部分角色的前期设定和规划，最后由莫扬做了市场推广方面的总结。记者会在一派平和和期待的气氛中结束，叶歆颜帮几位书迷记者签了名，算是正式结束了今天的行程。

　　奇界晚上有一个临时会议，原本计划的饭局就此泡汤，只得改期。叶歆颜没说什么，毕竟工作还是最重要的，虽然有点遗憾，但也多了一点期待。
　　临离开酒店时，叶歆颜迎面遇见莫扬，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最初认识时的刻薄，后来恋爱时的蜜语，现在呢……
　　正沉思着，莫扬主动走到她面前，打量了她一会儿，低声道：“衣服很适合你，很漂亮。不过，下次出门不要穿太高的高跟鞋。”
　　叶歆颜看看他，表情有些意外，之前两次见到他，莫扬都没有和她说话，这次她本也没抱什么希望的。今天这双鞋的确有些高，但颜色很配这件衣服，她也没多考虑。
　　“我喜欢……”叶歆颜不满地说道，作为一个高跟鞋控，她不喜欢别人指责她这一点。
　　莫扬看着她别扭的表情，若有若无地勾了下嘴角，“我知道，也很好看。但走不好容易跌倒，逛街就别穿了。”
　　“嗯。”她虽然喜欢，但也还是有分寸的，什么时候应该穿多高的鞋，她心里有数。
　　“苏婳呢？”莫扬向她后面扫了一眼，没看到苏婳的影子。
　　“她还有工作，先走了。”苏婳其实每个月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催稿中度过，像今天这样都快开天窗了还没交稿的，她只能亲自上门去逼稿。
　　“那走吧，我帮你叫车。”说着，莫扬向酒店大门走去。
　　叶歆颜走在他身边，莫扬很高，所以即使叶歆颜穿上高跟鞋和他走在一起，也不用担心身高差距，这是将近一米七的叶歆颜非常喜欢的地方。想想她踩上十厘米以上的高跟鞋，没有一点自信的高度，男人还真不愿意和她走在一起。不过对于莫扬和顾航两个，倒真是全无压力。
　　将叶歆颜送上车，莫扬没再多说，出租车转了个弯，驶出酒店门口。叶歆颜回过头，看到莫扬站在原地的莫扬，似乎时间又倒回了四年前。
　　那个时候的莫扬也会目送她离开，只是最后的分别，她连莫扬的背影都不曾见到。

　　回到家，叶歆颜将鞋子收起来，在装进柜顶的储鞋箱时，不经意间看到角落里的一个黑色的鞋盒，一抹回忆很快闪过脑海，叶歆颜伸手将盒子取下来。虽然很久没有动，但盒子并没有落灰。
　　叶歆颜坐到沙发上，打开盒盖，一双浅杏色的高跟凉鞋出现在眼前。鞋子保养得很好，没有任何刮蹭的痕迹，看上去和新的一样。
　　这是莫扬送她的第一双鞋，也是迄今唯一的一双，之前她不太舍得穿，现在倒成了难得的回忆。三厘米的杏色线皮混合带子交叉编叠出鞋面，鱼口的设计无需担心角度前倾，整个设计很有时尚感，就是现在拿出来穿，也不会觉得过时。
　　呼了口气，叶歆颜将鞋子放进门口的鞋柜里，准备改天出门穿一下。既然莫扬对她比较冷淡，那只好由他送的鞋子补尝一下了。
　　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想到今天送她出来的莫扬，叶歆颜恍然觉得，也许他们之前还有可以转还的余地，即使有四年的空白，但那个人是莫扬，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