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同居者(家教)》SJJ

37、另一个世界的可能（下）

　　“其实也应该感谢他，不然那次继承式说不定还不能成功挨过去。不过，那次继承式也是我人生中最累的一次活动，因为我看到了白兰站在同盟家族旁边对我打招呼，害得我那一整天精神都紧绷得厉害。”
　　同盟家族间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随便翻脸的，而白兰做的事，除了纲吉没人能知道。
　　“从九代目的手中接过彭格列首领位置时，我给了自己十年时间。第一，把骸救出来，第二，找到接下来的继承人。”
　　“后来白兰就很少找我麻烦了，大概是在其他世界杀得很愉快，偶尔见面的时候还可以平和地谈几句，然后就是第一个彩虹之子威尔帝的死亡和匣子研究的成功，白兰告诉我73计划开始了。”
　　“所以十代目就下令毁掉了彭格列指环！？”
　　狱寺突然插话，纲吉当初下这个命令的时候，包括守护者之类都很不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现在终于释怀了。
　　“大部分是这个原因啦，其实我更想让这个位置就算没有彭格列的血脉也可以传承下去。”
　　这种明眼人一听就是为了XANXUS的说法让不少人恍然大悟，唯独里包恩撇了自己学生一眼，没发表看法。
　　虽然的确是为了XANXUS，但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帮彭格列的元老团就在他耳边催促他留下血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纲吉是个固执得十头牛都拉不回的青年，就算双手已经被鲜血染红得洗不干净，就算他已经是里世界的人，但他坚决不允许自己最后一点纯洁的地方被同化。
　　他内心最深处的地方还保留着14岁那年遇到里包恩的所有记忆，妈妈的笑容，山本的棒球，大哥的拳击，蓝波的哭泣，骸的痛苦，狱寺的热情，云雀前辈的背影……
　　当然最重要的是，当初自己完全没注意到初恋，随着指环战一起消失的白茜。
　　完全没办法若无其事地跟其他女孩子或女人有进一步发展，只是那些人催得他心烦，然后借口白兰的73计划，强制毁掉了必须拥有彭格列血脉才能继承的彭格列指环。
　　“73是相互关联的，毁掉任何一方都会引起另两方力量的衰退，如果彩虹之子全都活着那倒无所谓，但是威尔帝已经死了……有次意外我回到了十年前，果然发现两边的时间对不上，那时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也开始扭曲崩溃了。
　　然后我就联系了正一君，让他想办法，正一君说就算十年前的彭格列指环被带到这个世界，也只能减缓毁灭的时间，唯一能做的只有打败白兰。
　　接着，我接到了白兰的邀请，他说想和十年前的我玩个游戏，只是他要求替换的十年前人员中还包括无关的京子小春还有一平，于是我就拒绝了。
　　只是白兰的行动快得让人措手不及，没过多久他就合并了尤尼的基里奥内罗家族，并和彭格列开战，彩虹之子的猎杀行动也正式开始。
　　这下事情就没有转缓的余地了，在里包恩也消失的时候，我再次接到了白兰的邀请，他说他可以抹消所有有关白兰带来的死亡，还开出了两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要求，但是需要十年前我的用一样东西交换……”
　　“那两个要求是六道骸的出狱以及彩虹之子诅咒的解除吧？”
　　尤尼叹了口气，回握着伽马伸过来的手，“没有白兰的干涉，我已经从妈妈留下的记忆中知道了，当时妈妈的确是把基里奥内罗托付给了白兰，没有阻止未来的发生也是因为想换取这个世界关于我诅咒的解除。”
　　“公主……”伽马担心地看着她。
　　“伽马，我没事，真的。”尤尼安抚地对着伽马一笑，“这是妈妈留下的希望，由我来代替她幸福，所以我不会被任何事打倒……”
　　“差不多就是这样，然后我联系了正一君安排好一切时，就接到了白兰递来的谈判邀请，以我的假死作为游戏的开场。”
　　话说到这个地步，该了解的也了解得差不多了，纲吉抿了一口冷咖啡，心满意足地等着散会。
　　“KUFUFU，看来你们的计划落空了，我可是自己从复仇者监狱里出来的。”
　　挑刺挑刺，六道骸最讨厌的就是欠人情，如果那个人情还是欠黑手党的，就更讨厌了。
　　“不，这的确是白兰的功劳。”
　　纲吉摇头，“你们已经知道GHOST是另一个世界的白兰了吧？事实上他们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只要白兰不死，他随时随地就可以唤出GHOST，不管在什么地方。”
　　“不管什么地方？”骸危险地眯了眯眼，心里不爽起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没错。”
