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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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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河西”PUB的人,都想不到这六个人是朋友:
吧台后那个露出大半个胸膛在调酒的PUB老板;
白色钢琴前入神弹奏的忧郁小生;
角落里埋首计算机的眼镜男;
十指丹蔻,眼神迷离的成熟女;
一脸油彩,光脚盘坐在椅子上的邋遢鬼;
舞坛中央狂野摇摆的疯小姐。
在过去的某一天,不喜欢朝九晚五、循规蹈矩做上班族的措拿出积蓄开了这家叫“河西”的PUB。住在河东仓库里的邋遢鬼哆哆为了赚生活费,主动要求帮措这个新邻居装修PUB。
PUB开张后的一个晚上,哆哆救了一个可能想跳河自杀的忧郁小生。据这个由于小生――末的说法,当时他只是饿昏了,重心不稳的向河里栽倒而以。措翁施饭,焉知祸福。酒足饭饱的末打着饱嗝爬到钢琴前随便弹奏了一曲,伤感的曲调,忧郁的王子成了现在PUB名声大噪的主因。
眼镜男和成熟女都是PUB的常客。眼镜男――谨喜欢在噪音70分贝,室温22摄氏度,灯光40瓦,酒精浓度30%的状态下工作。PUB竟然能满足上述奇怪条件,身为设计者的哆哆很自豪有人欣赏她的构思。
成熟女是律师,对隐形眼镜过敏又不喜欢框架眼镜的她总是目光迷离,这样的目光自然能迷倒一大片男人。为了提高保持PUB里男性顾客的光顾率,措居心不良的抢先结交她。
被成为疯小姐的熙是个背包客,对音乐的理解绝对有问题。两杯橙汁下肚,熙就喜欢在末弹奏出的蓝调下蹦迪。末认为熙的行为严重侮辱了他的音乐修养,与熙不吵不相识。
不知何时起,周六成了大家在PUB的聚会日。不一定每个人都来,有时纠忙着打官司;有时谨要加班编程;哆哆不出现的原因多半是昏睡不醒;熙多半行踪成迷在外游山玩水。如果那四个人都不出现的话,措就和末一醉方休,东倒西歪的横在店里等天明。
当哆哆这个懒得用脑子的人偶尔思考一下时,总对他们六个人能保持多年的友谊感到迷惑不解。措和末是以PUB为家的。熙把PUB当成栖身港湾,每当玩累了就会回来。谨出于习惯PUB的环境不会轻易改变。自己把酒吧当厨房,肚子饿了就到PUB里找吃的。那么纠为什么经常出现在PUB?
哆哆思考了很久,恍然大悟出一个结果:纠一定是爱上了他们中的一个。她不禁佩服起自己身为艺术家的敏锐洞察力。只是纠爱上的是他们三个中的哪一个呢?哆哆决定把这个问题放到下次在思考。
很快,答案浮出了水面。赶了三天设计稿,又昏睡了两天的哆哆,穿着拖鞋从后门溜进PUB找吃的。鬼呀!昏暗的照明灯拉长两个身体一个脑袋的斜影。惊魂未定的哆哆脱下一只拖鞋举在胸前护身,慢慢抬头从披散的发间向前看去,原来是两个在拥吻的男女。切!见多不怪的哆哆视而不见的与他们擦身而过。
一步,两步,转头。瞪大迷着眼屎的眼睛,这,这不是措和纠?原来他们暗渡陈仓的恋爱了。哆哆了然的笑笑,钻进厨房抓着三明治往嘴里塞。肚子饱了,心情也跟着大好。没想到纠这样的白领会看上措这种不务正业的男人。有理想的律师和有逻辑的IT精英果然互相排斥啊,哆哆得意的摇头晃脑。
自己为什么这么高兴?哆哆的脑细胞复苏了。推理,分析,再推理,再分析。哆哆呆滞了,得知纠和措一对时自己那么兴高采烈的原因是――我喜欢上谨了?那个与自己个性截然相反的谨?老天爷的玩笑似乎开大了。
我能按照严格的时间表作息么?我能按照计划按部就班的工作么?我能按食谱精确的做饭么?连连否定。
他能对物品的摆放没有秩序么?他能没有目的的在街上闲晃么?他能不梳洗就出门么?替他连连否定。
他们会成为恋人么?也只能否定。
哆哆一手支头,一手拿牙签戳着西红柿片。不过纠和措能从朋友发展成恋人,自己和谨应该也是有可能性的吧。哆哆决定找个黄道吉日一逞匹夫之勇到追谨。
阴雨绵绵的周六,仓库上下弥漫着发霉的味道。哆哆躺在潮湿的被褥里,眼皮突突的跳。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她这么想着。哆哆有点迷信,她相信晴天代表着好运气,雨天则暗示会倒霉。现在PUB里一定又干爽又暖和吧,哆哆拉起连帽衫的帽子,三步并做两步向前冲去。
