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圣子

4、四

　　当她再见到小雪的时候，那个安静的女孩子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装束，背着吉他，在马路边等着她。

　　“今天夏语走了，想叫你来试试……呃，主唱，或者吉他手都可以，当然，你比我唱得要好……”挠挠头发，许鸣觉得自己很语无伦次。

　　“换个不认识的来唱歌肯定不好，”莫小雪打断了她，“我试试能不能跟你和吉他吧。”

　　许鸣不说什么了，她把小雪带进平时练习的老房子里，就是一间堆满乐器的废旧仓库而已，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墙皮剥落得斑斑驳驳。

　　谭颐和真真，宋惠在等着她们，许鸣简单的说，“这是我在成都的朋友，叫莫小雪。”

　　谭颐问，“唱摇滚吗？”

　　莫小雪看看她，笑得很灿烂，“没唱过，但是我会。”

　　谭颐尚未开口，她取下吉他，顺手拨出一组华丽的音，对许鸣说，“你来唱，我弹。”

　　许鸣有点懵，“唱什么？”

　　“爱一个人爱那么深
　　为什么呢我好天真
　　你说爱情是一种梦游症
　　难怪现在的我有点昏
　　我的呼吸你的眼神有许多是正在发生
　　我不必说话也不必问
　　爱真的骗不了人
　　爱是那么那么真
　　爱让一切都可能
　　你的名字在我心理翻滚
　　我不想否认我爱一个人 ……”

　　许鸣的声音很沉，唱出来就不像夏语那么高亢华丽。

　　但是音乐和声音意外的契合，令ROCK节奏中带了点忧郁的深情。

　　一曲完毕，所有人都安静着，没有说话。

　　于是，晚上莫小雪坐到了许鸣的吉他手的位置上，而许鸣站到了台中央，身上是牛仔的上衣，裤子上坠着银色的链子，钢镯，手链，项链，还有牛仔里面若隐若现的火焰纹。

　　恍惚间回到了成都的台上，底下那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是为了自己而来的。那就让所有的人都为我疯狂吧。许鸣握住高高的话筒架，深吸一口气。

　　you must remember this
　　a kiss is still a kiss
　　a sigh is just a sigh
　　the fundamental things apply
　　as time goes by

　　and when two lovers woo
　　they still say,i love you

　　you must remember this
　　a kiss is still a kiss……

　　一曲完毕，底下竟有人鼓掌。莫小雪没有看观众，径直站起来，跟许鸣说，我们再来一首吧，就是你在成都最后那首歌，天堂之爱。

　　许鸣在动荡的灯光中看她的脸，洁白晶莹的感觉，双眼明亮清透。这个地方唱那首歌？她疑惑的问，小雪点点头，唱什么歌，在于你的选择，而不是外力能控制的。

　　许鸣笑笑，你怎么就知道我想唱那一首。说着，将手上饰品脱下，向台下扔去，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光光的手臂映着灯光，头发有些散乱，垂在耳边，火红的水钻耳环在灯光中晃动摇曳。她突然安静下来，眼睛沉沉地扫过一圈，依旧握着黑金属的话筒架。

　　在日光之下

　　夜色之中

　　寻找你的身影

　　若你已逝

　　我将随后而去

　　即使

　　我的人生暗淡无光

　　你是神赐我最贵重的礼物

　　请神让你留下在我身边

　　哪怕我将踏遍世界每个角落

　　照亮阴暗夜空的女神啊

　　请眷顾我的愿望

　　天堂之上，地狱之中

　　再让我吻你一次

　　死是予我最高的礼遇

　　死是予我最高的礼遇。

　　许鸣的眼睛从舞台边抬起来，瞥过乐队所有的成员，身体随着节拍颤动，红色的耳环在灯光中有一瞬间的耀眼夺目。小雪拨出最后几个和弦，完美结束。

　　合着节拍的灯光停在她身上，许鸣如同一朵艳丽的花，静静立在台上。

　　莫小雪放下吉他的时候，许鸣还没有移动舞台上的位置。

　　从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许鸣分明的侧脸，像一尊玉石雕像一样，动也不动。忽然，许鸣抬眼瞥向她这里，那眼神和比赛时一样，清澈得让人惊艳。她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意思是，唱得太好了。忽然觉得脸上一阵潮热。

　　许鸣缓缓放开话筒架，向小雪走来，谭颐也在一边笑，“鸣子你比在赛场上唱的好。”

　　酒吧到夜里两点打烊，服务生纷纷收拾着东西杯盘之类，许鸣站在台边，看着众人收拾乐器，放进包里，一个一个说再见。小雪从台上走下来，她抓住她的手，“来，我们去一个地方。”

　　“哎，还没把颐哥的贝司……”小雪还没说完，被谭颐接过话头，“你们赶紧去吧，我清场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