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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比较肥的一章 ...
第四十七章
无花对石观音诡妙莫测的武功还是十分忌惮的,其实他并没有想到自己能和石观音打个势均力敌。只是和石观音相处,示弱一分,难保以后处处受制于人,这是无花绝对不能容许出现的事情。
当时盛怒之下,也不曾失了冷静,心里细细计较过。无花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很有信心的,而且依仗着逍遥绝学,总不至于输得太难看。最重要的是,要让石观音明白,自己绝不是可以轻易招惹之人。作为儿子,自己对她自当孝敬,但却断不可能任人摆布。
所以,和石观音一战,势在必行,软则可欺。韧而不折,这才是相处之道。
可是,当真和石观音几乎成了平手的时候,无花还是多少有几分惊愕的。在无花心里,想到母亲,更多的是想到李琦这个名字。而石观音,提起这三个字,更多的是让人觉得难以比及,无论是她的武功,还是彪悍作风,都让人无望其项背。
无花自认为自己绝没有所谓的刚处不胜寒,高手寂寞的等等文艺情怀,但是当石观音赢不了自己的时候,无花的心里仍然滋生出后一种莫名而不可言的情绪。就像一个登山者,本以为一座大山是不可逾越的,却被告知原来其实自己已经被空降到了珠穆朗玛的山顶一样,在短短的瞬间,有一种不敢置信的荒谬。
叹息…… 或许从此以后,自己应该能栖身一流高手之列了吧。
无花毕竟是一个冷静的人,莫名的情绪并没有占据他太长时间,理智的分析原因。在石观音还是李琦的时候,那个黄山世家的小姐,应该是武功不显的。她真正的踏上高手之路,应该是在渡海之后,在东瀛修炼了奇学。那时候,她已经一二十岁了。
而无花却从来到世上,有神智起,甚至还在母亲腹中,便开始修炼逍遥武学,对拓宽筋脉的帮助,是不言而喻的。这样算来,原来无花修炼武功的时间,和石观音修炼东瀛奇学的时间,竟是差不了多少。何况无花不认为逍遥武学会比当世任何一种绝学弱,自己资质悟性和见识都不差,多年习武不辍。
最关键的是石观音功夫以诡异迅捷见长,而沉雄绵密见长的武学,正是石观音那类功夫的克星。恰好无花的武功却以逍遥武学的中正平和、海纳百川为主,与石观音所修武功同源的东瀛忍术的诡秘和少林佛家武学的宏大,兼而有之。虽然无花还未能将这三种武学,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但与石观音那类功夫一比,却恰恰是应了相生相克四个字。
多少男子即使和石观音动手,也会惊诧于她的美貌。高手相争,哪怕只是瞬间,也足以决定胜负。但这些人中绝对不包括无花。无花自己的容貌,一起特殊的经历,都让他对美色伤害影响免疫。
如此看来,自己能和石观音打个平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不,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此时二人俱已经收手,隔了十几不步相对而望。之前都已经使出了最精妙的绝学,再打下去就只能是比拼内力了。然而对于同级高手来说,最愚蠢的就是比拼内力,结局往往是两败俱伤。再说,他们是母子,而非生死仇敌。这场比武完全不需要以性命相搏,或许应该说“指点”,又或者是一场友好的“切磋”,不是吗?
石观音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双手,不知道是惊讶诧异还是失落怅惘。无花看着怔忪的石观音,扬起一抹笑容,缓缓上前,轻声道:“母亲大人,还要再比下去吗?唔,儿子能保持内力不散呢?”无花确定石观音修炼的武功,没有吸人内力这一功能。
无花再次感谢逍遥派先祖,信逍遥,原地满血复活。就好比两个都是高攻高防高血量的人比武,一个能自带技能回蓝,而另一个不能,这在PK中是什么概念?简直是外挂呀有木有!