PUB里冷冷清清的,末用一根食指敲击琴键。“措呢?”哆哆搓着冰冷的手问。末朝储藏室的方向弩驽嘴。“哦。”哆哆应一声,那对爱情鸟一定正在那里缠绵。
“这鬼天气!”咚一声响,一个破步包砸向哆哆的脚边。哆哆机灵的跳开,和末一起朝门口望去。“疯小姐?”哆哆兴奋的冲上前,来个狗熊式的拥抱。“今儿人倒齐全。不知道谨会不会来。”末背对钢琴而坐。说曹操,曹操到。挂在门上的风铃想起,撑着长柄雨伞的谨夹着电脑出现。
“喂,来点酒让我们暖暖身子。”熙大力拍打吧台台面。哆哆跳上一只高脚凳,末和谨各占据了一张沙发。
措和纠十指紧扣的现身,脸上有着神秘的笑容:“我们有事要宣布。”
已知内情的末和哆哆吹起口哨起哄,这两人八成是打算结婚了。谨和熙看着他们,不明就里。
“我们打算结婚。”措深情注视着纠宣布。
果然,哆哆赞赏的一击掌。熙也直接:“恭喜,现在我们可以喝一杯了么?”
“你们怎么可以结婚?”谨开口反对。
“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哆哆看向谨,难道他喜欢纠?
“他们相爱很久了。”末认为谨只是反应过度。
“是啊。”措和纠发现他们想说的想问的都被哆哆和末抢了先,只好附和。
“他们是朋友啊!”谨提高了嗓门,“朋友怎么可以成为恋人?这是□□!”在谨的认知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应当与计算机运用0和1表示是与非一样单纯。朋友是朋友,家人是家人,爱人是爱人。朋友不会变成家人,更不会变成恋人。当他得知措与纠要结婚时,他第一感觉时他们把他的朋友圈颠覆了个彻底。
“□□?”熙第一个跌下椅子,“你们有血缘关系?”
“没有,我们绝对没有□□。”措和纠惊慌的松开彼此交缠的双手,回想自己的祖宗前辈。
“你说太严重了吧,朋友发展成恋人挺不错的,这不是□□。”末纠正谨的错误观念。
“是啊,是啊。我觉得朋友也能做恋人。”哆哆赶忙帮着末说服谨。常言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她正想借这个喜庆的机会,向谨表达爱意,捅破窗户纸呢。
“朋友就是朋友,恋人就是恋人。朋友与恋人之间的距离对我而言是不可跨越的。我先走了。”谨觉得坍塌的世界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原以为只有措和纠疯了,现在发现连末、哆哆还有熙他们全部都疯了。他拎起电脑包,头也不会的走出PUB,连伞都忘了拿。
留下的五人愣愣的看着摇晃不已的PUB大门。
“你们还结婚么?”末问当事人。
“我还是想结婚的。”措重新牵起纠的手。
“我也是。”纠难得脸红。
哆哆在暗自神伤,谨竟然那么独断的认为朋友不可能成为恋人。
“谨他有洁癖,情感洁癖。”熙分析给大家听,“有一种人认为人际关系应该是单一而纯洁的。偏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复杂,其中最变幻莫测的就是情感关系了。当这种人觉得他周围的人际关系不再单纯,就会自然而然的爆发出不可理喻的情感洁癖状态。”
离开PUB,哆哆淋着雨,细细思考疯小姐的话。今天真的倒霉啊,哆哆躺进被窝舔伤口,为谨而心痛。
日子一天天过去,措和纠的婚礼近在眼前了。谨依然不肯来参加婚礼,也不出现在PUB。
“我去劝他。”没钱送礼,也没力气帮忙的哆哆豪气云天。她决定去说服谨,把谨的出席作为自己送给措和纠的结婚礼物。
拿着谨留在PUB的雨伞,哆哆踌躇不安的站在谨的公寓大门前。漆成银灰色的大门紧闭,就像谨关上的心灵。一咬牙,伸手按响门铃。豁出去了!哆哆给自己打气。
“哪位?”谨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哆,哆哆。”一紧张,舌头就打结,可笑的把自己的名字念成“哆哆哆”。
“有事?”谨拉开半扇门,并不邀请哆哆进去。
“还-”哆哆称舌头未打结前,重咬自己一口,“-雨伞。”疼啊,虽然说话流利了。
“谢谢。”谨接过雨伞,看着哆哆,心下明白她不仅仅只是还雨伞。
“好吧,好吧。”哆哆告饶,“我来说服你参加措和纠的婚礼。”
“不去。”谨不改初衷。
“听听我的理由总行吧?”哆哆用两个手指交叉出十字,封在谨的嘴上。看到谨默许后,得寸进尺的要求,“我们能进去谈么?”
