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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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用一把枪换一条手臂你应该觉得值得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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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织田迷子有一瞬是无法呼吸的，对方的眼瞳一直盯着自己，唇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带给她的只有一丝丝寒意。
很冷呢，被人这样看着，心里发毛。
啊啊，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吗，也许吧。
她开始这么想着，然而事实上却没有想走掉的意思。莫名其妙的，她产生了一种“如果在这里逃走的话就会错过什么了”的奇怪情绪。
然后，她深呼吸了两口气。
藏在口袋内的右手紧紧握住枪支的手柄，那样让她多少安了点心。
左胸口下的那颗心脏，正因对方太过于妖异的眼神而不安的跳动着。
如果被reborn先生看到的话是绝对会被说教的，不过如果是师傅的话……如果是泽田纲吉，他会拍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冷静下来。不不不，现在的她已经十足的冷静，但是在面对这名女子的时候，自己所坚定着的什么东西似乎动摇了一下。
先……试探一下吧？
她如此想到，然后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一样地向自己的正前方迈了一步，微笑起来。“为什么，你会这么询问呢？”
没错，要自然，要放松，不要再给自己施加压力了，没事的。
对，他——泽田纲吉曾经教过自己的。在这种情况下的做法。
“因为你的脸上写着呢，‘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有那种事的。
“噗哩，这位小姐你的话还真是有趣呢。以及，非常抱歉我无意识的走入了这里，没有打扰到您吧？”放轻松，平和的心态来面对这件事情才是最好的。
她指的“脸上写着”大概是从进入这里开始一直没有停留过的，心中的忐忑不安在脸上无意识间表示出来了吧。
需要注意一下。迷子立刻调节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反倒是向遇到有人一样，以十七岁女高中生的角度来作答。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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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有一瞬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走路的力气，她踉踉跄跄的从那片空地里走出来，雨滴落在她的头顶，她发白的嘴唇与拆除绷带的左手臂，还有很多很多地方。
方才遇到的黑发眼镜高中生从她身后追上来，手中牢牢地抓住一柄晕着蓝紫色彩的伞。“织田小姐你这样会感冒的——”，余音被噼里啪啦的雨滴吞噬。
少女——织田迷子的眼瞳中失去了光。即使是一时的。
她抿着嘴唇不语，任凭对方将伞笼罩住自己的头顶。然后，她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
她失去的是——口袋里的那柄硬邦邦的、毫无新意可言，但却是他头一次赠予自己的礼物，被她当成是身为“同伴”的证明的东西。
——那把枪。
“抱歉……我没想到侑子小姐会那样做的。你的手腕没事吗？”
迷子眨了眨眼睛，将完好的左臂露给他看。手掌张了张，又捏成了拳头。
“你看，很好啊。”她重复着。
“你看，一把枪换成一条手臂，很值了，是不是？”
十几分钟前，红眸的魔女手持她的那把枪。
将枪口对准她缠着绷带的左手臂，扣下扳机。
“……抱歉。”在这种情况下，四月一日君寻除了说这句话之外，几乎是无言以对的。他一边对于方才女子“四月一日我要吃烧肉~”的态度恼火，一边又是对于眼前看上去一碰就会坏掉的女生的愧疚。
“不、不如这样吧！？”他“呵呵”干笑了两声，然后推了推眼镜，“我给你讲一下之前店里客人的故事……侑子小姐她……她也不是每次都是那样的。”
距离回去的路还很长。
迷子点了点头。虽然也不是很用心在听，但是四月一日是很努力的在讲的。
“上次的那个客人啊，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请拜托了！’跪在玄关把我吓了一跳呢——”
“我问她她要干什么，她却哭着跟我说‘救救我妹妹。’明明是初次见面。”
“轻率。”迷子草草的下到定义，脸色虽然不算太好，但相较之前也算是稍稍平复了些。
“呵呵……也许吧……”四月一日顿了顿，说道：“但是她真的很诚恳呢。连我都觉得侑子小姐不应该拒绝她的。”
迷子稍稍皱眉，同四月一日并肩走着，“拒绝？她只是要救妹妹而已吧。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啊。”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她却说‘我跟我的双胞胎妹妹身上都有奇怪的体质，我是[被保佑的]幸运儿，而我妹妹则是[被诅咒的]扫把星。我有着吸引好的事物的体质，而妹妹则是总会吸来一些坏的东西。我想要交换我们的命运。’，不觉得很奇怪吗？”
