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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九月一日 ...

  •   “奇牙啊,今天多少号了?”秋风中,我叼着再也吸不出更多果汁的吸管,撑在咖啡桌上。
      “8月31日。”秋风中,奇牙同样叼着吸管,撑在咖啡桌上。
      我们两人都选择了尽力忽略服务生三番四次徘徊要收拾桌子赶人的冲动。
      “那,明天就是9月1日,地下拍卖会开始的第一天。”无视啊,无视。服务生姐姐,我们没喝完东西,爱在这里坐多久都行,不能赶我们哦。
      “啊,嗯。”吸管一头已经被奇牙咬得扁扁的,他摇动下巴,让吸管在空气中上下左右变着花样摇晃。“就是说我们今天晚上还要露宿公园咯?”
      “也许,可能,大概……”
      我们两个怎么会这么可怜。
      奇牙是被关了半年禁闭,没有接任何家族生意,就没有得到一分零用钱。而我是在奇牙家混吃混喝大半年,让我拿着猎人执照压根就忘了生活还需要赚钱。这次出来找酷拉皮卡花费的交通费和餐费,还是靠顺手从揍敌客家带出来的蛋杯卖了5万戒尼,才让我们两个不至于在零食吃完后,靠喝水度日。但是呢,友克金的物价真的太高了,我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少天,看着8千戒尼一夜的最低房价,我和奇牙选择了不花钱的现在季节还不算冷的街心公园,凑合了三个晚上。
      算算银行里还剩下不到2万戒尼的余款,我毅然拍桌决定:“奇牙!”
      “唉?!”猫眼吓了一跳盯着我。
      “我受不了了!我们今晚去开房吧!”
      “唉?!——”
      倒吸一口气,一直在我们附近转悠的服务生姐姐夸张的满脸通红地跑开,跟她的同事兴奋地望着我和奇牙唧喳不断。

      “恶劣!”奇牙跟并肩走在马路上,服务生们热情的目光即使走了老远应该看不到了,也让他感觉不自在。
      “奇牙你说天气?”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多好的天气,怎么会恶劣呢。
      “你是故意的!”猫眼瞪我,奇牙有磨爪子的趋势。
      “你说我啊?我还以为你说那些姐姐呢。”我恍然大悟地摸摸他的脑袋。“我们都在那里坐了那么久,回馈一下她们算是小费好了。”
      “为什么我要跟你被当作同性恋啊。”奇牙不满的低声抱怨。
      我下手的力道加重,狠命地给他揉了两下。汗死!你小子不喜欢被当成同性恋,那怎么还死不改口认定我是你『爱人』……
      “少罗唆了!我要洗澡!我要换衣服!我要睡软和干净的被铺!我不要在通过猎人考试了还要再连续一个礼拜露宿野外!”
      特别是在公园里睡的时候,每天都会有一帮看起来是正太控的家伙围观我们两个,指指点点,然后在我们醒来奇牙瞪人的时候又一嗡而散。
      无论睡到哪里都不踏实,更别提洗澡换衣服了。
      “我绝对,绝对,绝对要开一间客房休息!”不容辩驳地我签下了酒店的开房单据。
      幸好为了防止奇牙偷拿存款没有节制地去买巧克力豆,钱都是由我统一保管。有经济地位就有政治地位,我管钱,我说要住店奇牙也没办法。
      我潇洒地旋转着客房钥匙,“雷欧里欧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他说到了打我们电话。”奇牙按下电梯按钮。

      17楼,最后一间特价客房,仍然要1万戒尼一夜啊。不管了,明天拍卖会开始后,如果幻影旅团不行动,伊尔迷和柯特不行动,那我们就想办法找份里面的工作,跟酷拉皮卡离得近点,好到时候拉他一把。
      酷拉皮卡和雷欧里欧可以在猎人考试的时候因为个人实力不足,而被考核刷下,甚至因为竞争的陷阱而失去性命。这是他们的选择,要获得猎人执照,就要有把命放下的觉悟。
      是朋友,所以我尊重他们的选择,是死是活,我都愿意让他们用性命去在赌去尝试自己的追求。
      可是,酷拉皮卡现在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列为好朋友名单的一员。
      我的好朋友的生死,将不是他一人独有。
      算我独裁也好,自私也罢,就算强迫制止他视若生命的报复行动,我也要他活着。在我知道的地方,好好的活着。
      又想起适才的一幕,五彩的阳光下,库洛洛站在神台上,低醇的嗓音低念着《神音》:“活着的知道死亡,死了的一无所知。死者不再得到赏赐,他们的名无人记念。他们的爱,他们的恨,他们的嫉妒,一一消亡。日光下的所行,再无与其相关。”
      酷拉皮卡,活着才有希望得到,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1724,1724。”奇牙念叨着在一排相似的房门上方搜索四个不一的数字,“啊。找到了。这边,小杰。”摆摆手,他在走廊的另一个末端招呼我。
      “嘿,奇牙眼力真好。”我小步往他那边跑去。与推着餐车的客房服务,擦身而过。
      如果那个时候我开锁快点,或者客房服务小姐娇羞地惊呼一声时,我和奇牙没有好奇地探头去看,那我们或许就不会那么早再遇上那个爱自称魔术师的小丑。
      “哟♠~又见面了小家伙♥们♥~”剔透的水珠自湿漉的发丝滑下,贴着头颅的碎发艳红似火,勾勒出姣好的线条,熏染出微红的色泽。剔透的液体,自发梢滴下是惊艳的微红,沿着颈项锁骨滑下时又转换成象牙的浅黄,饱满却不夸张的肌肉,健美充满力量的比例,那只在男性象征处围了一小块浴巾的躯体,不可抑制地散发着让客房服务生面红心跳的男性荷尔蒙。
      “西索?!”奇牙切了一声,转身进屋,又惊讶地跳出来指着脸上没有小丑浓妆的英俊男子喊道。
      “暴露狂——!”我几乎是接着奇牙刚落的话音,同样惊讶地指着那嘴角勾起邪魅弧度的男子叫道。
      “呵呵呵呵♦~~~~”
      为什么?为什么好好一个美男子偏要做出扶首摆臀的自恋造型……
      卸了妆的西索,还是那样的……呃……变化无常……

