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流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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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火终于知道自己还是孩子。有那么多他搞不懂的事。
大市场旁有一间银行，他每天中午会在那儿小坐一会儿，看许多人带着大笔的钱进进出出。有一天，他看到一个男人，拎着满满一塑料袋的百元钞票，令人惊奇的是那塑料袋竟是透明，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钱的数量。李火清晰地记得那人对银行柜台报出的数目，36万。表情却好似不过是拎着一袋白菜。
李火知道这些人都是在大市场的商人。他羡慕之极。希望自己也能就那样潇洒地拎着钱回家。
但他看不懂的事情太多了。
每天有许多大货车在市场里进出，把各种各样的货物运出去，也把许多东西运进来。他每天都在听那些人报怨买卖如何不好做，东西如何不赚钱。却也见那些人每天都忙的不亦乐乎。
这里的情形，尽管还不错，但显然并不是李火心中一夜暴富的模式。如果要这样子，也许会需要很长时间，才赚得到他心目中的数目。
但川淼看起来却信心满满。
“我们的机会就要来了。”他不只一次对李火这样说。
在这个陌生又远离家乡的地方，李火的手机很快停机了。他给方鑫磊发了无数条短信。耗光了他本就不多的手机费。
川淼建议他暂时不要用原来的号码，给他买了一个当地的号码。
李火用新号码给方鑫磊发了一条短信，方鑫磊立即把电话打了回来：“不打算回来了？”
“当然不是。这个号码在这里比较方便。”
“那个家伙有没有露出真面目？”
“即不是人贩子也不是倒卖器官的。你就安心吧。”
“真的能赚到钱？”
李火没犹豫地回答：“能。”
……
哥哥李木一直没打来过电话。手机换了号码，李火曾发个短信告之。也没见回复。
踏上火车之前，他没有对姥姥实话实说。他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李木。
他知道无论他怎么说，姥姥一定会反对。先斩后奏是唯一的办法。
他一直在等着姥姥打来电话吼，但竟然一直没有。
他只能想像是李木真的想出了什么好的办法，说服了姥姥。
但也许也有别的什么情况，他不愿意深想。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搞到钱。
他每天中午都会在市场边的银行里坐上一小会儿，每天都会想，如果没有一夜暴富，他就要在这些人中选择一个。那个男人，那个把三十六万都不放在眼里的家伙。让李火难以忘怀。
……
川淼所说的机会，来的很快。
一天傍晚，川淼带李火进了与商铺相连的小仓库。两个人把几只箱子搬上一辆脚踏车。又在箱子上面放了一些蔬菜掩盖。
“按这个地址送过去。”川淼递给他一张纸。李火看到目的地竟是本地很有名的饭店。川淼盯着他的打量。“最好是穿上你的学生服，不是让你带来了吗？”
李火点头，不多问，返回住处换了学生服出来。蹬着车子赶去那家饭店。
这是李火第一次骑这种运货用的脚踏车。一路上都在担心会不会弄翻车。会不会就因此看到箱子里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他终于找到那家饭店，很豪华的饭店。是这座遍地流金的边境小城里最顶级的消费场所。
饭店门前停着很多豪车。他在进出的人中看到一些外国人。他按照川淼的要求，等在饭店后面的小巷里。夜晚气温骤降，他冷的发抖，只好在巷子里跳舞。
初中时他曾跟同班的好友学了两年街舞。姥姥硬生生的阻止了他。现在想来学会跳舞还是有用处的，至少能让他现在能有个愉快的方式来取暖。
脑子中仿佛响起了音乐的节拍。他想起了方鑫磊。
他们的相拥而眠。不知道为何，是他最常想起的情景。一直不能明白，最幸福的感觉竟会是在一起静静相望的时候。
这是不是说明，没有什么事会让他们不快乐，只要在一起。
忽然传来鼓掌的声音。
李火猛然转头，一个黑影站在阴影笼罩处。
李火努力掩饰自己的紧张。看了一眼脚踏车箱子，庆幸那看起来不过就是不起眼的蔬菜。他早已知小城不是什么安全之地。
那人竟向他招手。
“你就是那个……”李火已然领会。
黑影随之钻进一扇门内，李火急忙将脚踏车推过去。
在通向那扇门的缓坡上，李火显得吃力，‘黑影’便走出来帮忙推车。李火也因此看清了那个人，竟是个中年男人。
虽然只是一眼，李火却忽然想起了他的父亲。
父亲去逝的时候，就是和这个人相仿的年纪。
那道门里是个光线很暗的仓库，男人打开了手电筒，翻看蔬菜下面的箱子。
“是什么？”
李火没料到会有问题，他从来没有和接货的人交谈过，这也是川淼曾嘱咐过的。
“药材吧。”李火很谨慎地说。
“你是什么。”
“我？”
“中学生么？”男人忽然把手电筒倒转，直照着李火的脸。“几岁。”
李火用手掩挡刺眼的光芒：“十，十，十，十……八。”没经思考，他便这样说了，这种答案让他比较有安全感。
男人默默地望着他，李火能感到男人并不相信他所说的。
“原来是个结巴？”男人开口。
“你用那个光照着我……比较紧张。”
手电筒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男人的问题还要继续：“你为什么来？”
李火为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因为这辆车不能自己跑过来，总得有个人骑它。”
“你的校服，和这里的孩子不一样。是哪里的学校？”
李火迟疑了，既然穿着校服，就该说自己还在上学吧。可是嘴巴下意识地竟说出心中一直在想着的事：“上学什么的，最后不都是为了……赚钱。”
“你很缺钱？”
李火不假思索地重重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流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