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西子湖畔桂花四溢故地重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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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外面已是晨光流溢虫鸣鸟叫一片了。三人简单吃了点早饭便赶路了。不到一两时辰便到了杭州城外了。
城门外排了好些人，多是附近的农家进城置换商品，也有从北方赶来的盐商南方来的棉商，皆三五成群的站拢聊天，好不热闹。就这排队入城的光景，舒林轩便自顾自地左右张望起来，这杭州城又与嘉兴有了几分不同，虽都是江南水乡，但嘉兴多为白瓦悬山顶的房屋府邸，而杭州因着毗邻环绕西子湖畔，看起来好似多了几分色彩。
而今正是八月时节，满城桂花似乎都开了，城内淡淡的桂花香气四溢，走在其中便觉心旷神怡了。街角也多是卖各种季节限定食物，舒林轩没体会过，看什么都觉好奇，光是桂花蜜酱桂花酿藕都买上了好几罐，走走停停，连贯云石都忍不住道：“林轩咱还是先回了住所稍作休息，晚了再出来，你要愿意我们便多住些时日，可有够你逛的。”这才算把他劝了走。
贯云石住的还是当日来避暑的屋子，因这次前来也是临时说起并未提前做过多准备，故而屋子里长久未打扫也是灰尘盖地了，贯云石便唤了石头同自己一块拿了笤帚打扫开来，至于舒林轩，便让他在旁看着便好。
等都弄完了便也是接近未时了，嘱了石头上街买了些新鲜蔬菜鱼肉简单一烹调便是吃了午餐，折腾了一早，三人皆有些乏了便各自回屋先行休息了。
待到舒林轩醒来便听见外面一片嘈杂声，不知出了何事爬起床了出去看，大厅里七七八八坐了好些人，皆谈笑自如。正觉纳闷，便听贯云石招呼自己。
“喔，林轩起来了，可是吵到你了？我介绍一下，在座都是我在杭州的故交，这些家伙不知从哪儿这么快便得知我来了的消息，说是久时不见，便一窝蜂全来了。”说完来故作无奈摇头状。
又对众人言道：“这位是我堂弟，舒林轩。从京城出来游玩，说起对这江南风光好奇得很，我便特地领他来了杭城，你们可要拿出东道主的架势来，可别叫人失望了去。”
众人皆是一阵哄笑，揶揄道：“酸斋，你家亲戚可怎跟你不大像？你看人家可是比你斯文多了。放心，有我们在，还能叫林轩失望。”
舒林轩一看气氛这般融洽随和，心底也是放松了不少，便顺找了个位置坐下聊天了。不知是谁带来了茶叶，冲开来香气四溢，满屋的龙井飘香，贯云石的朋友范围广，有文人也是豪士，聚在一齐聊天，话题自是谈天说地，听得舒林轩入迷得紧。
眼下间天色便是暗了下来，众人又吵着要为舒林轩接风，便出门寻了饭馆去开始第二轮。找了西湖边上的一间酒家，上下二层皆是灯火通明，店内人来人往，小二掌柜都忙得不亦乐乎，进出后厨，招呼客人，整间店实在是好不热闹。上了二楼，眼色更是放宽，凭栏而坐，眺望整片西湖，远处星星点点，湖中渔火跳跃，对面便是虎跑泉中四眼井。
想来贯云石这群好友也是这儿的常客了，甫一坐下，掌柜便亲自上了来询问。便听有人爽朗笑道：“老范，今日我这儿是来了贵客好友，把你店中的拿手好艺都唤出来，可别丢了我们杭帮菜的面子才是。”说话者是贯云石其中一位好友，名叫王袭。是这杭州城内商人，为人处事甚是爽朗，故而在生意场上名声极好，与贯云石也是多年之交了。
谈笑间菜便陆陆续续上了来，杭帮菜中出名的菜色全都齐了，松鼠桂鱼、龙井虾仁、西湖蛋羹一一俱全，京城受蒙古风俗影响甚深，平日多食的皆是加了奶制品的食材，吃肉也是大块大块的，待舒林轩见了这精细的杭帮菜也甚是惊喜，贯云石便在旁一一详细介绍了由来，吃法，更是好心的每道菜都夹与舒林轩品尝，甚至是帮忙盛上了一碗蛋羹在旁凉着。
这王袭便又是开口了，“唷，酸斋，看你对我们怎没见这么用心呢？饶是对小媳妇也比不得这般吧。哈哈哈.....”听他一说，一桌人都跟着起哄笑起来。
“你这小子，别胡说，人家林轩可听不来你们这些笑话。”贯云石怕舒林轩听了误会不高兴，便一口便打断了。回头便对舒林轩道：“别听他们瞎说，这群家伙就喜欢这般玩笑，别往了心里去啊。”
