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的故事》独立斜阳伤晚照

3、第3章

　　两个油漆姑娘总说他们是民间格格，仿佛守了宫里的规矩便压抑了天真烂漫的本性似的。其实宫里的规矩不完全是束缚人的，也有享受性的，比如主子一顿饭要有多少鱼多少肉多少菜，穿的衣裳要有多华丽，戴的首饰要有多贵重。宫女太监们把山珍海味端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她们从来不说自己是民间格格不守宫里的规矩，顿顿吃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见到漂亮的衣裳和珍贵的首饰当然也尽数笑纳，仿佛平民百姓个个都生活得如同公主皇子似的。

　　郭咏梅压根不打算说服乾隆收回他的旨意，她反倒觉得这个旨意挺圣明的，只是皇后能力有限，没有把上级指示落实好。既然两位民间格格可以不遵守宫里的规矩，那么她们不但不能遵守每道菜至多吃三口的规矩，也不能遵守宫里锦衣玉食的规矩。郭咏梅的原则是：你们要“民间”，我就给你们“民间”，而且比你们要的更“民间”。至于这个“民间”究竟是什么样子，皇太后是四品官家庭出身，不知道，不过满宫里的太监都是民间来的，就以他们进宫前的生活标准为准罢！

　　瀛台里的两个油漆姑娘很快就发现她们的生活质量急剧下降，比她们进宫前最糟糕的情况还糟糕了百倍都不止。首先是衣：她们身上的绫罗绸缎被尽数扯下，套上了粗麻布制成的衣裳。如果是按照宫里的规矩，即使国丧期间，主子们也没有里里外外只穿着粗麻布的，但是她们依照的是民间规矩。几十个太监向郭咏梅禀报，他们进宫之前家里连粗麻布的衣裳都不能每人一套。考虑到两个民间格格都是女孩子，不能衣不蔽体，郭咏梅很仁慈地指示宫女太监，要让两位格格穿暖，如果一套粗麻布衣裳不能起到御寒的效果，可以多加几套，直到格格们认为足够为止。

　　两个油漆姑娘吃得也不如以前好了，同样远远低于进宫前的水平。宫里每道才最多吃三口，与这道规矩相对应的是主子们的餐桌上每顿都要摆上几十甚至上百个菜。即使是守丧减膳，也不过是二百多个减成一百多个，一百多个减成七八十个。既然两个油漆姑娘不肯遵守宫里的规矩，当然不能再吃这么多菜，虽然御膳房的大师傅有本事把萝卜白菜做出几十种花样来，可民间哪有为爹妈守孝的时候顿顿摆上几十个菜大吃大喝的呢？所以她们的餐桌上每顿只有一道素菜。当然郭太后一向是很善良的，即使是素菜难得的冬天，也不会让两位民间格格吃咸菜，她们有足够的白菜可吃，保证让她们吃饱。

　　至于住，自然也得按照民间的规矩。宫里每一级主子房间里摆什么东西都是有规矩的，两个油漆姑娘既然要遵照民间的规矩，那就不能再住在宫殿里。郭咏梅打发太监在瀛台的宫殿旁边搭了两间茅草屋，专门供两位油漆姑娘居住。至于屋里的摆设，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太监们向郭咏梅作证，他们入宫之前，家里的房子是漏雨的，还有一张破炕供全家人睡觉，几个粗瓷碗供全家人吃饭罢了，除此之外什么家具也没有。油漆姑娘们正在守孝，按理要睡在草堆上，所以她们的房子里连炕都没有。不过郭咏梅是个美好的人，两个油漆姑娘住的房子从来不漏雨。

　　常言总说衣食住行，宫里的主子们出行车驾仪仗也有规定，便是最低品级的格格辅国公女乡君，虽然没有长长的仪仗队，也有按标准配备的朱轮青盖蓝帏红幨车。两个油漆姑娘既然坚持不遵守宫里的规矩，她们原来的车驾当然也被交还内务府。不过她们并没有察觉这个问题，因为守孝期间她们不能出门，用不到车。