石观音也无愧一代强人,很快从怔忪中回过神来,她美丽的面庞上带着温柔的神采,如烟波的妙目闪现激动的光芒,看着无花仿佛心爱得不得了,柔声道:“一郎,你果真出息了……”任何一个女子在她的面前,都必定自愧不如。任何一个男子只怕都愿意奉上自己荣耀和性命,为博美人一笑。
无花此再不趁机提要求就是傻子了。眉目舒展清澈,衣带御风,一派轻盈飘逸,行云流水地走向是石观音,在她身前站定,仿佛芝兰玉树,声音极轻极缓而飘渺,“我出息了……母亲大人也可以放心了呢。所以……以后,我和小灵的事情……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至于母亲大人……您还是不要劳神了。”
容貌姣好,檀口薄唇的无花,衬着肩头发丝间还沾着的几片绯红的花瓣,无端生出几分妖异的美,绝对能让天下大部分男子捶胸顿足嫉妒不已。
石观音顿了一下,淡淡地应了声,“嗯”,伸手替无花拂落头发上沾着的花瓣,“在东瀛时,你方开始修习忍术,就胜过习武多年的师兄,一郎很好……”
一郎……很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了,出来石观音,恐怕也不会有其他人这样称呼他了吧。无花在梦中想念伊贺的小木屋,想念那段合家欢乐恬淡闲适的日子。
像儿时那样,双手拉着母亲柔软的手。唯一的不同是现在的自己手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母亲包裹在温暖的手心里,直直地望着石观音道:“娘好生的,我也好生的,小灵也好生的,这样不好吗?”以无花骄傲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能说不是在示弱。天下能让无花甘愿示弱的,又有几人?
石观音的双唇动了动,她或许说了什么,或许什么也没说。
无花永远也不能忘记当时的情景。
石观音的目光望向远处落红满径,慢慢走入妖异的花丛中。
连城易碎,绝艳易凋。
被真气带起的狂风蹂躏过的花丛,残缺飘零,如血绯红,美的惊心动魄,绽放着最后的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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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从回忆中抽离,看着扶柳打开门,侍立在门边。石观音优雅的走进来,扶柳就要退出去。石观音身边妩媚动人的侍女,秋雁戏谑笑道:“扶柳,夫人和我就这么可怕吗?还是我罂粟谷不够美,留不住你?”扶柳浑身汗毛顿时炸开,向外走的动作顿时僵住,咯吱咯吱的转过身,结结巴巴地道:“没有……一点没有。”小声道:“罂粟谷,很美。而夫人……更美。”
秋雁得意地一掐腰,娇俏地道:“这样说,是因为我很讨厌喽?”扶柳求助地看向无花,见自己公子一派看好戏的神情,终于认命的明白,公子是不会帮忙的,要自力更生了。“不是……秋燕姐姐也很好。”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秋雁道:“好?那是有多好?”扶柳快哭了。秋雁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心满意足道:“放过你了。”连石观音都忍不住笑出声,声音清丽悦耳,但却又快又脆,毫不拖沓。
无花笑而不语,要说扶柳本来也是一个够冷静的人,奈何一来大漠,就陷入各种被害幻想中。傻扶柳,就是因为你每次来谷中,都尽力把自己缩小再缩小,显得可怜兮兮的,所以才有各种妹子和你玩笑。何况扶柳被调戏之后,表情各种娇憨各种萌,让人忍不住再扑倒再调戏。心满意足的看完好戏之后,才良心发现,开口解围道:“好了,扶柳,我吩咐你的事情,还不快去。”
扶柳大松一口气,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公子,下次来大漠,不要带上我了好不好。无花笑吟吟地用目光示意回去,不可以。你是罂粟谷妹子们的吉祥物呐。再说多带你来罂粟谷几次,省的你和飞花一样变成冰块脸。我是多么为属下考虑呐。无花起身给站着同样看戏的石观音让出上座,石观音道:“不用了,我儿陪我出去走走。”无花起身理理衣襟,“母亲大人雅兴,儿敢不从命。而且儿子正好有事情和母亲大人说呢。”
罂粟谷之所以能成为沙漠中的一处绿州,是因为其中有两处水源。一处就在谷中,泉水温热,四周雾气弥漫,自不用说。另一处离罂粟谷不远,引水入谷中,环绕一周,加上地处大漠,少有冷天,便有了罂粟谷的花木如春。在入眼黄沙漫天的大沙漠中,更像是人间幻境。
