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囍绣球》四喜

2、原来只是偶遇

　　抱着她的柳浩元亦微微扯开嘴角。

　　“小姐，你笑人家。”从雪地地爬起来，冬桔不服气地踩脚，什么东西嘛，居然连跌两次，真是丢脸极了。

　　“是你笨。”楼纤云好意提醒。

　　“冬桔是比较……咦，你怎么还抱着我家小姐。”回过神的冬桔大叫地冲上前想扳开登徙子的手，扳了半天却徙劳而归。

　　“冬桔，他很暖和。”纤云解释为何为抱着一名陌生男子的原因。

　　“比棉被还暖和？”冬桔眨眨眼问。

　　“是。”她回答。

　　“那好吧，这位壮士，谢谢你救了我家小姐。”冬桔福了福身，十分礼貌地道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柳浩元点头。

　　“小姐，你要不要把暖炉带上？”冬桔眨眼征求意见。她知道小姐畏寒，所以一找到可以暖身子的东西自然不会放过。尽管这个年代这么做是会引起闲言碎语的，但她们出身青楼啊，看法自然不同。

　　“小丫头。”纤云伸头点一下她的脑袋，不做正面回答。

　　“壮士尊姓大名啊？”既然小姐都同意了，那她就开始做买卖喽。

　　“在下柳浩元。”

　　“柳浩元是啊，你以后就跟着我家小姐吧，我看你的拳脚功夫也不错，冬天又可以当小姐的暖炉，真是一举两得。喏，这是一百两银票，你拿去，先送我们去贺老那把炭买回来，回头再写卖身契。”不管人家愿意与否，冬桔硬把银子塞到人家怀里，算是交易完成。醉红的的姑娘有的都没这个价也，要不是看在他能一物双用的情况下，她才不会掏一百两买他呢。

　　“冬桔，柳公子不似我们买姑娘。”纤云好笑地看着丫头，哪有人这么强人所难的。

　　“呀，我都忘了。”她恍然大悟地击掌，平常都是这么买姑娘的嘛，她哪里晓得那么多七七八八的规矩呀，又不是人牙子，不过她才不管那么多咧，直冲着柳浩元大喊，“你到底要不要卖啦。”真是不爽快，卖个身也拖拖拉拉的。

　　“小姑娘的要求柳某恐怕不能答应。”他瞄一眼迎亲的队伍，表示任务在身。

　　“无妨的。”纤云在他怀中低喃，叹息着少一个暖炉。

　　“就是他们挡我们的路，害我从马车里跌出来？”冬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会后怪叫道。

　　“实在对不住。”今天是大哥娶妻的日子，因赶着拜堂，迎亲队伍就走得急了些。加上时辰善早，未料到前方有马车，才会造成刚才那场事故，幸好并无任何伤亡，否则他还真是过意不去。

　　“我要上去踩死他们。”冬桔叫嚣着往迎样队伍冲去。

　　踩死百来号人的迎亲队伍？楼纤云怔怔地被钉在原地消化丫头的狂妄之语，动了动身子，柳浩元会意地搂着她跟过去一探究竟。

　　“喂，把你们领队的给我叫出来。”双腿成大字型站开，冬桔大声叫唤道。

　　迎亲队伍的一干人等统统表情僵硬地定住，这个丫头真狂哪，居然敢拦在柳家庄的迎亲队伍前面，要他们的二少爷出来见她？站在她后面抱着一名绝色女子的不正是他们领队，柳家的二少爷吗，难道她没弄清楚？

　　没人搭理她!

　　“敢不理本小姐？”冬桔大摇大摆地上前绕了一圈，没找到人后回到原地站好。“你们不是迎亲吗？新郎呢？把他叫出来!”真没胆识，这小姐嫁了这人肯定苦命!

　　“姑娘……”一名看起来年纪较长的老者上前，搔搔头欲解释。可是这要怎么解释比较合适呢。柳庄两家的联姻是建立在商业利益上的。庄记在福州是有名的百年招牌，因决策问题使得家族事业岌岌可危，这才不得以把女儿下嫁柳家，以联姻的手段保全庄记。柳庄两家宿来就有交情，柳夫人看中庄家小姐才允下这门亲事，牺牲柳大公子的婚事，拉庄记一把。而大少爷并不愿意娶妻，故迎亲是由二少爷代劳，如果可能，大少爷一定连拜堂都想省去的。可这柳家迎亲没有新郎的事是不能外传的，真为难啊。