　　两个油漆姑娘愤愤不平，不仅因为生活待遇的降低，更因为周围的宫女太监的待遇都比她们高。她们是格格，怎么能比奴才吃得还差呢？大眼睛油漆姑娘闹了一回，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制服了她，并且告诉她们，瀛台所有的宫女、太监、嬷嬷人等的待遇是按照宫里的规矩发放的，即使是奴才，也在民间标准之上。大眼睛油漆姑娘试图逃离这个充满噩梦的地方，但是被侍卫们拦住了。

　　在娇弱油漆姑娘眼巴巴的盼望中，乾隆皇帝终于驾临瀛台。乾隆并不是听说两个油漆姑娘正在受苦来主持公道的，他是亲自来向两个油漆姑娘贺喜的，因为她们就要做母亲了。把两个油漆姑娘发配到瀛台的同时，郭咏梅并没有放过那两个擅闯慈宁宫的小伙子——据说每个生理完整的男人都不能忍受别人对他那方面能力的怀疑，所以郭咏梅给永琪和福尔康各赏赐了数名美貌的宫女。

　　最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郭咏梅是有些歉疚的，觉得对不起那些被打发去做妾的姑娘。发现了得知自己将被赐给五阿哥的几个姑娘眼里一闪而过的狂喜，郭咏梅立即收回了她的歉意。郭太后的懿旨在几家欢喜和几家失落中被执行了，乾隆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决定，他对此完全支持。

　　作为一个有着众多姬妾的皇帝，乾隆当然是纳妾制度的坚定支持者。尽管无比宠爱大眼睛油漆姑娘，乾隆从来不曾期待自己的儿子只有一个女人。当然，他从来没有跟大眼睛油漆姑娘讨论过这件事情，而是理所当然地认为，以大眼睛油漆姑娘之善良，一定能与他儿子的姬妾们和睦相处。即使娇弱油漆姑娘是他的亲生骨肉，乾隆也没打算给她一个特别的恩典，毕竟，大清国开国以来，多少额驸都是有妾的嘛！

　　已经迁居外城的福尔康提出了异议，但是被太监们当场驳回。传旨的太监告诉他，如果拒绝接收祖制规定的试婚格格，将被视为不能人道，皇家会立即取消指婚。福尔康很想高呼太后不善良不美好不仁慈，却被福伦夫妻一把按住了。福家如今已经不是旗人，如果再失去额驸的头衔，又凭什么重新获取旗籍呢？太监离开之后，福伦夫妻与福尔康深谈了一回，具体内容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皇家因为明珠格格要守六年的丧，特许福额驸先纳妾生子，福额驸也领了这份恩典。

　　永琪仗着乾隆的宠爱闹了一场。得知这个消息，郭咏梅立刻将乾隆找到慈宁宫，当面告诉他，如果一个皇帝没有子嗣，将会引发朝堂的动荡，所以大清不能有一个生不出儿子的皇帝。历数了几代先帝在生儿育女方面的“丰功伟绩”之后，郭咏梅提出她怀疑已经二十岁还没有一儿半女的永琪在那方面有些欠缺。

　　“我宁愿留下不慈之名，也不能让大清江山动荡。”说这些话的时候，郭咏梅一脸大义凛然。乾隆觉得问题并没有那么严重，他劝慰了郭咏梅一回，离开了慈宁宫。回到养心殿之后，他立即宣来了永琪，屏退众人密谈了一番。郭咏梅没有去打听乾隆究竟说了什么，她只听说景阳宫那几名宫女先后得到了五阿哥的宠幸。

　　两处的风流孕事几乎同时传到乾隆的耳朵里，乾隆很高兴，他为了继承人问题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了。放了心的乾隆想起了他的开心果，他想与两个油漆姑娘分享这份喜悦，所以他来到了瀛台。

