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接着吃素吧…… ...
-
当天晚上金大宝问起严郝菜的味道怎样，严郝含糊其词蒙混了过去，没有正面回答。
事实真相是，他人一到公司，就把金大宝送饭这事儿果断选择性遗忘了，开完会直接杀到食堂去大快朵颐了一番，根本没动那份盒饭，回头想起来索性直接丢给林助理处理，好不好吃他哪里知道？
倒是头一天在家里吃素吃得内伤，他竟觉得食堂里的饭菜前所未有的香，就连看到综合办主任那张总是苦逼的老脸，也格外亲切起来……
第二天金大宝又去给严郝送饭，依然是林助理代领。这一回，林助理明显比头一天热情许多，主动问了金大宝叫什么名字，还向他索要手机号码。
金大宝身上的那支旧手机当初是为了进城方便联系严郝，花了五十块钱从二哥手里淘来的，SIM卡是砍了半天价未果后附送的，据说零月租，里头还存了十块钱话费。自从住进严郝家里之后，那手机就被慎重地收了起来。别看他把严郝的手机号码背得滚瓜烂熟，但是说到自己的手机号码，金大宝真心想不起来。
“不好意思啊，我忘了。”金大宝很是尴尬。
若放一般人身上，绝对以为这是托词了。不过林助理是个温和的好人，而且能力很强，具备突破表面识别真相的判断力——要知道严郝虽然很有才华，却不是一般地难搞，没点本事的助理想与他和平共处，实在有点难度。
林助理仅仅在金大宝不好意思的表情上停顿了片刻，就露出信以为真的表情，还言笑晏晏：“没关系，我把我的名片给你，回头你用手机给我发条短信，我这里就有你的号码了。”
“哦。”金大宝觉得林助理真是个和善的好人，不过……“那个，你要我手机号码干嘛？”
金大宝的确欣赏有文化的人，可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和这样的人不怎么混得到一起去，这与余哥和他的惺惺相惜完全是两码事，他们虽然一个城里人一个乡下人，可都是粗汉子，真！他不认为林助理有与他交朋友的打算，至少林助理那时不时冒绿光的眼睛，怎么看都给他一种心里直发毛的危机感。
林助理因为金大宝的直白而露出些微苦恼，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又笑道：“你不是帮严经理送餐吗？万一严经理临时有什么变动，又不方便联系你，我这里有你的联系方式就会方便很多。”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既没有直接点明金大宝送餐的身份，不动声色地给脸，又委婉地替自己要手机号的真实目的做了掩护。林助理为自己日益高超的说话技巧打了九十分！
金大宝配合地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噢！那不用了，有事严郝会提前告诉我。”
“……”林助理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所误会了，难道说，严经理也是因为看上了这个送餐员，并且两人已有所发展，因此才订了快餐？
这好像说得过去，否则为什么严经理订了又不吃，反而丢给他了呢？可也不太合理，以严经理那种鼻孔朝天的性格，就算看上他小林，也不可能会对一个送餐的有意思吧？
同类之间存在一种寻找彼此的本能，关于严郝的性向，林助理非常肯定与自己一样。要不是严郝的脾气实在让人难以消受，他说不定也想勾搭一把。
当然，想归想，林助理很清楚这不现实——他的层次低了点。身为助理，他所拿的工资连严郝的零头都不到，好听点叫助理，难听些，就是个打杂的小弟。好在公司还不错，只要不犯原则性的大错，想安稳做到退休还是挺容易的。
就以这种条件，跟严郝在一起，压力绝对山大！更别说，严郝想必也看不上他这样的。
唔，也难说，现在不都流行重口么？种族、性别、生死、高矮、钱都不成问题了，差距越大，越有真爱感吧？！嗯，当然了，如果他跟金大宝站一起，金大宝显然差距拉得更大，怪不得严经理看上了呢……
林助理的思维瞬间如欢脱的草泥马在JQ的草原上蹦哒不休，直到金大宝满怀莫名其妙走了都没发觉，等回过神来，哪儿还有金大宝的影子。
真是奇怪，金大宝那样的看着不像弯的啊！林助理感慨。他虽然有点小心思，可还没尝试挑战直男的坚定信念，不过是食色性也，想着日后照顾照顾金大宝服务的快餐店，打着吃不着能看看摸摸也可以的盘算，现在看起来是泡汤了。哎呀，果然严经理的战斗力比较强大，要不怎么人家是经理，他只是个助理呢？
一个小插曲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了，包括金大宝与严郝，都没有发现林助理百转千回的复杂心理。
金大宝并不讨厌林助理，就是觉得那人有点怪，眼神很碜人，忍不住想避而远之，以致于悄悄走人，连招呼都没打。
严郝嘛，他当然也清楚自己的助理同样是GAY，不过他绝对想不到金大宝竟能让他的助理如此荡漾，如果他知道了，想必只会觉得好笑。