耸耸肩,谨侧身让开,看来她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哆哆欣喜的踏入门厅,张望里间,失去了进屋坐下交谈的欲望。谨不仅有情感洁癖,还有生理洁癖。他的客厅里没有茶几和椅子,更不要说沙发了,连墙也是清一色的粉白。哆哆大叹一口气,爱情果然没道理,自己怎么会中意这种怪癖男?
“就这里谈好了,我有三点理由。”哆哆竖起三根手指。
“唔。”谨表示愿闻其详。
“首先,措是你的朋友,纠也是你的朋友,措和纠结婚后也还分别是你的朋友。从朋友变成恋人的是措和纠,也就是说措和纠之间的关系从朋友变为恋人。但是纠和你之间仍然是朋友,不是恋人,和措更不会是恋人。所以你的朋友还统统是你的朋友,并没有和你成为恋人,更没有和你□□。至于措和纠想做朋友还是恋人和你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所以你与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没有发生丝毫改变,你想明白了么?”哆哆一口气把背了三天的理由倾吐而出,简直就是绕口令。目的就是把谨的脑子绕昏了,好去参加措和纠的婚礼。
“还有呢?”谨觉得按哆哆的说法,他的朋友关系好像确实没有遭到毁灭性的破坏。
“理由二是纠嫁给措连一块念就是――纠错,多么珠联璧合的一对。”哆哆放下两个手指,很是得意。
好牵强的理由二,还真难为她想到这一点。谨有了近日来的第一丝笑意:“那么说说理由三吧。”
“三呢?呃,嗯,呐。”哆哆竖着孤零零的最后一根手指,三是什么来着?完了,自己根本没有想过理由三啊。
“好了。”谨替哆哆放下最后一根手指,认真的看向她:“你能保证我和你之间永远是朋友么?”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哆哆怎么会和自己成为恋人?自己怎么会有那么荒谬的想法——和哆哆成为恋人。
“你能保证出席婚礼的话,我也能保证。”哆哆在心底幽幽叹气,赌赌看这男人的情感洁癖有多严重吧。
哆哆的眼睛里好像有着忧伤,如果自己出席婚礼的话,哆哆和自己就永远只能是朋友了。去婚礼还是不去婚礼?谨有些动摇。
见谨迟迟不开口,哆哆抽回自己被他抱握住的手,用双手环抱住自己,心好冷。
手中的温暖消失了,心一抖,刚刚迷惑着自己的魔力也随之散去。谨刻意忘记刚才的想法开口:“我保证出席婚礼。”
“那我保证我们永远只是朋友。”哆哆把这句话说的像一句誓言,就像新郎新娘在神父面前宣誓一样神圣而不可侵犯。
草坪婚礼,简单却幸福。末弹奏出一首又一首欢快的曲子,让人忍不住想翩翩起舞。“朋友,能和我跳个舞么?”哆哆主动邀请谨,借舞曲汲取他怀抱的温暖吧。
谨拥着她起舞,觉得怀里的女子好不真实,像一只即将离开枝头展翅飞翔的蝴蝶。
婚礼后的第一个周六,PUB里只有谨和末这一对难得一见的组合。末百无聊赖的抚弄琴键,谨低头演算程序。措和纠当然是去渡蜜月了,熙大概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流浪,哆哆应该在昏睡补眠。末哀叹自己为什么要和不苟言笑的谨共渡周末。
又一周过去了,周六的PUB里仍然只有末和谨大眼瞪小眼。第三个周六,谨狐疑的看了眼PUB,灯光没变,温度没变,音乐没变,但心里怎么空落落的呢?目光在擦拭酒杯的末身上停留一会,又看向电脑屏幕。
第四个周六,PUB终于热闹起来。新婚夫妇回来了,拿出不少礼物和照片与大家分享。
“去把哆哆叫起床吧!”末建议,那邋遢女是不是发霉腐化了,快一个月没见到她了。
“大家一起去仓库吧,闹她个天翻地覆。”措兴起。
“好。”四人目标一致的拎着酒瓶,带着薯条向仓库前进。
末熟门熟路的从鞋垫下摸出钥匙,打开仓库的偏门,四人鱼贯而入。