　　两个油漆姑娘总说他们是民间格格，仿佛守了宫里的规矩便压抑了天真烂漫的本性似的。其实宫里的规矩不完全是束缚人的，也有享受性的，比如主子一顿饭要有多少鱼多少肉多少菜，穿的衣裳要有多华丽，戴的首饰要有多贵重。宫女太监们把山珍海味端到她们面前的时候，她们从来不说自己是民间格格不守宫里的规矩，顿顿吃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见到漂亮的衣裳和珍贵的首饰当然也尽数笑纳，仿佛平民百姓个个都生活得如同公主皇子似的。
　　郭咏梅压根不打算说服乾隆收回他的旨意，她反倒觉得这个旨意挺圣明的，只是皇后能力有限，没有把上级指示落实好。既然两位民间格格可以不遵守宫里的规矩，那么她们不但不能遵守每道菜至多吃三口的规矩，也不能遵守宫里锦衣玉食的规矩。郭咏梅的原则是：你们要“民间”，我就给你们“民间”，而且比你们要的更“民间”。至于这个“民间”究竟是什么样子，皇太后是四品官家庭出身，不知道，不过满宫里的太监都是民间来的，就以他们进宫前的生活标准为准罢！
　　瀛台里的两个油漆姑娘很快就发现她们的生活质量急剧下降，比她们进宫前最糟糕的情况还糟糕了百倍都不止。首先是衣：她们身上的绫罗绸缎被尽数扯下，套上了粗麻布制成的衣裳。如果是按照宫里的规矩，即使国丧期间，主子们也没有里里外外只穿着粗麻布的，但是她们依照的是民间规矩。几十个太监向郭咏梅禀报，他们进宫之前家里连粗麻布的衣裳都不能每人一套。考虑到两个民间格格都是女孩子，不能衣不蔽体，郭咏梅很仁慈地指示宫女太监，要让两位格格穿暖，如果一套粗麻布衣裳不能起到御寒的效果，可以多加几套，直到格格们认为足够为止。
　　两个油漆姑娘吃得也不如以前好了，同样远远低于进宫前的水平。宫里每道才最多吃三口，与这道规矩相对应的是主子们的餐桌上每顿都要摆上几十甚至上百个菜。即使是守丧减膳，也不过是二百多个减成一百多个，一百多个减成七八十个。既然两个油漆姑娘不肯遵守宫里的规矩，当然不能再吃这么多菜，虽然御膳房的大师傅有本事把萝卜白菜做出几十种花样来，可民间哪有为爹妈守孝的时候顿顿摆上几十个菜大吃大喝的呢？所以她们的餐桌上每顿只有一道素菜。当然郭太后一向是很善良的，即使是素菜难得的冬天，也不会让两位民间格格吃咸菜，她们有足够的白菜可吃，保证让她们吃饱。
　　至于住，自然也得按照民间的规矩。宫里每一级主子房间里摆什么东西都是有规矩的，两个油漆姑娘既然要遵照民间的规矩，那就不能再住在宫殿里。郭咏梅打发太监在瀛台的宫殿旁边搭了两间茅草屋，专门供两位油漆姑娘居住。至于屋里的摆设，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太监们向郭咏梅作证，他们入宫之前，家里的房子是漏雨的，还有一张破炕供全家人睡觉，几个粗瓷碗供全家人吃饭罢了，除此之外什么家具也没有。油漆姑娘们正在守孝，按理要睡在草堆上，所以她们的房子里连炕都没有。不过郭咏梅是个美好的人，两个油漆姑娘住的房子从来不漏雨。
　　常言总说衣食住行，宫里的主子们出行车驾仪仗也有规定，便是最低品级的格格辅国公女乡君，虽然没有长长的仪仗队，也有按标准配备的朱轮青盖蓝帏红幨车。两个油漆姑娘既然坚持不遵守宫里的规矩，她们原来的车驾当然也被交还内务府。不过她们并没有察觉这个问题，因为守孝期间她们不能出门，用不到车。