石观音不无得意地道:“我这里可比札木合那里要美丽的多,也只有龟兹国的富饶可以相比了吧。”一笑,“我儿也到了缔结连理的时候了。之前你在少林寺,我不好提起这话。如今我儿离来了那里,为娘可要替你操心了。”
瞧着远方道:“为娘本意想要撮合你和札木合的独女。”回想那个一下,“叫……黑珍珠的那个。但是札木合死了,黑珍珠和你就不相匹配了。”无花很想说一句,娘您别打拿主意了。您看不上黑珍珠,黑珍珠还看不上您儿子呢,人家一路往西吊在楚留香那颗树上,不准备下来了。
石观音又道:“这倒要细挑,不是立即能有结果的。”妻家岳家是天然的盟友,别以为江湖中人就不讲究这些了。“只是我儿身边也每个知冷知热的人服侍,便把红儿给你好了。”“红儿?”无花皱眉。
“就是长孙红。”石观音解释道。便是将来一郎娶了妻,也总要在他身边放一个自己人才好,只是便宜长孙红了。无花语气不由得重了些,道:“母亲大人,儿子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正是回来要向您禀报的。我既如此,怎能耽误长孙红的终身!”您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石观音大为不悦,声如黄鹂,却带着挥之不去的鬼魅,似笑非笑地道:“哦?是何人?”石观音不认为天下有哪个女子能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就算是她给无花挑选了妻子,那个人也注定为她所不喜。何况是无花自己看上的呢。不觉就带了些阴森的意味,“和为娘说一说,她是谁?”到底是什么女子,能让一郎这样忤逆自己?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么大的福气,做我的儿媳!
鉴于石观音的前科,比如去给秋灵素毁容之类,估计要是无花看上的是普通女子,他还真不敢直接和石观音说,谁会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情?不过无花看上的是司徒静,于是笑笑道:“她叫司徒静。”见石观音柳眉倒竖,显然在心里有什么盘算,凉凉的补充一句,“哦,对了,她是水母阴姬的女儿。”
“水母阴姬怎么可能有女儿!”显然石观音也知道水母阴姬有什么爱好。无花看着石观音难掩一脸错愕。
“可是阿静确实是水母阴姬的女儿呀。”无花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
石观音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经历,表情都扭曲了一下,声音尖锐,都有些发颤,“你不知道水母阴姬是什么样的女人!或者说,她根本不算是女人!”
无花那些等石观音情绪冷静一些,才道:“我曾去过神水宫。”
“什么!水母阴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无花的容貌肖母,略带些阴柔文弱。比如形容南宫灵可以说英俊,到了无花这里,就这能说俊美或是漂亮了。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让石观音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面色更难看了几分。
“母亲,您想什么呢?”无花有几分哭笑不得,自己可不是第二个雄娘子。“我只是去神水宫给水母阴姬讲经说禅而已,并没有见到她。我也是那时遇见阿静的,并且偶然得知阿静是水母阴姬的女儿,连阿静自己都不知道。”
石观音挥挥手,“不管怎样!你不要再去招惹她!离神水宫远点!”
无花淡淡道:“但是,母亲大人,我需要神水宫的助力。”以前自己的少林妙僧,少林寺这座恰年古刹,就是无形的保护伞。可是自己如今已然还俗,少林的名望是帮不了忙的。而且风花细雨楼现在属于二流势力的顶峰,和一流的势力,一线之差。
这一线之差,有可能很快被弥补,也与可能永远没有机会越过那一线。如果风花细雨楼进一步发展,会不会惹来一流帮派的垂涎?他们会不会允许风花细雨楼栖身一流帮派,在武林中分一杯羹?或许这些事情不会发生,但自己不能不提前设想考虑到。
别说什么还有石观音帮忙!如果抬出石观音的名号,引来的就是江湖中人联手围剿了!所以,自己需要神水宫来作为威慑。这是千挑万选的结果,并且可以自己现在唯一可以选的。或许自己还可以和其他名门联姻,但是谁能保证到时候他们不会借机插手风花细雨楼的事物?