末和措首先在一楼寻觅一番,没有哆哆的影子。第一次进入仓库,也就是哆哆家的谨和纠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四周的布置。
很夸张,也很震撼。鲜明、对比的色彩刺得谨双眼发疼。草绿色的墙面,大红色的布面沙发,嫩黄的厨卫,强而有力的表达出哆哆内心世界的狂野和不安分守己。
天!措当初胆子忒大了,竟敢把PUB交给哆哆设计。庆幸PUB没有如此红一块,绿一块的像打翻了油漆罐。
末和措合力扶起倒在一边可以通向二楼隔间的梯子,心下疑惑哆哆是不是上楼后不小心踢翻了梯子,然后活活把自己饿死在楼上。二楼是哆哆的寝室,男人上去总不太好,两人也怕看见哆哆腐烂的尸体,于是招呼纠爬上去查看。
“没有人!”上楼探视的纠大喊,于是谨、措和末也爬上二楼。
整个二楼杂乱不堪,床单被掀离床板。衣橱门,柜子抽屉都向外拉开,直觉哆哆遭劫了。四人脸上现出慌乱,要不要报警处理?
谨最镇定,一双眼仔细的观察四下,空无一件衣服的衣橱最可疑,没有人会要哆哆的垃圾衫吧!哆哆常用的油彩画板也不见了,看来她可能只是暂时外出了。
“这里有哆哆的字!”末眼尖的喊。一个大红的箭头指向天花板,描绘成蓝天白云的天顶上有一道绚丽的彩虹,一旁是哆哆歪歪扭扭的字迹――我去寻找心中的彩虹了!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大家渐渐接受了哆哆不在了这一事实。PUB的周六聚会仍然进行着,偶尔缺席的谨在哆哆离开后不再缺席过。
当门上的风铃响起时,大家都会期待的抬头,看是不是哆哆回来了。有时是调皮的风,有时是路过的旅人,有时是店里的客人。然后大家又会失望的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哆哆为什么突然离开?谨不愿意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哆哆说了她要去找心中的彩虹,因为他知道哆哆这只斑斓的彩蝶不会困守他心里的数字城堡。当谨认为自己大脑短路时,他也会想哆哆心中的彩虹是一个地方还是一个人?
哆哆在哪里?烈日下的巴黎街头,有一个人正挥汗如雨的在画人像素描。因为哆哆的储蓄只够单飞到法国的机票钱。要想吃饭睡觉,又想要自由,她只能卖艺不卖身了。拿着炭素笔在画板上勾勒一位法国老太太的轮廓,心下抱怨这老太太怎么长了那么多的皱纹。
冲动是魔鬼啊,头脑一时发昏,背井离乡的展开这么一场疗伤之旅。什么只能做朋友不能做恋人!统统是狗屁。哆哆咬牙切齿的想,自己保那么无聊的证干吗?真想拿画板咱开谨的榆木脑袋,她就是想做他的恋人怎样!发现一群黄毛绿眼的外国人像看怪物一样的注视她,哆哆收回张牙舞爪的四肢,坐回发烫的街沿画画。画画!攒够钱好买机票飞回去。
现代世界的通讯业是无限发达的,但纠他们发现想联络到哆哆也不太容易。不知道哆哆的住址,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更不知道她有没有E-MAIL。大家也只能固守PUB和仓库,祈祷哆哆自动出现。
不想再去PUB了,谨觉得他越来越不习惯PUB了,没有哆哆的世界变的好陌生,好孤单。我只是一时不习惯少了哆哆的环境而以,谨这么麻痹自己。
谨变了,变得更沉默寡言,变得常常发呆。“他怎么了?“纠问着措,男人之间应该比较好沟通。措和末摇摇头,他们都不擅长和谨交谈,以前只有哆哆会和他交谈,或对着他自言自语。
“他中了名叫爱情的毒。”疯狂小姐熙一脸过来人的样子发表见解。原来谨恋爱了呀,纠和措对望一眼。
我中毒了?熙的话漂进谨神游的耳朵。醍醐灌顶,原来他的大脑中枢中了名叫哆哆的病毒,所以就像中了病毒的计算机一样,每每编程到一半就会出现故障,然后不断出现哆哆的笑脸。哆哆!你真是千年蠕虫超级大病毒,谨嘲笑自己糊涂。
“哆哆?天!你爱上哆哆了?”耳尖的末听到谨的喃喃自语,一句话招来众人围到谨身边。
“我只是中了名叫哆哆的病毒而以。”谨尚死鸭子嘴硬的辩解。