      “你跟酷拉皮卡还见面吧?”西索的身材很好,但也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秀那么久吧……拜托你快穿上衣服吧,省得着凉感冒流鼻涕就不性感了!
      “呵呵呵呵♦~~~你说呢?♠~”西索围着小浴巾,将餐车拉进客房内,关上门,就看不见贫血晕头的客房服务小姐。
      他大方地将餐车推到客房中间,把他的法式料理和红酒给我们一起分享。
      奇牙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半杯红酒,玻璃杯对着灯光似模似样地摇晃了一圈,“嗯,好酒。”喝了一小口,便苦着脸把杯子偷偷藏了起来。
      喜欢吃巧克力豆的小孩,怎么会受得了酒的涩味。
      “没见过?那,真是,太好了。”肚子饿死了,西索既然这么大方,那我也不需要太装乖,要了西索的一半料理,跟奇牙分着吃。“我说西索先生,你什么时候加入幻影旅团了?”
      “你猜呢♣~”狭长的凤眼骁有趣味地打量着我们。
      跟西索说话真不痛快——
      我嚼了几口,吞下5分熟的牛肉,“关于我们的交易,我有了新的进展了。不知道西索先生希不希望加快收到的时间?”
      “呵呵呵呵♦~”指节分明的手指将指间的刀具旋出漂亮的花式,轻巧地在牛排上切割出整齐的纹络。
      “蜘蛛的巢穴地点,和行动时间。”
      “呵呵呵呵♦~~~”西索叉起一块切割好大小适中的牛肉放到口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
      考虑一下吧,西索先生。你想从酷拉皮卡身上得到的,在我们这或许得不到,但我给你提供的,绝对是你不舍得放弃的更高价值的东西。
      而且,我们没有阻止你和酷拉皮卡的交易不是么?
      我要的,只是能保下酷拉皮卡生命的资本……

      舒服地洗个澡,睡一觉,吃完早饭,结帐后我宝贝地揣起还剩下8千戒尼的存折卡。跟整装待发的奇牙,背着我们的全部家当跟西索保持百步的距离,从热闹的市区走到渺无人烟的废弃楼群区。
      穿上小丑服饰的西索,又画上他得意的小丑浓妆,一张扑克牌在他手中出现,转手一甩,扑克牌便半没入悬崖顶端的泥土里。
      他呵呵地眯眼邪魅一笑,食指在空中微不可察地摇摇一晃,纵身轻巧地跳下了光秃的悬崖,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远处楼群的死角里。
      奇牙走到扑克牌插着的地点,四处张望了一下,肯定道:“如果他们的聚集地点是在废楼里面的话,这个大概是西索估量出的我们现在能力的安全界限。”
      “我们的『绝』在西索的眼里就那么差啊?从这里看过去,离他最后消失的地方至少有一里的距离吧?”我踢了下西索的扑克牌,这个距离不要说能偷听到什么了,就是看也看不到一个鬼影啊。
      “那只能说蜘蛛们的强悍程度,不是我们两个新学到念的新手能想象的。想想看就知道的,西索是他们的团员之一,能让西索念念不忘要跟其战斗的成熟果实,旅团团长,是怎么样的一种水平?而让西索忍耐了三年都没能付之行动的,跟随在团长身边的旅团成员,又是怎么样的水平?至少,他们单个出来应该都不会比西索差多少。”
      明白,只是发一下牢骚而已。毕竟自己出生入死死去活来修得的念能力,在伊尔迷和西索他们这些念力老手面前,还是那样的脆弱不堪。感觉,有点不爽而已。
      就是不相信西索,我也会相信奇牙。他的杀手课程里,自我保护是重点训练之一啊。他说再往前危险,那我们就在这里好了。
      趴在悬崖上面,看着下方一边是高耸破烂的废楼,一边是遥而坦荡的大道。
      没有多久,三个人影就由远及近从大道上慢慢出现。角度问题,从上往下让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只能依稀辨认出中间高个头发后梳的那个是个男人,纯黑为底的复式风衣,在衣领和袖口处带有一圈细白毛羽。而他走近之后,斜对着我们的背部,那倒置的十字绣纹在纯黑的底色中鲜明抢眼。
      背负逆十字的男人……不知道怎么的,我想起了昨天偶然遇见的库洛洛,他的额心也纹有一个十字的刺青。只是那是可正可逆的十字,一如他讲述的神音,想来都是有着正反不同的两种解释。
      另外两个,在男人左边身穿职业西装套裙的女子,半露出她□□的胸部;而右边的小个子,被蓬乱垂下的头发遮住了脸,辨认不出是男女。
      “喂,小杰。你看中间那个人的耳朵。”等他们走过我们半里外的前方,奇牙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音量压低几不可闻。
      我赶紧从中间男子竖起的衣领和细白的毛羽中寻找着他被遮住的耳朵,细白的细细毛羽之间,隐约可见一点圆润的莹蓝,拼凑出的形状,好像天空的眼泪。
      那副耳坠——
      库洛洛……?

