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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正文完结 ...

  •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红色身影便如鬼魅般一闪而过,眨眼之间,便瞬身立于高台之上 ,手中挥舞出数根银针急速朝容若尘身旁的暗卫射去,随即又抬手一掌击在紫渡胸口,紫渡连连退却数步,一人见状立刻从身后将利刃抵在他的喉间,他整个人猛地僵住,而架刀之人正是一直颔首在旁宫女装扮的柳诗诗。

      这一番动作快速精确而狠毒,让局势在瞬间倒戈。

      大殿内立即厮杀一片,原本围在最前方的弓箭手忽然拔出腰间弯刀,转身刺入身后之人。

      耳旁传来武器落地声,痛苦呻吟声,蓝平柔才蓦地缓过神来,面色惨白,微微哆嗦的嘴唇全无血色,双目充满恐惧地望着眼前之人。

      那人一袭红袍,苍白的容颜秀美绝伦,嘴角噙着惯有的一抹浅笑,神情似笑非笑,似嘲弄,似怜悯。

      “锦言,你说话不算话,你不得好死……”不甘和绝望让她歇斯底里地吼道。

      锦言一手抱着小人儿,一手牵住容若尘,神情自若地看着她,笑吟吟说道,“柔姨,倘若还有什么遗言需要交代,便趁此刻说了吧。”

      蓝平柔垂头痴笑了好一会儿,冷冰冰道,“横竖我死了,你也活不久,我又有什么好在乎。”

      “甚好,我会遂了你的愿。”话毕,锦言又偏头望着容若尘,柔声道,“若尘,你和桓儿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容若尘温柔地点点头,随即伸手从他怀里接过云桓,“桓儿,到阿爹这里。”

      “爹爹那个女人坏死了,竟然抓我们来威胁你,我不喜欢她。”小人儿极不情愿地离开了爹爹怀抱,漂亮的小脸蛋随之一沉不忘说道。

      “桓儿乖,爹爹这便去杀了她。”轻柔几近宠溺的语调,却听得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宁律臣也从恍然中回过神,挡在蓝平柔身前,颤声喊道,“哥…哥…不要…不要啊…她都是为了我…我不要做皇帝了…”

      “律臣,你是你,她是她,你暂且让开。”锦言缓慢而从容地走过来,冰冷的语气没有丝毫感情,也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宁律臣茫然无措,只是恐慌地摇着头,甚至锦言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他连伸手抓住他的力气都没。

      蓝平柔眼睁睁地看着那修长优美地手伸向自己,最后落在脖子上,过于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禁打了寒战。

      “锦言,你果真疯了。”望着近在眼前的这张绝美脸容,她除了感到深深绝望,心底最深处竟然还有一丝解脱。

      锦言微微一笑,不可置否。

      “我死后,再过不久你毒发之时,你终究是救不了他。”双唇开始颤抖,艰难地说道。

      “柔姨,这点你勿须担心了,我已决定将自己禁锢于寒冰湖中,待几十年后,若尘离开这世间,我便也会安静地随他而去。”他轻声说道,眼神没有半点动摇,脸上的笑容愈发地妖娆,清澈的黑眸清晰地倒映出蓝平柔此时的扭曲模样。

      “爹爹与娘亲之仇,月夜一族被灭之仇,都随你一并去了吧。”他轻声说道。

      “放…放过…律……”模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蓝平柔闭上了双眼,脑袋无力得歪至一旁。

      锦言慢慢收回手,轻叹了一口气,侧过身静静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宁律臣。

      “母后…母后……”随着蓝平柔身子的倒下,宁律臣猛地瞪大眼,大叫了出来,随即踉踉跄跄爬过去抱起蓝平柔。

      “母后死了…死了……”他喃喃重复道。

      “律臣,站起来,您是皇上,是北宁的未来,您要记住,懦弱从不属于您。从今往后这北宁就是您的了,北宁的千万子民都会看着您,而要当明君还是昏君全看您自己。”

      话毕,锦言便欲抬脚离去,却听到宁律臣沙哑唤声,“锦…哥,等等。”

