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禁]罪与罚》黑白未央

4、第三章

　　不知为何，瑠实觉得气氛有点僵。
　　这可能也是很普通的事，毕竟在场的三个人她哪个都不熟。

　　不熟归不熟，她决定遵循自己的内心，上楼远离这鬼地方。什么长得相似的御坂同学？或许那是御坂同学该担心的事儿，而她最想做的是明天在赛场上打败御坂美琴……她上次落败，十分不甘。尽管对方是排名极其靠前的能力者，但那也是无能力者也能参加的比赛，既然没有超能力的干扰，被打败实在太过于不甘心。

　　况且她好像听见了面前这个少女说了姐姐大人之类的字眼，没准是亲戚，尽管长得这么像，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有些失礼地想到了月咏小萌的身高。

　　就这样，她再次释怀地抬腿准备走了，垂头看了看最后之作，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不是还要说一会儿？那我就先上去啦。”这么说着，她就打算撤了，无意间就无视了少年的那句话。
　　收了手，瑠实自以为已经做的不错，只是一抬头又撞上少年的眼睛——她对于那双血色眼眸从心里打怵，觉得腿都没来由的软了软。

　　“那个，你要上去吗？”走到白发少年旁边，瑠实小声而友好的问，声音却有些发颤。

　　少年不知为何低低的切了一声，没有回答她的话，但的确是拄着拐杖转了个身，向着公寓里去了。
　　她连忙跟上，又提前把电梯按上。这点示好的小动作似乎并没有博得什么好感，她带着些不安注视着楼层数字逐渐下降了。
　　电梯里带着股别人的香水味，她低垂着眼睛盯着脚尖，打算消磨掉这数秒钟，就在她默默地数到八的时候，电梯忽然剧烈震动，接着是头顶的灯不详地闪了两下，瞬间，她感觉不到那种向上的升力，而只是无尽无止让人生畏的寂静了。

　　“啧，停了么……”
　　她听见少年这么说，也悲哀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数字停在了十上，他们处于……数十米的高空？！

　　顿时觉得脚底不踏实起来，她战战兢兢地挪动位置，按下了紧急按钮。

　　一阵蜂鸣声响了起来。

　　“是，是电梯故障呢，啊哈哈。”半晌，她干笑了两声，意图制造轻松气氛未果。

　　在这个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只有她自己的笑声回响着。

　　瑠实把嘴果断闭上了，这个时侯，她不打算说什么了。

　　这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亮了一亮——会掉下去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或许不会的可能性大一点吧？
　　等解决了这个故障之后，她不还是得乘坐电梯上上下下，用楼梯并不大实际。

　　她叹了口气，意识到自从刚刚的故障开始，该进行的对话，一项都没有进行。同为被困在这里的可怜人，她似乎更可怜的感到了身旁那个人的恐怖。或许又是她的小心眼，她的多心了。

　　“那个……你叫Acc——Acce……lerator对吧，真复杂的名字……呢。”话一出口，她立刻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何必说这句话呢，何必说这句废话呢！？况且连名字都说的磕磕绊绊，只会起反效果吧？

　　连话语中本来打算附上的，女孩子特有的小波浪，撒娇一样的音调也说不出来。
　　她用自己的敏感得知，面前的人并不是普通那些能被这些娇嗔、软话和小伎俩收买的类型。或者说，他并不像是会沉浸于这种日常互相的恭维中的人。

　　不过这名字，瑠实隐藏起来没说的形容词是怪异——这个名字的怪异，跟Last Order一样的怪异，会有父母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的名字吗？像是小说里的角色一样，不会被嘲笑么？
　　尽管瑠实觉得，没人敢去嘲笑面前这位少年，但还是想不明白。

　　或许这只是代号。
　　她自作聪明地这么想，或许只是代号，但真名又是什么呢？黄泉川爱穗就是用这样的名字称呼他们的，她也下意识的觉得这是真名。现在一想，可能性又不大。

　　或许——她内心里是觉得这两个人都是怪异的吧？如同活在另一个世界一样，无论是大型试验，或者是阴谋对她来说都是陌生名词，而跟这些陌生名词相连接的这两个人，就像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东西变成真实了一样——
　　她对学园都市的想法也是同样的。
　　只有在学园都市，她才会接受这种怪异。

　　这时，她听到身旁的少年开口了。
　　“……这是人为的。”
　　少年的声音有些暗哑阴沉，透出的意思是冰冷的。

　　瑠实顿时接收了这条讯息，并把感想如实地反映在了话里：“……你怎么知道的？”

　　或许这话问的太过于突兀，少年并没有回答她，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他皱着眉来到电梯门前，手碰了一下脖颈处。

　　接下来——一切发生的仿佛是慢动作，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电梯再次剧烈晃动，甚至到了就此落下也不会奇怪的地步，伴随着警报的蜂鸣声，她看到有绯红的液体从眼前少年的身体上迸溅而出。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她这个时侯，居然还有心情想，好脾气的女孩子这时候该怎么办？好女孩该怎么办？
　　就这样，她失去了尖叫的时机，只能看见少年踉跄的向后倒了一步，接着后背抵在电梯上，慢慢的，慢慢的向下滑出一道由浅到深的血淋淋的引子。

　　怎么会这样呢！？

　　她不知道的，在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只变成了鲜血淋漓的现实，展现在面前。

　　瑠实感到一阵眩晕，一下跌坐在地上。之后想起眼前的伤员，连滚带爬地走到他面前，颤抖的手不知道该碰哪里不该碰哪里：“喂，喂，你怎么样，还能听见我说话吗？”她颤抖着声音问，并不是伪装出来的。只是轻轻往他袖子上搭了一下，手上立刻沾满了血。

　　血不停地在流，分不清哪里是伤口，少年浅色的条纹上衣很快就被血浸染成了一片，瑠实不停地在脑子里想这时该怎么办，冷静了一些终于发现了斜划过他半边身体的伤口，直到瑠实立刻爬回去把包勾过来，从里面翻到了毛巾，狠了狠心就堵在了伤口处。

　　“喂！你可别死呀……”她觉得自己真是没用透了，而怎么喊怎么拍脸少年也紧闭着双眼一点反应都不给，瑠实宁可被睁着眼睛的人吓，也不愿意跟这样一具即将变成尸体似的身体共处在这个封闭狭小的空间里，她没有想到，电梯反而变成了此时并不大的问题，被抛在了脑后。

　　怎么办？怎么办？她一边使劲按着毛巾，另一只手再次拼命去够紧急按钮，但无论在操作板上留下多少个血手印，仍然毫无反应。

　　这里好像变成了侦探小说里的密闭空间一样，只有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