而神水宫不一样,以它一贯的规矩和作风,弟子不轻易离宫,就是插手,也是有限的。自己一向善于将势力隐藏于暗处,只要在神水宫威名下,再安稳发展七八年,到时候即使各大名门正派,再想对付风花细雨楼,也没那个机会了,那才是高枕无忧的时候。
石观音不说话,半响,“或许你会死在水母阴姬的手中。”近乎叹息地道:“她的武功,简直是我的克星……”无花陪着石观音继续漫步前行,风轻云淡道:“富贵险中求。成败在五五之数,足够了。”无花心意已定,石观音松口道:“好吧。不急于一时。你多在大漠呆一段时间再回中原。”
似乎知道自己的儿子和神水宫扯上关系之后,石观音的心情极度不好,发了好几次火,曲无思就很不幸地碰上了。曲无思在襁褓之中被石观音带走,在大沙漠中,罂粟谷里长大。是石观音一手交出的徒弟,和谷中其他名为徒弟,是为婢女的女弟子不同。
几年前,她还很青涩的时候,就已经很耐看了。如今,出落的越发美丽。她从来不刻意讨好石观音。然而就是这种孤僻骄傲,又给她平添一份风采,就连无花也对她另眼相看。或许她仍然不如石观音美丽,仍然比不上石观音的风韵。但她比石观音年轻的多。石观音虽然依旧容颜风华极盛,但她无疑再也找不回少女时的青春和明媚。
于是,美丽成了原罪,至少对于曲无思来说是这样。显然,石观音是无法无法容忍有哪个女人容貌和风采超过自己,哪怕是在将来可能超过也不行。如果她有一面魔镜,天下该有多少女子难逃毒手?可是,即使没有,也不能妨碍石观音的偏执。秋灵素也已经失去如花容颜,而曲无思即将成为下一个。
曲无思被石观音迁怒的导火索也很简单,因为她说了一句,“这也是您老人家教诲有方。”石观音沉默了许久,忽又一笑,道:“你口口声声称我为‘老人家’,难道我已很老了么”曲无思顿时脸色煞白,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垂下头,不敢言语。
石观音叹了口气道:“你不说话,因为这就是你心里所想的么?不错,我真的已很老了,用不着再过几年,你就可以来杀我,是么?”
曲无思急忙辩解道:“不,弟子不是这个意思”石观音悦耳的声音已如冷泉,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以你现在的武功而论,谷中也只有长孙红能和你持平。”
其实石观音的女弟子中,或许还有一个人武功能胜过曲无思,但是石观音实在不想提起她。想起那个人,石观音怒火更甚。“再过几年,你要杀我还不是举手之劳么?”
曲无思猛地抬起头,激动道:“弟子从来不敢有那样的念头。”
石观音不说话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相信曲无思,最后,她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掷到曲无思面前,笑道:“如果你毁掉自己的容貌,为师就相信你。”
曲无思哆哆嗦嗦地去拾起匕首,她知道,如果自己不下手,石观音真的不会放过她。她拔出匕首,颤抖着举起,匕首反射出的冷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下不了手!
匕首泛着金属的光泽,平滑如镜,曲无思可以依稀从上面看到自己的容貌。这样鲜活美丽的容貌,自己就要亲手毁掉吗?不,她下不了手!
但是石观音正在看着她。她如果不下手,就只能死!容貌和性命放在一起,会选择哪一样显而易见。可是,……
“逼着一个女子亲手划化自己的脸,实在太残忍了,不是吗?”清澈如泉的声音传来,无花从纱帘后走出,温煦如暖阳,“母亲大人,您说呢?”曲无容仿佛捡起一丝希望,期冀地看着无花。
石观音无喜无怒地道:“所以,你觉得我做错了,不应该这样!”
