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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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对方最危险的獠牙之下，代表着至高无上的信任。
Dunkel从地上微微仰起身，在上方俯视着张靖。
地上的张靖依旧保持着双手被捆在头上的尴尬姿势，却忘了动弹。他迷恋地看着Dunkel，双眼明亮如星辰。十年以来，这双尘封的眼睛第一次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那温柔的深灰色像无边无际的宇宙，震撼了Dunkel的心。
Dunkel和他静静地对视一阵，双唇微启，说道：“你长大了。”
张靖舍不得移开目光，半晌，喃喃道：“你也是。”
眼前的男人有着一种最原始的粗犷的性感和美，他的皮肤是一种长期暴露在阳光底下的颜色，裸露在外的短发茬微微立起来，残余着外面寒冷的温度。线条刚硬的脸上架着一副宽沿的雪地护目镜，遮住了那双狭长的眼睛和浓密飞扬的眉毛。
这张脸很陌生，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熟悉与亲密。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或许是血缘，或许是异形强大的感知，又或许什么都不是，只是两厢情愿的错觉。
Dunkel抬起手，解了绑着张靖绳子，一把把他拉了起来。他伸开长臂搂住张靖，张靖打了个哆嗦，Dunkel刚刚开着雪地摩托回来，身上的衣服很冷。
跟着Dunkel离开，七绕八拐上了二楼，他们进入一个房间。这里应该是Dunkel平时居住的地方，鼻息里满是他的味道，给张靖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房间里很暖和，张靖坐在床上，Dunkel在衣柜里翻出一件衣服抛给他。张靖换了衣服，这件白色的长袖T恤偏大，会露出他的半个肩膀，袖子得挽起来才能看见手。
Dunkel脱了外套，里面只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强壮的身材。他走过来抱住张靖的胳膊，张靖伸手出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谁也没有说话，好像在补偿这些年来缺少的温暖。
张靖抬起头，Dunkel已经把护目镜脱了，那双平日尽显冷漠肃杀的眼睛，此刻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柔情，正注视着自己。
张靖原本满怀疑惑，Dunkel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他为什么会变成人的样子，他为什么帮走私集团做事……不过在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张靖所有的疑惑都在对方的目光底下烟消云散，他轻声道：“……哥，我很想你。”
Dunkel蹲下来，亲了亲张靖的嘴角，说道：“我也是。”张靖轻声笑开，Dunkel搂着他的脖子，额头抵着额头，又亲了张靖一下。
有人敲门，Dunkel松开手去开门，外面是钟文昕。
Dunkel靠着门框，带着些不耐烦，冷淡地问道：“有事？”
在刚才，钟文昕已经听过手下的汇报。许旻一的小爱人把Dunkel叫做“哥”，他们是不是真的兄弟——亦或是别的关系，还有待考究。不过可以看出的是，两人的关系亲密不会假。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钟文昕从来很少见Dunkel会流露出除了不耐烦、暴虐之类的激烈情绪。大多数时候，Dunkel都安静得像是无边无际的黑夜，在人群中也能营造出一人独处的气氛，让人不敢接近。他犹如一头孤傲的狼，对着弱小的生物不屑于露出自己的爪牙。
这消息太过戏剧性，钟文昕一时半刻还回不过神来。
刚才在房间里，直到许旻一咬着牙应了一声“好”，钟文昕才松了口气，感觉有点莫名其妙。Anyway，事情解决了，无论用什么方式。
钟文昕想，至于张靖的去留，只要有Dunkel在，想来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事情。
许旻一说需要一点时间，整理一下思路。钟文昕听了也不着急，让人把他送了下去。
临走前，许旻一握着拳说道：“你别难为张靖。”他刚才思维恍惚，并没有留意到屏幕里发生的事情，以为是他们派人把张靖带了下去。
钟文昕道：“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心里想，抱歉，这我可管不了。
回过神来，钟文昕见Dunkel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打算，于是苦笑着问：“这可难办了，这个小家伙是你弟？他可是人质……如果没有他，我们很难让许家父子妥协。”
Dunkel听后表情不变，回答：“你看着办。”说罢就想要关上门。
钟文昕：“等等！要不要给你弟找个医生？他背上伤得挺重。”他丝毫不觉尴尬，好似这伤不是他让人弄的。
“没事。”砰的一声，门关上了，险些撞上钟文昕高挺的鼻梁。
钟文昕：“……”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自己是脑抽了还是怎的去自找苦吃？于是他冷笑一声，潇洒转身走人。
房间内的张靖望着Dunkel，问道：“他是？”
Dunkel给张靖装了一杯热水，回答：“老板。”
“哦。”张靖应了一声，接过水杯乖乖喝水。Dunkel摸了摸他的头发，冰冷的手掌贴上张靖的脸颊。
“哥。”张靖蹭了蹭Dunkel的手心，“哥，哥……”
Dunkel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沉声说道：“我在。”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张靖柔软的脸颊，张靖享受地眯上眼睛。
如果遇上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总是会不自觉的把自己最真实、最柔软的一面展现出来。在血缘关系面前，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似乎不能发挥作用，因此爱也最真实，伤害也最痛。
两人在卧室里磨叽了一个小时，好像怎么样腻歪都不够。Dunkel似乎把他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用在了张靖身上，这个叫自己“哥哥”的人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现在这个人鲜活地出现在眼前，而不只是口头上的一个语音片段，梦中的一个身影。
这十年的时光太过漫长，以至于心中关于团聚的想象被现实冲击得千疮百孔。当这个人以这种突兀的方式登场，Dunkel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Dunkel看了一下时间，折腾了一天，已经快到晚饭时分。于是他随手套上一件衬衫，带着张靖来到二楼的餐厅。
这座打扮得富丽堂皇的餐厅显然是特权阶级专用的，地板铺着昂贵的手工地毯，墙壁上罗列有不少油画，色彩热烈而奔放。
长桌上摆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刹那间，给这座冰天雪地里的城堡注入一丝带有生命力的色彩。
张靖礼貌地低下头说道：“您好。”
钟文昕坐在长桌的一头，微笑着摆手，示意他们上座。有人抬着两张椅子过来，Dunkel和张靖在长桌的另一头坐下。
钟文昕开了一瓶红酒，把它放在一边，等待二十分钟的氧化过程，这样的味道才是最好的。
“欢迎回来，Dunkel。这一次辛苦你了。”
Dunkel回话：“不。是我要谢谢你。”虽然语气依旧平淡，却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情绪。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张靖的身上，钟文昕听出了他的意思。两人含情脉脉得让钟文昕掉一地的鸡皮疙瘩，于是他不甚习惯地转开目光。
钟文昕让人上菜。不出片刻，桌面便摆上了一系列的粤式菜系，一盏盏的蒸笼里放着精致小巧的茶点。
还没开始吃，餐厅大门就被人推开，紧接着一抹鲜艳的身影闪入，伴随而来一声女子的呼叫：“Dunkel！”
餐厅内的三人同时抬起头，钟文昕最先反应过来，笑着对女子说道：“辛西娅公主，你怎么来了？”他的笑容却没什么温度，冷冰冰得渗人。
女子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说话，Dunkel就皱眉道：“吵。”
刹那间，女子委屈极了，双眼里充满了盈盈的泪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