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异闻录》孟鸩

29、第 29 章

　　今天我穿黑色的衣服，绣着红色的龙，金冠很是漂亮，流苏是是师叔给我做的，红色的。来到夜凉殿的时候，我没有叫人停下来，让人接着往前走，那是我父皇曾经的殿阁，长生殿，因为他多病所以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走进殿里我站在他曾经站的地方的对面，“父皇，我知道我不该怨恨你，但是为什么，一个女子的爱意真的那么的重要吗？还是你存了什么心思？”
　　当然没有人回答我，我立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对面，自己斟了一杯酒，“我如果深爱一个人是绝对不要他成为皇后的，我所知的后宫就是这样的地方，父皇，你欠我一个解释，你欠了我和红莲的一辈子。如果这是为帝的心狠手辣，那么我不认同。聪明人都该有别的伤害少的方法来解决事情，父皇你看着吧，我和你不一样，和轩辕泠也不一样。”把酒倒在空落落的地方，我闭眼，有人轻巧的落下，“公主。”
　　我睁开眼，看着那个人，这样的称谓还真是陌生呢。“我是尚阙，公主可能不认识我。”这个人一直的隐藏在皇宫里，是尚家的隐瞒还是他已经武功高到没人发现？
　　“我认识你，不就是你建议父皇杀掉我的吗？”我记得他，那个说杀掉我，父皇和母后的感情就会有转机的血誓卫。
　　“公主……”那人虽然是早已忘却七情六欲的样子还是动了容，“真的是无所不知。”
　　“你想说什么？”我问。
　　“只是看看公主，我本想如果公主也如前皇帝一样，那么我就要出手了。”他说。
　　“我以为你早该去陪葬了呢。”我说。
　　“还没有，陛下让我看着太子和公主长大，无奈太师大人神龙不见首尾，我无从得知太子殿和公主您的下落。”他停了一下，“你不要怨恨他。”
　　这句话显然的逾规了，他却说得自然，“陛下驾崩的时候我在近前，太子和公主没有在是因为陛下怕会吓到你们。他是很温柔的人，一生只任性了这一次，你的母后比很多号称祸国殃民的女子还要让人神魂颠倒，请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当他们是你的母后父皇吧，我想红莲太子也是这样的希望。”
　　我没有回答，不是什么都可以回到最初，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多好，信仰着黑白分明的善恶。
　　出了大殿，我叫人回夜凉殿，那是许妃的殿阁，也是现在林妃的殿阁，她封的是贵妃，我想我也许会开始做坏事了。
　　林妃打扮的光彩照人的接驾，我下了辇，扶起了她，“我只是来看看，不是正式的临幸。”她有些讶异，还是接受了这说法。
　　我想我是不擅长和女子打交道的，除非是和江俊轲的老婆那样的能照顾我的人，但是现在我可不能要求人家照顾我，因为我是皇帝。拘束的坐在了那里，完全忘了怎样学风寻那个痞子了，一起随从的太监给我递了茶，我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着林妃，眼眨巴眨巴。
　　她也是不过十几岁的女子，家里的教导是一回事，跟男人相处是另一件事，她也意味不明的看着我。虽然我不是真正的男人，也知道她应该是爱慕我的，就像柳明觉那样说的，我的容貌绝对可以让秀女们神魂颠倒，这真不是个好消息。
　　依稀觉得应该是我先开口，但是没有话题，我没有被人追求过，当然师父也完全没有要追求我的意愿，通常他只要勾勾手指我就得照办。所以追求女子的办法，我唯一可学的只有柳明觉了，但是问人生辰八字也不对，她都是我的妃子了，虽然要选黄道吉日昭告天下，但是现在已经是了吧。那么一开口要说什么呢？
　　“你晚饭吃了吗？”我认真的开口了，可惜的是一这样说，我发现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我还没有吃饭。光顾看奏折了，完全忘了吃饭的事，而且我最近好像有特别能吃。
　　“妾身还没有，陛下，要不要传膳？”她回答。
　　“传吧。”还是吃饱了在说这个吧。
　　没有师父的监管，我可以尽情的挑食，青菜和肥肉都挑到一边，我只吃炸的东西和肉，虽然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就是不想吃别的。林妃很体贴的帮我夹菜，我笑笑，“你们女孩子都吃什么？”难道只有我是异类？
　　“少许的青菜和肉，花做得点心也吃一点，燕窝每天要有的，蜂蜜水，莲子羹也要的……”我还是做男人吧。
　　“这些都是寻常女孩子吃的，我家的要更精致一点，姑娘们都吃的比较不一样，各有各的养颜办法。”她说的还挺多的。
　　“啊，那个，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不会想吃大鱼大肉吗？”我抱着饭碗说。
　　“当然不了，女孩子家家的能吃多少呢。”她说。