“不!”无花笑了,“我只是觉得应该用更温柔的手段。”
“更温柔的手段?”石观音饶有兴致。“比如……”
“比如……这样!”广袖下伸出一段光洁白皙的小臂,皓腕素手,指尖如鲜嫩玉白的新笋,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颗药丸,猩红如血,不详的颜色。
曲无思大睁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无悔,希望之后的绝望,总是更加的痛楚。
无花仍带着温润的笑容,君子如玉,不减丝毫丰神,但在曲无思的眼中,这样的笑容,不啻于鬼魅。她第一次从心底意识到,公子,他毕竟是师父的儿子啊……
只是,师父的可怕,张扬且人尽皆知,而公子的危险,在山水隐约之间。
药丸入口即化,辛辣直冲脑鼻。更难以忍受的的疼痛却在脸上挥之不去,一片火辣,一如刀割不断,又如烈火灼烧。以曲无思心性之坚韧,也难以克制这样突然的剧痛,失却平衡,捂着右边脸颊,倒在地上。
滚动蜷曲,试图减轻一丝半点的痛苦,然而疼痛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白衣终究染尘。曲无思终于昏了过去,大半个右脸都被猩红色布满,仿佛天生的胎记一样,观之可怖。
“从今以后,你就叫曲无容吧。”石观音淡淡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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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找遍罂粟谷,才发现曲无思的踪迹。今夜月明独好,曲无思却躲在偏僻假山后的角落里。月光洒下一片银白,照耀着小小的山石,在角落里只留下一片黯淡的影。光与影的分割线,是这样的明显,仿佛不可跨越。
曲无思就蜷缩在那篇阴影里,将脸紧紧埋在膝盖上不肯抬起。早已不闻哭泣的声音,只是抖动的肩头,才让人发现她在抽噎悲啼。无花走上前去,把手搭在她的肩头。曲无思身体猛然一僵,她知道来的人是谁?自己藏到这里还能被找到!他为什么要来看自己的笑话!
掌风吹拂走灰尘,一块洁白的丝帕飘下,无花坐在曲无思的身旁,拍拍她的肩头,“无思。”曲无思越发僵硬,半响,闷闷地声音传来,“我叫曲无容。”此后曲无思变成曲无容。
“好吧,都一样的。”无花带着点无奈道,“不要紧,这里除了我和你,再没有外人。”轻笑出声,“傻丫头,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耐心地道:“把头抬起来,不要这样闷着自己。”曲无思的心里似乎是在挣扎,要不要相信无花。她害怕了,此时的相信,会不会带来又一次的绝望。可是,她终究抬起头来。他是公子,师父的儿子,不是吗?如果是命令,自己无法不遵从的吧。
无花伸手揭去曲无容脸上蒙着的面纱,曲无容肩膀瑟缩了一下,却被无花不容置疑的按住,把面纱揭下来,“我总不能看着你毁容,真的被划了一刀,便是千华来替你医治,也总会留下伤疤。”
有些疲累地揉揉眉心,“母亲大人的性子,我清楚,你更清楚。便是我护得了你一次,也提防不了下一次。我又并非常年在大漠,她既然存了心思,就总能找到机会的。”对曲无容道:“不要怕。能毁去容貌的药,其实并不可怕。”顿了一下,“只要有解药在。”
曲无容的眼中闪过小小的亮光。不论她性情有多么孤僻骄傲,心志有多么坚韧,一个女子,对自己的容貌总是在意的。
无花的眼中流淌着温柔地笑意,“我手下的人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一些。那药丸,是他们用来易容的。只要十分之一或八分之一的用量,就会在脸上出现一颗痣或一小块胎记。而你一下子服下太多,灼烧的感觉会很强烈。有人扮美,就有人扮丑。所以,用来易容的东西,总是可以解掉的。”
“真的?”曲无容喃喃问,她伸手想要碰触脸颊,却迟迟不敢让手指落在皮肤上。无花挑眉,笑吟吟地道:“你不信我?”
“我自然,是信公子的。”曲无容缓缓地道,几乎一字一顿,“不敢让我相信的,只是我的命和运气。”
无花似有触动,把手伸向曲无容被大块猩红掩盖的右脸。曲无容仿佛被刺痛了一样,猛的一躲,让无花的手落在了空处。无花叹了口气,怜惜道:“不要怕。没什么的。再过一段时间,母亲大人把这件事情放下了。我把你要到风花细雨楼去,就想倾城一样。到时候你再服下解药,一样是一个美人。”
曲无容双手紧紧地抓住衣襟,仿佛要抵御寒冷,哪怕谷中的夜晚是这样的温暖,但是她的眼中却闪着点点星光,是期望的目光,“真的……真的能等到哪一天吗?”