谁猜舒林轩自个现下心里也跟小鼓叮咚敲似的。虽是少时二人是见过面，但时日隔得太久二人也都没多大记忆，这次见面便像是见着一个全新的人一样，而这些天他跟贯云石接触下来，便觉他是个十分踏实可靠之人，待人真诚不说，脾气也是十分温和的，实在是个豪爽憨厚之人，心底也是很有莫名的好感的。今日被王袭开了这番玩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反而是有些紧张之感。
一桌人在此免不了是一阵闹哄哄喝了许多酒，席间听着他们谈话，舒林轩也是了解了许多事，这些事自己完全不知道，之前也是半点没听贯云石说过。
他本以为自贯云石这长久是住在嘉兴的，这听了许多才晓得他也是刚搬来没两年，先前竟是在朝堂上的做官，这后来竟是自己辞了官，也是平日里的云游四海才交了这些朋友，觉得有些奇怪便不禁问了：“堂哥，先前在朝廷做的好好的为何辞了官呢？”
贯云石还未开口，周遭便有老友帮着答道了：“看来你是不知你这堂哥的趣好啊，你要是知道他最崇敬之人是谁便不觉奇怪了。他呀，最敬便是这陶渊明了，他那什么不爱庙堂爱江湖的志向可都是从那儿来的。”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背起“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
舒林轩扭头看向贯云石，他有几分醉了，笑眯眯也不说话点头算是默认了，舒林轩心里又是一阵唏嘘，虽他自己也不爱这官位仕途，但在这个社会上这样的事毕竟也算是个异数了，想不到这堂哥更是做了官也要辞去，这两天，在他心里，这贯云石也算是他半个崇敬的人了。
最后自己也是喝得昏昏沉沉，是怎么回的家都是不清楚的，翌日醒来也觉头痛欲裂，想来是这宿醉留下的。推窗望去，外面天气甚好，云朵层层叠叠堆沓在一齐，远远看着竟是有些缓缓飘动的样子，正巧见了贯云石在院里晨读，虽看他昨日也是喝得不省人事，但现在看来竟是一点事没有，精神得很。
忽见远处一小山，不算太高，甚在小巧别致，郁郁葱葱青翠欲滴，便抬手指向问道：“堂哥，那边山叫做何名，人烟可多？你可曾去过？”
贯云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便道：“喔，那山，倒没个统一的名字，我自己管它就叫作‘望山’，平日人也算多的，也是个爬山踏青好去处，就是山上有些虫蛇可得小心。”说完竟有些若有所思。故那‘望山’便是先前自己曾与徐再思爬过的那座，那次徐再思在山上遭了蛇咬，回来中毒后竟是在床躺了十来天，想来那时自己还是在床前照顾了好久，想来二人关系也是在那时候更近的吧。
舒林轩看贯云石不说话，便道：“那我们何时去那山上走走，堂哥你看可好，我看那山不像别的那样巍峨，想来爬起也更容易些，应是有些趣的。”
贯云石这才回过神来道，“恩，好，你若想去，我们明日早起些便可去了，倒是挺近的。”
第二日晨光出来，二人便朝了山去，从山脚望去，想来平日往来的人多了，曲曲斜斜竟是走出了条小径来，这会时辰还早，除了山中砍柴的樵夫倒是没什么其它的人，二人便往山中爬了去，曲折蜿蜒而上，贯云石怕舒林轩不注意碰了虫蛇，再三叮嘱了一番自己便走了前头探路，二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多数时间是屏息聆听这山中虫鸣鸟叫，雾气还未完全散去，弥散穿透，缭绕其中，越往山上走越向是到了仙境了，只能听见二人轻微的喘气声。
舒林轩毕竟是公子哥，平日爬山时间也甚少，走了一段时间后就有些跟不上了，明显呼吸也急促了些，贯云石想想反正二人也只是闲来无事来转转的，倒也不用这么一个劲的爬，便提议停下来稍作休息，这会舒林轩连同意二字都懒得说了，只是点头接过贯云石递来的水壶仰头大口喝起来。
贯云石环顾四周，不由得叹气笑起来，凡天下事实在是巧合得很了，这处竟是觉得眼熟。当日徐再思同自己一块，不就是在这处遭了“竹叶青”而中毒的么？而现在老天又给个机会，让自己再次在这里作了停留，也是忍不住想称造化弄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西子湖畔桂花四溢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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