      “嗯?”锦言顿步,秀眉微微颦起。

      宁律臣抬起头,泪水沿着眼角落下,北宁有什么好,皇位有什么好,他可以统统不要。他已经失去了母后,他不想再失去从小依赖到大的锦言。

      这么多年来锦言所受的苦,而蓝平柔夺走了锦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所以纵然锦言亲手杀死蓝平柔,他心里也是没有一点恨意的。

      况且如今在这世上,锦言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不想再次失去。

      “你是当真的吗?当真要将自己禁锢在寒冰湖?天下这么大,我们找到当年炼制毒药之人……”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锦言静静地看着他,“那人在当年被已你母后杀死。”

      听他这话,宁律臣一瞬间变得呆滞,望着他期期艾艾道,“我不会处理国事,我什么都不会,这个位置本就属于你的,我还给你。”

      锦言抿了抿唇,道,“不会可以慢慢学,况且我已有安排,韵舞与其他几位大臣会从旁辅佐,这点你无需担忧。而朝中要职也皆为亲信之人,新政法令我也已拟定,届时你根据当时时局灵活实施便好。至于蓝氏,从皇册上抹去吧。”

      这时屋内的打斗也结束了,子绾第一个冲了上来,语气担忧又激动地道,“尘哥哥,你们没事吧?”

      “哥哥,我没有哭哦。”小人儿得意的扬起下巴。

      容若尘柔声问道,“你便是子绾?”

      子绾用力地点点头,张开手臂抱住小人儿,道,“桓儿真勇敢,哥哥改天又带你去玩,好不好?”

      “我不去,我们要带爹爹回南朝了。”小人儿摇头说道。

      闻言,子绾诧异地瞥了容若尘一眼,却见他正朝锦言走去。

      “锦言。”容若尘开口轻轻唤道,方才相隔有些距离,自然也没能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锦言转过身,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露出一个浅浅地笑容,“若尘。”

      容若尘走过来看也未看地上之人,双眼只紧紧地凝视着锦言,“锦言,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锦言微微一怔,柔声问道。

      “我有些话想同你讲,是关于我和你,还有桓儿的。”容若尘深吸一口气,神色有些羞赧地道。

      锦言眨了眨眼,温柔地牵过他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印下一吻,慢慢说道,“你大约都知道了吧,想必此时心中也是疑惑多多,真是对不住,欺瞒你这么多。但眼下你先带桓儿回别院等我好吗?这里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熟悉的感觉,暧昧的举动,容若尘脸颊顿时染上一抹红晕。

      锦言笑笑,轻轻用力一拉,不顾在场还有其他人,便将容若尘直接拉入怀中,低头埋在容若尘肩上亲昵地蹭了蹭,轻喃道,“为夫多想这样抱你一辈子。”

      耳旁传来若有若无的轻柔嗓音,容若尘心头一颤,反手拥住他,下意识问道,“锦言,你说什么?”

      “没什么,回去等我吧。”他微微笑着,清澈如水的黑眸,刻着浓浓的爱意与不舍。

      容若尘点了点头,红着脸说道,“你…你的脸色不太好,记得早些回来。以后的每一天,我们要一起度过。”

      锦言放开他,抬手为他理顺额前的发丝,只是微微笑着并没有说话。

      三步一回头,大约就是形容此刻的情形。

      每走三步,容若尘便会回头一次,直到看见锦言笑着对他点点头,他才会安心地朝前走几步。

      殿门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容若尘依旧看到那人望着他在微笑,浅浅地,柔柔地。

      直到大殿内只剩下锦言子绾几人后,锦言才抬起手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

      容若尘惶惶不安地回到城外别院,分开时锦言看他的眼神太过浓烈,包含太多他不懂的意思。

      明明他们已经胜利了,他和桓儿也平安了,为何心中会如此地不安?