“说说你做了什么傻事逼走哆哆吧。”与纠风风雨雨一路走过的措拍拍谨的肩膀,这电脑男终于像人了。
“我只是让她保证我们永远只是朋友而以。”谨不得不吐实。
“好大的错误!”两个男的合奏出声。
“你麻烦大了。”两个女的异口同声。
关键时刻朋友果然靠不住啊,谨有种想骂人的冲动。解铃还需系铃人,自己祸从口出只能自己亡羊补牢了,希望不会覆水难收。既然中毒了,就认命的想法子解毒吧。
“你中过哆哆病毒么?感觉太棒了!”端盘子的小红和小绿避开老板的视线说悄悄话。
“中过,中过。我的男友发给我的,我又转发了好多人。”小绿兴奋不已。
多多病毒?那个病毒敢和本姑娘同名?不过她们怎么中了病毒还那么高兴?正在餐厅洗碗打工哆哆竖直耳朵听小红、小绿在讲什么。“喂!那个病毒是什么玩意?‘哆哆按耐不住的问切菜小李。
“哦――那个呀。一个最近很流行的软件,男孩子向女孩子示爱用的。”小李回答。
下班后,哆哆缠着小红打开电脑让她见识见识病毒。点开一个彩虹图标,电脑显示屏上充斥着010101010101的绿色数字,突然出现一只彩色蝴蝶打乱了排列整齐的数字矩阵,矩阵有了变化,渐渐排列出一个红色的心型,咚咚的跳动着就像要跳出屏幕,最后心型不见了,出现一行字――“哆哆!让我们永远是朋友也永远是恋人好吗?”
哇的一声,哆哆掩面痛苦流涕,这是谨在给自己传递讯息和心意哪!
看不出死板的电脑男还有这一手,负责流传哆哆病毒的几个人对谨刮目相看,这小子关键时候还挺思想巧妙的。不过哆哆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病毒,什么时候会联系大家,什么时候回来呢?
远在欧洲的哆哆,忍痛摸出身上最后一个硬币塞入投币电话,拨通PUB的电话号码。
“哆哆!”纠一声尖叫扔掉听筒,朝PUB里的人大喊:“哆哆来电话了。”
“免提,免提键。”末让纠赶紧按免提键,大家把发言权让个谨。
“我是谨,还有大家也在。”谨喉咙发干。
“我哪里是病毒了?”哆哆爆发出一声喊。
“你就是扰乱我的病毒!”谨吼回去,压抑太久了。
“不是!”
“是!”
两人在电话里争吵不休,实在是因为他们太激动了,难以用其他言语表达心中的千言万语。
“你什么时候回来?”措高举麦克风开大音量盖过两人的声音。
“等我攒够机票钱就回来。”哆哆计划再打几份工,好早日回到爱人面前,实在怕他又想不通,不与自己做恋人哪。
他们早该想到哆哆身上没钱了,他们早该了解她藏不住钱的个性了。
“那你在哪?我去接你!”谨心焦不已。
嘟-嘟-,听筒两头传来断线音。
见鬼!又没钱了!世界两端的六个人一块咒骂出声。
题外:
缠绵的身躯,沉重的呼吸,猛烈的撞击,纠结的床单。翻云覆雨后的哆哆像条死鱼一样直喘气,谨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洗澡。
“今晚就睡仓库好不好。”哆哆懒得动弹的要求。
“不好。你快点起来梳洗。”谨没的商量。
“为什么我们每次做完都要回你那睡觉?”哆哆挣扎坐起。
“因为我认床。”谨踏出浴室,赶哆哆进去。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你那做?”哆哆今天问题特别多。
“因为我在这比较有冲动。”谨如实回答。
也对,在他家那种弥漫着“洁癖”味的环境下,野兽都能成仙,人更不会有冲动一逞□□了。哆哆开大水龙头冲洗自己粘粘的身体。
“你快点。”已经在汽车里发动马达的谨催着哆哆。
“下次你自己回去睡,我累的不想动。”哆哆哀叹自己瞎眼喜欢上洁癖男。
“不要,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谨帮哆哆系上安全带。
嘻嘻,这句比较中听,哆哆转怨为喜。
唉,可怜的哆哆这辈子是被谨拐定了。正在锁门的纠和措替她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