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八豆

37、第 37 章

　　“夫君……”我怀抱着晓翀，坐进静心亭里。
　　王萧郎面对着一池才长新芽的莲花，留给人的是一个背影。
　　已经事过一年了，晓翀抱在怀里不怎么听话了，也会支支吾吾说些听不太懂的字节。
　　一年，我在，小翠在，王萧郎也在。

　　半年前，在家成的房里，他终是死了。
　　毒，是没有解药的。
　　但所有的事，都划上了句号。

　　王萧郎回来后便带着我跟晓翀离开了。
　　我们随他一起去了另一个地方，他在那里练兵，他说带我离开将军府，不想我太伤心。
　　我自是感动的，但他的说话面无表情，像在压抑，像是早已准备好的话了。
　　我没有多问，一直到现在，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静心湖面上的残荷早被清理，新的叶尖冒出了头。
　　一年的时间，如此平淡，却像过了数百年，时间的洪流将多有的记忆冲散，模糊，建筑风化，人面老去，变成灰尘，落下尘埃，来尘封这个孤清的世界。
　　什么都变了，王管家在半年来越发的显老，王萧郎越来越是沉默，小翠不知从何时起不再活泼，很久没有听到“姐姐”这个称呼了。
　　而这池莲花却是不变的。

　　“文宣。”王萧郎叫我。
　　“什么？”
　　“你可知，大婚前三日为何我没有出面？”
　　“听闻你去了金陵。”
　　“对，我与岳父大人聊了一宿，他与我讲了很多他年轻时候的事。”
　　王萧郎如此平静，平静得像面前的湖，像他留给人的背影。
　　“我得知，我娶的是他的另一个女儿。”王萧郎转回身，“文宣这名是她出生时一个路经的僧人取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是我的妻子，是晓翀的母亲。”

　　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怎么会这样。
　　我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维护王萧郎眼里柳文宣的形象吗？
　　难道原本就是一场空？！

　　没有人的静心亭，不知何时稀稀疏疏下起了细雨。
　　世界如此干净，雨水洗净了一个湖。
　　在这里，曾有一个人，也在这里……

　　再回首，回到那个茶楼，从窗口望去，花依旧在落，水还是在流。
　　寻觅很久，没有了面摊，没有了那个人。
　　原来，这只是一种感觉，只出现在那个时候，即便那个人再次出现，我得视线可能也不会为他停留。

　　——“那日在面摊，隔着一条河，我见到一个人，她在对面的茶楼往外看，我想，她是嫁了人的，但终是忘不了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