　　“你是领队？”冬桔眨眨眼不相信，这小姐命也太苦了吧，嫁个一脚踏进棺材的人？

　　“不……不是，我是管家。”老管家连忙摆手澄清。看这丫头的阵势，他就真是也不敢承认，看她那凶巴巴的样子，如果有把刀就往他身上砍去了。

　　“不是你站出来干嘛？”她一指把老管家戳回队伍。

　　“姑娘，我们领队地在您身后。”老管家干巴巴的食指颤颤危危地指向她身后的男子。

　　“你骗谁啊，我身后站的是我家小姐!”冬桔切过去一声，迅速转头确认一眼后准备开骂。但……她慢动作地再次转过头，那个刚才被她塞了一百两银票的柳公子该不会就是他们的领队吧？缩了缩脑袋退几步到正玩味十足的男女身边，手肘顶顶柳浩元，“卖身的，你不会就是他们的领队吧？”

　　柳浩元挑挑眉算是回答。

　　显然是!冬桔垂下头躲到楼纤云身边，拉拉她的衣角。天哪，她刚才居然在他们领队面前说要踩死他的手下也，吞了吞口水，他不会一掌劈死她吧。阿弥陀佛，佛主保护她没事，叫小姐以身相许能不能平息他的怒也成啦，反正他长得人模人样，功能多多嘛。

　　“知道怕啦？还不快道歉？”楼纤云好笑地看着丫头。晚上回欢喜楼得好好教训一下，不然哪天连命都糊里糊涂送掉了。

　　“对……对不起啦，柳公子，你大人有大量放小丫头一马啦。”跳开一丈远，冬桔哈着腰狗腿地巴结，完全不似方才的嚣张。光看他刚才毫不费劲地救下小姐就知道他武功高强啦，她甚至还塞了一百两要买他咧，那迎亲队伍气势磅礴得可推断出柳公子家世不凡，她还用一百两买他，真是丢脸到家，小姐一会一定骂死她啦。

　　“不碍事的。”

　　“我就是柳公子为人很好，不会为难我家小姐的。”忘型的冬桔上前伸手欲拍人家，半途想起不能太放弃，嘿嘿地笑了几声手收回手。他可是小姐的暖炉呀，虽然说武功高强，可也不能被她的大力一掌给种到地里去了。

　　“冬桔，你去帮老刘顾马车。”楼纤云遣丫头离开，再说下去，不知又能捅出什么搂子来呢。

　　“好嘛。”她扁了扁嘴朝马车走去，走至一半又小跑过来，掌心一翻朝着柳浩元，“柳浩元，一百两还我。”

　　“姑娘，这是你的一百两。”他微笑着伸手将冬桔硬塞在袖里的银票拿出来递给她。

　　“好了，你可以走了。”冬桔摆摆手转身欲走，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认真看他，“柳浩元，你能不能送我们一程？”

　　“送？”柳浩元挑眉。

　　“我们要到那座山上找人。”冬桔指了指远处的山道。

　　“找人？”他疑惑道，这么大的雪天，出门找人？

　　“冬桔……”她低低地叫，示意丫头该准备好上路了。

　　“好啦，我不说就是嘛，好心没好报，明明怕冷得要死还死撑着不让人送送，至少能从保暖一些嘛，活该没回到家就冻僵。”跑着过去收拾掉出来的棉被与茶杯，冬桔特地转头大声叫嚣，哼，大不了回醉回楼跪搓衣板嘛，她就不信那柳公子能过得了小姐的美人关。

　　“二少爷，您这样于理不合。”老管家唯嚅了好一会，才站出来提醒自家少爷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一个姑娘不放的事实。上上个月隔街苏家一位家丁因牵了丫头的手被打折了腿，那丫头差点就被抓去浸猪笼了呢，幸好大少爷救得及时，不然，那两口子就做了同命鸳鸯到地府游啦。二少爷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人家姑娘不放，罪名可大啦，幸好没有外人在，否则……管家如此这般地推测着柳浩元的下场，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拦腰抱起楼纤云，他脚尖一点，腾空飞起，稳稳地落在把马车牵到路边的冬桔身边，引起身后抽气声一片。这……这……这简直是天理不容哪!二少爷怎么可以光天化日地轻薄人家姑娘呢。老管家心惊胆颤地想。一会回到柳家一定得禀报夫人，再拿些银子封这些下人的嘴，要是传了出去，他家少爷可是会被浸猪笼的，嗯，得好好想个对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