　　我悲催了，辩解，“我和师父住在长青谷的时候，也没有见过你这种姑娘……”
　　“陛下见过很多姑娘吗？”她问。
　　“……”我心虚，数了数，算上镇上买汤包的大婶，我好像认识的姑娘也就一只手能数的过来，“我们谷里没有姑娘。”
　　“那么陛下是不了解姑娘呢。”她得意了。
　　“才不是！女人都是红颜祸水！女人到了大场面就只会呼天叫地，太过柔弱了，平时还要护着哄着……”我细数师父所说的女人的劣根性。
　　“陛下这是听谁说的，那个人一定不受女子欢迎吧？”她大声说。好像是的，我为师父的悲催情路默哀了一下。
　　“陛下有跟姑娘一起过吗？”她忽然很有深意的问我。
　　我张口结舌，停了好一会儿，“我才不跟姑娘一起玩，她们最坏了，骗走我的糖葫芦就不理我了，还说我是没人要的傻小子，头发是狗啃的……”
　　“所以陛下才喜欢雪君那样的，不欺负陛下？”她真是的。
　　我咳了两下，插米饭，“我没有欺负过雪君。”
　　“陛下，您知道和姑娘一起玩根本不需要和她们一样，只要您展现男子气概,其他的姑娘自然的会喜欢你。”这个女子是在教我对女人展现魅力吗？可惜的是男子气概那东西，我就没见过……
　　吃完了饭，我们已经成了好朋友，当然了，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女子的想法，跟男人的思想回路完全不一样。
　　我们一起聊过天以后我就回自己的宫殿去，陆上遇见雪岚，手里捧了药物，看见我，退到一边，“怎么了？”我问。
　　“我去看过那个雪络了，看来是不好了。”他说。
　　“我也去吧。”我这样说。
　　小小的院子很是荒凉，那个男子躺在破旧的床上，小小的书童可能是他在宫外带来的，可能已经是宦官了，长得粉粉嫩嫩的，很是女孩子气。我的袍子角落在地上，有血迹，太监想要替我拎起来，我没让。太医已经退去了，熬得药也灌下去了，活不活的只能听天命了，我立在那里，看着这人无神的双眼。
　　“陛下，你救救我家公子吧。”小小的孩子一个劲的磕头。
　　“恩。”我点了点头，叫下来尚陵。他上前给他输了些真气，那人转醒了一下，看着我，眼神灼灼，“冤枉啊……”会喊冤了就好，如果这世间你谁都不信，谁都恨的话就没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了。
　　“我自会还你一个公道的，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追究此事了，我不会为了死人杀我的忠臣能吏，我只会为了那种所谓的人间正道……”我说。
　　他点头。
　　“你要信我，你要等我，否则我什么也帮不了你。”我说。
　　“是。”他认真的答应。
　　大概是太过晚了，我的困意袭来，再加上身子本就不好，我扶了尚陵，“回宫。”
　　“怎样？”尚陵感觉到我的柔弱，抱起我，瞪雪岚，“你干的好事！”
　　“陛下……”大概不曾见我柔弱过，雪岚也吓了一跳。
　　“动了……”我忍不住说。
　　“……”尚陵吓到了。
　　一晚上睡得辗转反侧，早上师叔就来了，跟师父吵，然后说让我去行宫避暑，这样不就可以让我脱开这里的琐事了吗？师父说现在是快冬天了，避什么暑啊？
　　黄道吉日，正式的封妃，昭告天下的时候还加上了一条，将林妃的林家封为“北林”，世修祠堂，林家在朝官员全都加一品，林妃已故的曾祖父追封官职……
　　“分了祠堂就不是一家了，自林妃的曾祖父起这一支的林家已经完全与林家分开了。”师父赞叹的说。
　　“林妃的确是他们教出来的女子，理智，美貌，手段，什么都有。所以我想，摘除他们这一支的林家，林家人还有多少人能撑场面，这家人给别人收拾烂摊子也收拾的烦了吧。”我捂着棉被喝姜汤，感冒了，不能吃药。
　　“说什么血脉相连，还不是利益休戚与共……”我闭了眼，“如果帮他们分开，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就算不高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们看透了吧，你是一定要拿林家开刀的。”师父开口。
　　“即使这个林家我也是要肃清的，养出把人往死里打的女子的人家，不过是善于弄权之臣，哪有什么为了万民的福祉的人，所以我不需要这样的臣子，空有能力的人有什么用，反而会成为比无知之人更可怕的恶徒！”我说。
　　师父呆了下，“我是小看了你的野心呢，还是小看了你的天真……”
　　“叫尚家带军队去吧，捕快什么的，捉林家人，他们还当是过家家呢，别给他以为我是说笑呢，让人看看，什么是一个不漏！”我说。
　　“你啊，我该怎么教你，这种事，即使再过几十年我也学不会，你们这里和我们那里完全不同……”师父看着我说，他这样说，我很不理解，师父，你是在说我们永远不会观念统一吗？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反对过我呢……

作者有话说

　　过年真的变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