无花确凿的点点头。看来今天的事情真的给她刺激很大。“会的。”不让曲无容躲避,用指腹摩挲之着她的右脸,“的确,姣好的容颜谁不喜欢呢。我也喜欢。但是,如果有谁,特别是男子,以貌取人,那就太肤浅了。”
转而一笑,“何况咱们曲姑娘长得又不差,这一二年,你就当是易容来考验别人吧。”拿出两粒药丸放在曲无容的手里,“为了表示我可不曾信口开河,就让你先试一试。这种药丸,对于飞花的手下来说,就像是化妆洗脸一样普通频繁。”示意一下,“褐色的那个是解药,你内服一半,加水外敷一半。另一粒,你知道的,就是刚才给你吃的那种。”
曲无容也明白,解去易容,恢复容貌的时间不能太久,否则被石观音发现就不妙了。所以,第二粒药丸,就是要她再度装扮起来的。无花调笑,故意拱手作揖道:“曲姑娘,小生可不曾骗你。”
曲无容的心情也被带的欢快一些,语气中清冷稍减,“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让我白白受了一场惊吓。”无花摊手,“我哪敢在母亲大人面前给你示意。只怕你还不明白,母亲大人就先明白了。”若是当时偷偷暗示曲无容,此药无碍,她岂会倾力出演,动作神态逼真得瞒过石观音。
曲无容将药丸收好,突然道:“等少夫人过门,公子就让我去服侍她吧。”坚定地看着无花道:“我一定会替公子保护好少夫人的。”曲无容在想什么,无花清楚。她是担心石观音将来容不下自己的妻子。叹了口气道:“放心,母亲大人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只是,母亲大人的性子呀……我是无能为力的。”
曲无容沉默片刻,断断续续地道:“其实……师父以前……也不是完全……这样的。”
“?”无花静静地等她继续说。
曲无容慢慢回忆道:“以前,无忆师姐在的时候,师父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师父……虽然也……”无花了然,曲无容是想说,那时候的石观音依然是作风彪悍。“但是对谷中弟子还是好的。”曲无容慢慢道。人们都把罂粟谷当成可怕的地方,可是在谷中长大的曲无容真不这么觉得。
“无忆?”无花确定他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嗯。那时候,师父还没有和公子相认。”曲无容补充道:“无忆师姐,她姓柳,是师父的首徒,也是我们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她和我不一样……”曲无容性情比较孤僻刚强,又不会说讨石观音欢喜的话。这一次激怒石观音,也还不是因为曲无容言语之间不曾注意石观音的忌讳。
曲无容满是怀念地道:“师父她教导我们一向很上心的。”顿了下道,“师父,她对我有抚养之恩。”曲无容面冷心热,所以即使石观音后来这样对待弟子,曲无容委屈绝望,却不曾不恨她。柳无忆、曲无思,加上长孙红,都是石观音比较看重的徒弟。说句实话,石观音人长得美,那时候虽然性子是很恶劣,但是说话确实温温柔柔的。年幼的曲无容不是没有想过,或许自己的母亲,也就是这样漂亮温柔的。
“我们之中,和师父最亲近的就是无忆师姐。可是她却背叛了师父!背叛了我们!一个人逃走了!”曲无容一向把石观音态度的改变,很大程度上归罪于柳无忆的逃走。思及此处,清冷的声音也透出愤怒,“错了,不是无忆师姐,只是柳无忆!”语气难掩黯然,“再此之后,师父待我们仍然还不太差,但已经渐渐生了间隙和防备。”
无花却深思不属,“她是希望你们无思无忆,”曲无容发现他的目中染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哀色,“还是在希望她自己,永远不要去回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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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不由得对曲无容话中说到的柳无忆提起了兴趣。他从来都毫不怀疑石观音的智商和手段,一个能得到石观音喜爱,并且最后能瞒过石观音逃走的女子,让人绝对不能小觑。“那后来还有柳无忆的消息吗?”