      他甚至有些后悔,不应该离开锦言身边。

      晚上用饭时,锦言没有回来。

      容若尘抱着云桓坐在院子门口,望着院中景物发呆。

      夜已深,月高挂,锦言依旧没回来。

      容若尘轻叹一口气,抱着已经睡着云桓回了屋内。

      一夜过去,天空开始隐隐发白,靠在床边一夜未眠的容若尘缓缓地站起身,神情凝重地出了屋。

      出屋后,他直接找到余曲,正打算让余曲送他进城的时候,子绾却神情恍惚地回来了。

      容若尘望着他那哭红的双眼,身子猛地晃了一下。

      “尘哥哥,你怎么在这?”子绾惊讶地看着眼前人,声音略带沙哑的问道。

      “告诉我,锦言在那!”

      “锦哥哥有事,暂时回不来。”子绾偏过头,怔怔道。

      “他是不是不想见我?是不是又想放弃我和桓儿了。”容若尘凄然一笑。

      “不是,不是,锦哥哥怎会不想见你,他…”子绾急道。

      “那他为什么没回来?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又毒发了?”心中莫名不安已将他逼疯。

      “不是,锦哥哥没有事,他好好的,只是宫中太多事物需要他处理。况且你们有血莲相牵,他如果有事,你也会有事的,所以尘哥哥你千万莫要乱想,听子绾的话先回屋吧。”子绾哄劝道。

      “子绾,我要进宫去找他,桓儿就麻烦你照顾下,晚些时候自会有人来接他回去。”容若尘摇了摇头,朝着门口走去。

      不亲眼见到他,他怎么都不能安心下来。

      “尘哥哥,我求求你回屋吧,回去吧,锦哥哥估计已经不在了……”望着那绝然的身影,少年终于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容若尘顿步,慢慢闭上眼,“他在那?”

      “白马寺,寒冰湖。”

      *

      清晨,林间一片寂静,几匹骏马飞驰而过,沿路践踏起滚滚尘土。

      容若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白马寺的,他只记得在听完子绾说完后,他的整颗心当即被拧了起来,那是一种难言的恐慌,那是一种无助的绝望。

      锦言,锦言,你怎么这么傻呢。

      有冰凉的东西滑过脸颊,他却浑然不知。

      刚到山脚下,就传来悠远而浑厚的钟声,容若尘翻身下了马,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就跌跌撞撞地朝山上跑了去。余曲在旁看得皱了皱眉,最后说了句冒犯,便扛起他飞奔起上了山。

      白马寺是皇家寺院,占地广阔,整个寺院依山势起伏修建,殿宇恢宏,楼阁巍峨,寺院内苍松翠柏错落有致,阵阵诵经声从大殿内传出,周围香烟袅袅。

      容若尘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不安好似平缓了些许。

      “阿弥陀佛,施主…”一位身披红色袈裟,长眉如雪垂面的和尚走上前来。

      容若尘不待他说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气喘吁吁地问道,“打扰了,请问寒冰湖在那?”

      老和尚双手合十,慈眉善目地说道,“施主这般匆忙前来可是为寻锦言施主?”

      “是。”容若尘也未否认。

      “施主,请听老衲一劝,缘聚则惜,缘散则放,有些事,有些人,放手与忘记,皆是一念之间,太过执着,只会伤人伤己。锦言施主正是明白此中道理,才会一度选择放手,施主你请回吧。”老和尚劝说道。

      容若尘低笑一下,“若是轻易放得下,这世间又何来痴男怨女。出家人四大皆空,大师又是得道高僧,当然不屑这尘世间种种,但容某不行,容某只想找回爱人,为孩儿找回爹爹。所以还劳烦大师告诉我,这寒冰湖在何处?”