      视力好的感觉真是糟糕。起码我如果看不清半里外的那个人戴的耳坠是不是蓝色就不会联想到库洛洛;如果我不联想到库洛洛,进而让『绝』不稳了一瞬;如果我没有看清那似乎察觉什么,而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的面容,确实是叛逆版的库洛洛……
      那我和奇牙逃命也不会逃得这么辛苦。
      没入市区,撤去『绝』,让自己的气息和平常的路人小孩一般弱小而不明显。
      在友克金的儿童游乐场晃到天黑,我和奇牙才松口气,放心没有被继续追踪着。
      “现在,我们要怎么做?”奇牙含了口伪装时买的冰棒,跟我坐在秋千上,摇晃摇晃。
      “先,跟着酷拉皮卡行动吧。”我握着秋千的铁链,轻轻地说。“蜘蛛回到巢穴,一定会出动捕食。今夜如果有大动静的话,□□一定会有所反应。酷拉皮卡现在跟着□□要人,要取得他的信任和功绩,一定会参加□□的行动。不管引起动静的人是不是蜘蛛,酷拉皮卡一定会跟上前。”
      “然后呢?我们追上去?”
      “嗯,追上去。在酷拉皮卡要做出任何举动之前,找到他。”我顿住秋千,站起。“酷拉皮卡的念能力不是操作系控制他手腕上的锁链,就是具现化系,伪装成操纵锁链的操作系。不知道他凭什么有独自面对蜘蛛的自信,但他最重要的念能力一定是跟他手腕上的锁链有关。他昨天已经和蜘蛛头目偶然见过一面,他们对双方的印象都挺深刻,那他当时带在手腕上的锁链八成也让对方记住了。在他对蜘蛛做出什么之前,把他找到。然后用我们逃命的方法,不要让蜘蛛发现他的锁链——”

      生活真是喜欢恶搞。
      库洛洛竟然是幻影旅团的团长……昨天才见过的库洛洛,和气的库洛洛,在上一个世界我曾经做过他助手的大学讲师库洛洛……为什么会突然变成幻影旅团的团长了呢……刚刚那抬头的一瞥,他发出的念竟是让心脏为之冻结的冰冷……
      因为自己在上一个世界是三重人格,所以对同样带面具隐藏起另一种性格的人很敏感。这样的我们发现了夜神月,也发现了库洛洛,发现了他们潜藏起来与表露出来的温文尔雅的不同。
      却是第一次,真正看到那潜藏起来的,是怎么样的另一个他们。
      想想,突然想笑。
      被夜神月引为同类的库洛洛是无恶不作带来死亡的幻影旅团团长,那如果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夜神月的话,他会是什么?是披着优等生面孔的死神么?
      美丽温柔却为了复仇而放弃了自我的酷拉皮卡,自由生活戏虐随心决定别人生死的西索,即温和微笑又冷漠残酷的库洛洛……
      是什么,让同样的他们,在不同的时空有着相似的性情,极端地扩大了他们潜藏的另一个面貌,让他们染上那样的血腥。
      是否在暗示,在不久的将来,在这一个世界里,我也会像他们那样让自己的双手直接染上猩红的血……染上同类的血后……仍然毫不在意地笑着……跟我在考试时,猜测的那样……

      夜深了。
      月明,星稀,明天依然会是一个好天气呢。
      笛声鸣响。
      车声枪声在都市的夜晚,平常又突兀地在友克金市阵阵不绝于耳。从拍卖会大楼上空升起的热气球,牵领着追击的车队。
      “追上去吧,奇牙。”打劫了一辆跑车,我请阔公子和他的性感女友去隔壁咖啡厅喝茶,跳进了驾驶室。
      “好,不过你会开车么?”奇牙站在门边,问我。
      我摸了一把上好的真皮方向盘,挪到隔壁座位。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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