曲无容摇摇头,冷冷道:“要是还有消息,师父怎么会放过她!她既然走了,就希望她在外面活得长长久久,再也别回来!”无花敛目,想了想道:“你能把柳无忆的容貌画下来吗?”见曲无容疑惑,笑道:“对于这个能让母亲大人吃亏的女子,我还真是十分好奇。”
曲无容画笔下的柳无忆,是她多年前的容貌了。少女本是娇憨明媚,但是柳无忆已经带出了几分妩媚,十分动人。无花不曾料到曲无容的画功不错,下笔很是传神。相由心生,就从画中柳无忆的面相来看,无花总觉得这个一个相当有心计的女子。随即失笑,这点还用画像来证明吗?能骗过石观音逃走,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将画像留下,暗自通知楼中属下,暗自查访此人下落。无花倒没有替石观音惩治柳无忆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此女心机深重,容貌动人,作为曾经石观音的首徒,武功只怕也差不到哪里去,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
这样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又没有石观音那样令人悚然的恶名,若是得了机缘,再使出美人计来,肯为她效命的裙下之臣,未必在少数。何况她对石观音心存怨念,万一有报仇雪恨的想法,就是一条隐藏在暗处,随着准备择人而噬的美女蛇。柳无忆对罂粟谷知之甚详,自己对她总不能一无所知。早作准备,总是好的。
无花盘算一下时间,去找石观音道,“母亲大人,儿子准备这次回中原,就去神水宫提亲了。”石观音的脸色顿时带来几分阴沉,不答应也不拒绝,转而道:“我不把札木合的武功看在眼里,却把他的忠心耿耿的手下看成大患。但是他的手下再利害,离了札木合的带领,也就是一般散沙,不足为虑。”得意而喜悦地道:“不再被我看在眼里啦。”
伸手一指,“在西边,有龟兹国,富庶无匹,财帛不可胜数,绮绣杂缯琦珍凡数千万。男子好乐,通箜篌琵琶之音,女子擅舞,能做飞天起舞之态。”笑意盈盈道:“何况龟兹虽小,究竟是一个国家。龟兹王一国之尊,如此尊荣……”眼睛微眯,仿佛品尝到美酒佳肴,已经半醉微醺,声音越发醇和迷人,“享受起来,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无花慢条斯理地道:“母亲大人,罂粟谷不好吗?”石观音不以为意道:“自然是好的。我的地方,怎么会不好呢”无花道:“以儿子看来,母亲的罂粟谷堪称人间乐土,更是龟兹王宫数倍。”石观音摇头道:“罂粟谷已经是我的了,可是龟兹王宫还不是,这两个地方怎么能相比呢?”
无花皱眉,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别人的所有物才是好的,抢来的东西才是好的。石观音显然把这一条贯彻的无比的彻底。
石观音和无花母子究竟是相像的,他们打定的主意,很少会因为别人而改变,哪怕那人是他们的至亲,在大部分时候也不行。石观音柔声道:“就是要比,也要等到……”等到龟兹王国也是我的地方的时候,才能比一比,是喜欢并且留着,还是不喜欢要扔掉,都是那时候的事情。
罂粟谷固然是好的,但是她不过是厌了,倦了,想要脱掉那女魔头的外衣,想要离开这诡秘的魔窟,去尝尝那做女王的滋味儿罢了。今天她想要的是这个,明天,谁又会晓得是什么呢?
回身道:“所以,我儿,神水宫提亲的事情不急。你先帮为娘想一想如何才能尽快达成心愿。”她的面上带着自信的神采,这样的女人才是最迷人最美丽的,“龟兹王又如何能与我相比呢?龟兹王的军队,又如何能与我的弟子手下相比呢?”
无花眼也不眨想也不想直接道:“母亲何必屈尊纡贵去对付龟兹王呢。以您的风采,有无数的男人供您驱策,无数的才俊甘愿臣服与您……”
虽说无花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很有点不舒服,但他还是很快继续下去。“这样的男人随处都有,龟兹王的麾下也有。”
看着石观音道:“据我所知,这一代的龟兹王,虽算不得昏庸残暴,也并不是什么英明圣主。他待百姓没有剥削压迫太甚,也绝不是仁爱有度。对大臣虽然没有处处苛责,却也做不到赏罚分明。”凉凉地道:“指不定他麾下或者王室旁支中,就有人或心存不服,或与龟兹王由仇怨,想要替天行道,夺回尊位。母亲大人若实在怜悯,对那些人,稍做帮忙,也未尝不可。”
石观音的弟子,很多也是无花教导出来的。让她们去对抗军队,或许会胜利,但付出的代价也必定不小。无花舍不得。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不舍得手下去死,就能希望龟兹王国内讧,一起去死一死了。
石观音展颜,笑道愉快,“我儿所言甚是。若真是有人诚心求到我门下,我也无法狠下心来不予理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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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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