“相当。”迷子用右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平视前方，相当冷静的询问道：“再说了，如果她真的会吸来好的东西，就不会被你那位侑子小姐拒绝了才对吧……然后呢？”同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反复思索却有些记不起那到底是什么。
“侑子小姐拒绝了。理由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妹妹。]”
迷子眨眨眼睛，比往常黯淡了许多的暗红色眼珠里似乎能看清雨水滴落时反射出的影像，“很奇怪啊。如果你说的是原话。”
“嗯。”
“按照这个思路去想的话，壹原小姐已经知道那位姐姐确实有一位妹妹了，但是却莫名其妙跑来找你们寻求交换命运……嗯，简称就是换乘了……唔？……总之，如果她不是什么对于非日常的生活超级向往的疯子，就是爱妹心切的笨蛋姐姐。”织田迷子快速的说道，可是在中途却像是突然卡机了一样的停滞了一瞬，接着又进行了总结。然后，她又皱起自己好看的眉角侧过脸看着身边为自己撑伞的男生。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突兀的，少女的话语将原本如同硬质玻璃渐渐消融一样的气氛打破，那层硬质玻璃似乎再度回来了一般。
这令好不容易找到话题的男生感到相当尴尬，也许是随口一提，他隐约想到了些什么，露出温和的笑容开了口。
“因为那位姐姐，长得跟织田小姐很像，你刚刚进门的那一刻我还以为你就是那个妹妹呢。”
不经意道出的话语也许道中了现实。
但是，
少女将双手反复摩擦着，头也不抬的说着，“那只是你的错觉吧。”
少年愣了一瞬，深蓝色眼瞳里闪过一丝落寞。他知道的，话题由此戛然而止，不会再继续。
然后，她终于在那些冗长的繁琐的回忆里抽出了让自己方才感觉到不协调的片段。
咖喱。粉色的日记。在浴室门口看着自己说着“这就是命运”的少女。
没错，织田迷子记得，她在荻野目苹果的日记里看到了换乘的咒语。换乘命运的咒语。
那也许是涉及到魔法领域的知识，她很惊讶自己居然还记得那些句子到底是什么。
“请容许我打个电话。”她对身边的少年说着，同时用自己那只在半个小时以前还是呈一种完全无法使用的状态的左手伸进口袋里寻找自己的手机。
她一边思考着是否应该询问一下缘寿有关那句话是否真的行得通的真实性，一边又在计算着自己出门到现在的时间，也许他们那边已经成功的将人头复活了，也许为此发生了什么大事。
缘寿的电话打不通。这很奇怪。
迷子有种不好的预感，最糟的事是也许因为为了复活人头缘寿出了什么，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们还在进行中而无法接听自己的电话。
“……你是叫四月一日吧？”
“嗯，织田小姐有什么事么？”
“我想我需要加快脚程了，谢谢你的伞。再会。嗯，谢谢。”
她重复了两次，谢谢。
谢谢你的好意，谢谢你的关心，谢谢。
没等四月一日君寻反应过来，她就一头扎进雨幕里，像个疯子一样只顾着往前跑。黑发少年跟在她身后跑了几步，看着大片大片向前延伸着的、被鞋子狠狠踩下因而飞溅的水花，认命的叹了口气。
他跟不上。也许百目鬼那样的脚程可以吧，但是他跟不上，毕竟，在他还未回过神的那短短几秒内，织田迷子已经跑了很远很远。
“笨蛋！会感冒的啊！至少要把伞带走啊！伞！”他一边叫着一边努力跟上去，最后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找不到她的身影了，只能咬着牙放弃，转身走进便利店里，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很贵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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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子回到寝室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她用双手使劲搓着自己的胳膊，双腿多少有点发软的感觉，恨不得直接躺倒在自己的小床上，呼吸着被单上的皂香。
然后，她在自己的寝室门口看到了‘那个’。
‘那个’也看到了她。
“织田同学你这样会感冒的哦。”‘那个’说着，还以一副似乎很体谅自己的模样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想要披在她的肩膀上。
迷子的脸色越发变白，她向后退了几步，大声说着“你别过来！！”
对方立刻像是被嫌弃了一样，皱着眉头，看样子是在踌躇，自己到底应不应该上前。
“……你、你你你你先告诉我！你是人是鬼！”迷子想到了之前她遇到的看不到的妖怪，顿时紧张了不少，下意识的将手伸进口袋，却摸了个空。
她的那把枪，不在了。
心里似乎有什么在清楚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也空了下来。
“我是人啊！织田同学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闭嘴！对啦我是很讨厌你！讨厌到爆了！恨不得把你切碎了分尸扔进铁桶里灌进混凝土从悬崖上直接推下去或者是烧掉你的皮把内脏给食人族喂养的乌鸦吃掉！”
“……织田同学……食人族有养乌鸦吗……”
“都说了闭嘴！我虽然知道缘寿真的会魔法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厉害啊！总之——你给我从我们寝室门口滚开！！！！”
在那一瞬间，织田迷子只能接受这一现实。
——伊藤诚，复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