      “阿弥陀佛,容施主,出家人虽四大皆空,却并非无情无爱,而是对世人怀着慈悲大爱。至于锦言施主身在何处,寒冰湖在何处,请恕老衲无可奉告。”老和尚微微合上双眼,坚决道。

      “哈哈……好一个无可奉告,容某无话可说。不过今日就算翻遍这白马寺,容某也要将锦言给找出来,若是他有半分差池,就算是他自己的意愿,容某也定亲自挥军北下,看看大师究竟所修的是慈悲大爱,还是无情无爱。”容若尘脸色一沉,抬脚绕过大殿朝后方快步走去。

      老和尚看着离去的人摇了摇头,叹息道,“孽缘,孽缘啊。”

      “师傅,不阻止吗?”一名小和尚上前询问道。

      “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回去继续诵经吧。”

      容若尘让余曲等人分开搜寻,自己也开始满寺院地找寻起来。

      然而不到一会儿,容若尘就察觉无论自己走到何处,那铿锵宏亮的诵经声便会传到那里,仿若在惩罚他方才的无理,一直萦绕在耳旁久久不散,让他头痛难忍,好似有什么就要冲破出来。

      容若尘终于忍受不住停下脚步,慢慢蹲下、身子,手指用力插、进发间,面容因疼痛微微扭曲。

      一些模糊的片段,开始在脑中一一闪过。

      每闪过一个画面,他的脸色就愈加苍白一分,心愈加地疼痛,痛的他眼前天昏地暗一片。

      这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为什么,为什么会忘记了他,会忘记了他们的一切。

      他已经不敢去想,四年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锦言是如何过来。

      那么多误会,那么多爱怜,那么多宠溺,那么多付出,到头来却换来四年空白。

      已经过了四年,他们还能有多少个四年来错过彼此。

      相遇时,他为保护他,那一刀落在了他的肩上。

      离别时,他为保护他,那一剑却刺进他的心间。

      究竟是他还是他,又有何关系,他们本就要是同生同死之人。

      “锦言,锦言啊。”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出来,他绝望地吼了出来。

      *

      白马寺内最隐蔽的角落里,有一处被高高的红墙隔绝开的禁地。

      纵然此刻三月料峭,冬雪早已融化,但在这红墙之后却是另一番风景。

      红墙后有一个平静的湖泊,方圆几里,雾气缭绕,终年积雪不化。一方千年极冰静静躺在湖底,晶莹剔透,伴着晨光,折射出阵阵寒光,周遭的雾气也冰冷至极。

      放眼望去,依稀能看见一个瘦削的红色身影正缓缓朝湖泊中央走去,大红的袍子像红莲一样在水中绽开,衬着他额间的红莲,形成一副旖旎画面。他神情宁静,双眸微微阖着,一滴滴殷红的血珠从眼角沁出来,顺着精致的脸容悄然滑落,落入湖水中,慢慢晕染开来,同时随着他每走一步,湖水渐渐没过他的身体,水面也随之发出吱吱响声,结出一层薄冰。

      寒雾之下,他的面庞与发丝已覆着上一层冰霜,湖下所蕴藏着的千年极冰,散发出的阵阵寒气,确是能减缓血脉流动,抑制毒性发作,但倘若下水者武功低微,不足片刻便会丢去性命,即便内力深厚者也需辅以深厚内力护住心脉后下水方能无恙。

      然后不生、不死、不腐、不灭,长长久久地被禁锢在这湖泊之中。

      想到这些,锦言温柔地笑了,轻轻抿一下嘴唇,失去血色地双唇立即泛起少许艳红,顺着嘴角流下。

      若尘,原来穷尽为夫的一切,只为能在有生之年遇见你。

      为夫会永远记得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为夫会陪着你到最后,直到你安然地闭上眼,为夫也会静静随你去。

      只要你和桓儿好好的,这样为夫便足矣,真的足矣吗?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到地上人身上,他缓缓地眨了眨眼,微微张开嘴唇。

      不能这么认输,锦言还在等着自己,已经让他等了四年,这次他不会再放手的。

      他咬了咬牙,慢慢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继续朝着前方蹒跚走去。

      迷迷糊糊中,眼前有一堵高高的红墙,一股强烈的寒气纵然隔着一堵厚厚地高墙,他依然可以感觉到那刺骨的寒冷,慢慢抬手放在门口,手猛的颤抖起来,周身彻骨寒冷仿若跌落入冰窟。

      门被慢慢推开,寒气迎面扑来,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跑了进去,“锦言!”

      “锦言,你在那里!”