毕竟，再怎么喊着人人平等，城里人与乡下人之间仍然隔着深深的鸿沟，城里的瞧不上乡下的土气，乡下的仇恨城里的天生命好，这种情绪仍然占据了主流，正所谓的外头想进来，里头想出去，整一个围城心理。
呆在家里的时候，严郝与金大宝中间牵着远房亲戚这根线，彼此的身份相对比较模糊。再加上金大宝长得的确周正，往毒点说，他的好身材加了不少分。而走出家门后，回到公司里，周围的环境与人立刻让严郝意识到自己与金大宝之间的落差。
他实际上是有意无意地避免与金大宝直接碰面，否则别人问起金大宝是谁，他该怎么回答？远房亲戚？好像有点丢人！
当然，这并不是说有个乡下的远房亲戚就会怎样掉份，这就好比白纸上一个污点，纸越白，那污点越是明显。
严郝虽然算不上完美主义者，可一直觉得自己挺不错的——父母有文化有教养，上慈下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是个GAY，这点没法改变……除此之外，他有着体面的社会地位，用着名牌护肤品，世界级奢侈品有那么几件，住在市中心的大房子里，无房贷压力，月供着宝马5系的小车，在旁人眼里那是典型的金领小资，只有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份。再加上，他平时又是个高调的主，可想而知一有话柄落在别人嘴里，那将是多大的谈资。他最受不了自己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不过这些全是严郝自己想的，事实真相有待论证。
总而言之，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严郝肯定不愿意承认金大宝与自己有关。
无论如何，两天时间总算是熬过去了。严郝一方面庆幸于不用再忍受由于过敏而不得不吃素的郁闷，一方面心痒金大宝做的薰鹅腿，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淡定样，就怕被金大宝看出什么来。
然而，没有最苦逼，只有更苦逼！严郝过敏是没复发了，感冒症状也基本消除了，喉咙却突然上火了，不仅如此，连舌头也褪了层皮，冲镜子一看，嗬，粉红粉红的嫩肉裸露在外，看着都吓人。
大约是在家里吃素吃绿了眼，严郝进了食堂什么辛辣什么油水多，就挑哪个吃，连着两天在公司食堂胡吃海塞，如今一爆发出来，连喝口热点的水也能疼个半死。薰鹅腿？含嘴里都糙，吃得下才怪。
金大宝发现严郝早饭除了粥什么也没动还纳闷呢，一听说喉咙疼就立刻提议上医院。如今在他心里，刘医生简直就是华陀再世，药到病除！重点是，开的药还挺便宜的。
他可不管分科不分科，村里都是一个赤脚医生走天下，小诊所更是全能，估计大城市城的医生会更厉害点，治个上火喉咙疼算神马！
“不去！”严郝立马就沉了脸。
与金大宝对刘医生产生的盲从心理成对比的是，严郝对刘医生恨得牙痒痒，每回想一次，就觉得刘医生笑话自己一次，还疑神疑鬼地乱想刘医生会不会与别人说起他的事情，当成笑柄。他才不要去给自己添堵呢！就算真要看病，他宁可开车跨越一个区，到另一家三甲医院去。
“那……”金大宝愁了。他也是担心严郝而已，若放在村子里，喉咙痛真不算个病，泡点盐水喝喝就完了。可严郝不一样啊，从他进城到现在，才多长时间？又是感冒，又是过敏……不怪他多想，严郝在他眼里，不知不觉已经沦落到老弱病残那个层次去了，最要命的是，他特受不了严郝病怏怏的样子。
说起来真是一物降一物，严郝不讲理的时候，金大宝这老实人都很受不了，可一旦病了焉头焉脑的，又可怜又可爱，别人怎么想不知道，金大宝反正是心软得一塌糊涂。
“要不这几天还是我给你送饭吧，你这样吃什么都不行，我熬点粥，里头再加些盐，另外给你做两个素菜，你多喝水，过些天就好了，实在不行，我们再去医院。”在村里小病小痛的都是自己对付着过，时间长了，总有些心得。金大宝看严郝坚持不肯去找刘医生，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只当他是怕上医院——小孩不都这样么？五叔公还年轻呢。
严郝听了前半句脸立刻转阴，结果太激动了没留神，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在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舌头上又添新伤，捂着嘴半天没缓过劲来，只能眼泪汪汪地忍着说话的疼痛维护权益：“唔……要丝（吃）肉……”
金大宝忍了好半天，才忍住揉严郝脑袋的动作。面对五叔公难得地软弱，他当然选择无条件妥协，不过，这不是他妥协就能解决的问题：“你现在这样能咬吗？”
严郝想起喝粥都得避开舌头的痛苦，沮丧地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接着吃素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