　　两个油漆姑娘愤愤不平，不仅因为生活待遇的降低，更因为周围的宫女太监的待遇都比她们高。她们是格格，怎么能比奴才吃得还差呢？大眼睛油漆姑娘闹了一回，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制服了她，并且告诉她们，瀛台所有的宫女、太监、嬷嬷人等的待遇是按照宫里的规矩发放的，即使是奴才，也在民间标准之上。大眼睛油漆姑娘试图逃离这个充满噩梦的地方，但是被侍卫们拦住了。
　　在娇弱油漆姑娘眼巴巴的盼望中，乾隆皇帝终于驾临瀛台。乾隆并不是听说两个油漆姑娘正在受苦来主持公道的，他是亲自来向两个油漆姑娘贺喜的，因为她们就要做母亲了。把两个油漆姑娘发配到瀛台的同时，郭咏梅并没有放过那两个擅闯慈宁宫的小伙子——据说每个生理完整的男人都不能忍受别人对他那方面能力的怀疑，所以郭咏梅给永琪和福尔康各赏赐了数名美貌的宫女。
　　最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郭咏梅是有些歉疚的，觉得对不起那些被打发去做妾的姑娘。发现了得知自己将被赐给五阿哥的几个姑娘眼里一闪而过的狂喜，郭咏梅立即收回了她的歉意。郭太后的懿旨在几家欢喜和几家失落中被执行了，乾隆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决定，他对此完全支持。
　　作为一个有着众多姬妾的皇帝，乾隆当然是纳妾制度的坚定支持者。尽管无比宠爱大眼睛油漆姑娘，乾隆从来不曾期待自己的儿子只有一个女人。当然，他从来没有跟大眼睛油漆姑娘讨论过这件事情，而是理所当然地认为，以大眼睛油漆姑娘之善良，一定能与他儿子的姬妾们和睦相处。即使娇弱油漆姑娘是他的亲生骨肉，乾隆也没打算给她一个特别的恩典，毕竟，大清国开国以来，多少额驸都是有妾的嘛！
　　已经迁居外城的福尔康提出了异议，但是被太监们当场驳回。传旨的太监告诉他，如果拒绝接收祖制规定的试婚格格，将被视为不能人道，皇家会立即取消指婚。福尔康很想高呼太后不善良不美好不仁慈，却被福伦夫妻一把按住了。福家如今已经不是旗人，如果再失去额驸的头衔，又凭什么重新获取旗籍呢？太监离开之后，福伦夫妻与福尔康深谈了一回，具体内容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皇家因为明珠格格要守六年的丧，特许福额驸先纳妾生子，福额驸也领了这份恩典。
　　永琪仗着乾隆的宠爱闹了一场。得知这个消息，郭咏梅立刻将乾隆找到慈宁宫，当面告诉他，如果一个皇帝没有子嗣，将会引发朝堂的动荡，所以大清不能有一个生不出儿子的皇帝。历数了几代先帝在生儿育女方面的“丰功伟绩”之后，郭咏梅提出她怀疑已经二十岁还没有一儿半女的永琪在那方面有些欠缺。
　　“我宁愿留下不慈之名，也不能让大清江山动荡。”说这些话的时候，郭咏梅一脸大义凛然。乾隆觉得问题并没有那么严重，他劝慰了郭咏梅一回，离开了慈宁宫。回到养心殿之后，他立即宣来了永琪，屏退众人密谈了一番。郭咏梅没有去打听乾隆究竟说了什么，她只听说景阳宫那几名宫女先后得到了五阿哥的宠幸。
　　两处的风流孕事几乎同时传到乾隆的耳朵里，乾隆很高兴，他为了继承人问题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了。放了心的乾隆想起了他的开心果，他想与两个油漆姑娘分享这份喜悦，所以他来到了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