      熟悉的声音幽幽传来,锦言并未有太多惊讶,只是吃力地转过身看着朝这边奔来的身影,忙叫道,“若尘快站住,不要再跑了。”

      “锦言!”容若尘呆呆站在原地,一如四年前,他让站住,他就乖乖地站住,乞求道,“锦言,回来吧,你不会害死我的。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做,桓儿需要爹爹!你不可以这么残忍,你回来啊!”

      “若尘,我们已经过去了,你带着桓儿回到云怜之身边,好好地活下去吧。”锦言苦笑道。

      “我不要,你认为你选择禁锢自己来保护我,我还会活得下去吗?锦言,我已经记起我们之间的一切,我怎么能再次丢下你呢?明明林间遇刺后,你就知道我的血能解你身上之毒,你明明都知道,你为何要隐瞒!你知道我有多痛恨自己吗?就算服药又怎样,我怎么可以把你忘记!我容若尘何德何能,让你锦言这般付出!我们已经错过太多太多了,这次我会陪着你,就算是万劫不复。”他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指责自己。

      “若尘,莫要再说自己的不是,为夫听着难受,在为夫心中你是完美的。况且用你的血来救为夫,为夫宁愿毒发死去。都怪为夫当年太过任性,太过霸道,不然我们也不会走到今日。”锦言轻轻地笑了笑,笑容有些狡黠,“但是倘若再来一次,为夫依旧会想方设法让你爱上为夫,也依旧会将你的命绑在为夫身上,让你与为夫同生同死,让你生死为夫的人,死也是为夫的魂,此生此世,你都是为夫而活。”

      一番话说完,锦言轻咳了一会,容若尘却忽然停止了哭泣,胡乱地朝脸上摸了一下,一手的冰花。

      他站在岸上已是这般模样,那水中的锦言又是什么模样。

      努力地睁大眼,望着那水已过胸前的人,他忽然微微笑问道,“回不来了吗?”

      “嗯,大约回不去了。”他也慢慢露出一个笑容,轻声说道。

      “若我们的结局,只能这样,那我便认了。”话毕,他便毫无不犹豫地朝着湖中走去。

      一生惟一爱,生不弃,死不离。

      锦言闭上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样,让为夫究竟如何才是好。”

      寒意再次扑面而来,下一个瞬间,身子已落入一个冰凉且熟悉的怀抱。

      容若尘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的人,心里阵阵抽痛。

      抬手摸上那冰凉的脸颊,温柔地拭去血痕,握住他冰凉的手,全身上下只感到刺骨的冰凉,若不是那微弱的心跳,容若尘会以为眼前的人已经离自己而去了。

      这一幕,让他想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晚上,在那简陋的茅草屋,他也这般静静地看着他,那时的他也是微弱的好似已经离自己而去。

      总归如今一切都回来了,回到了原点,而你也再次回到了我的怀里。

      容若尘眼眸里浮现浅浅的笑意,抱着他慢慢站了起来,戏谑道,“锦言,你真是越来越轻了。”

      怀里的人依旧闭着双眼,一如既往的温顺模样,但细看便能发现他的嘴角是微微翘起地。

      对爱,他锦言是自私的,四年前放手是逼不得已,四年后放手却是为了挽回一切。

      这天下,他可以舍弃,但惟独若尘是他的命,不能舍弃。

      *

      桃花树下,容若尘抱着锦言静静坐在树下,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在他们身上,艳红的花瓣随风缤纷飘落而下,画面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怀里的人睫毛微微颤抖一下,慢慢睁开眼睛,“若尘,为夫美吗?”

      “美,很美。”容若尘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手指所触及的肌肤柔嫩光滑,让他忍不住又有想狠狠掐一下的冲动。

      “若尘,喜欢为夫吗?”他甜甜一笑,继续问道。

      “喜欢,很喜欢……”到底,他只是宠溺地捏了捏那张漂亮的脸蛋。

      艳红的花瓣落在那人苍白的嘴唇上,他慢慢地俯下、身,温柔地吻住了那片花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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