　　纲吉肯定地点头，“根据白兰的说法是，骸既不喜欢黑手党又不喜欢欠黑手党的人情，所以大概会选择自己逃狱，如果有个可以替换出狱的机会一定不会放过，所以他就把GHOST扔进复仇者监狱里了。”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在白兰先生的计划中？”入江再次捂着肚子，差点滑下会议桌。
　　没办法，白兰给他的阴影太重了，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想让他对十年前的自己留情点。
　　“虽然不想承认，这场游戏的确是他全胜了，大概十年前的我会难过一段时间吧！”
　　纲吉有点失落，只不过没人能从那张微笑的脸上看出来，这十年来的历练可不是摆在那里看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里包恩赏面子地问了一句，手持咖啡的动作帅气得让纲吉羡慕，他无论如何都练不出那种气质。
　　“嗯……”纲吉沉吟着，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想好以后做什么，“大概会先离开意大利吧？毕竟这里认识这张脸的人挺多，虽然我不像师兄那样没了手下就只能挨打，但麻烦太多也会影响心情……”
　　“喂喂，阿纲你这种毫不留情的说法还真是……”迪诺苦着一张脸抱怨，四周或明或暗的笑声让他稍稍有点窘迫。
　　“蠢纲说得没错，我两个学生中，就只有你从头到尾都改不了那个弱点。”
　　另一个算是他的完成品了吧，虽然在某些事情上还稍稍有点不足，但亲眼看到他从废材蜕变到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成就感十足。
　　“里包恩……”迪诺用控诉的目光望着里包恩，直接被无视。。
　　“噗。”
　　纲吉偏过头轻轻地笑起来，惹来迪诺哀怨的注视。
　　整体来说，这次的会议在平和中完美落幕，除却一结束就早早走人的云雀和骸，纲吉接受了其他人热情的祝福和道别才脱身。
　　最后在无人的拐角，纲吉被尤尼叫住了。
　　面前的少女犹豫着，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斗争，纲吉很有耐心地等候着，对女孩子宽容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这也是某只鬼影响他的。
　　拐角的阴影处站着伽马，那个位置既不会打扰到他们的谈话又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危险，在纲吉内心为伽马的尤尼控而好笑的时候，尤尼终于开口了。
　　“如果有时间的话，去爱琴海看看吧……”
　　尤尼欲言又止，但这意味不明的话却让纲吉一愣，面前的少女认真地看着他，“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反之亦然，有时候命运会给你另一种可能……”
　　虽然不明白尤尼的意思，但超直感告诉他这件事并非坏事，纲吉微笑起来，像个大哥哥般宠溺地弯下腰。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预言这种能力还是少用为妙，难得没有了大空的重担，我希望你能快乐幸福地过完剩下的日子。”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很幸福。”
　　尤尼看着阴影处的伽马微红了脸，那幸福的笑容久久印在纲吉脑海不曾散去。
　　想到自己的确没处可去，就依照尤尼的提示来到了希腊半岛旁边的爱琴海边，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大海，他的心情总会平静下来，就像看着记忆中某只鬼创造出来的海。
　　随便挑了一家临海的餐厅，已经彻底从彭格列繁忙工作中闲下来的纲吉觉得很全身都不自在，但随即鄙视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是被虐狂，不被压榨就不舒服？
　　“请问，我可以搭个桌吗？”
　　流利的英语拉回了纲吉的注意，他条件反射地替搭话的女人拉开椅子，看着对方被披散黑发挡住的容颜，总觉得很熟悉。
　　鉴于爱琴海这里是渡假圣地，所以他们这桌的两个亚洲人也没引起什么人注意。
　　“请给我一杯圣代。”
　　女人看都没看菜单，直接对着服务员点餐，然后拨开过长的刘海，对着因为看到她真容而呆滞的纲吉微微一笑，成熟中带着一种俏皮的天真，“难得可以看到这么帅的亚洲人，介意认识一下吗？”
　　小茜，茜，这个女人分明就是长大后的白茜！！！！
　　言语不足以形容纲吉此时的心情，他只能感受着心脏失控的跳跃，一下一下，有力微疼地撞击着胸腔。
　　自从知道白茜的灵魂也跟着彭格列指环一起毁掉的时候，他就对再见不抱希望了，所以他对十年前的自己还是感到羡慕的，白兰应该救活了白茜，他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而他却完完全全的没有了。
　　其实在指环毁掉的前一夜，他和GIOTTO交谈了很久，对于他想毁掉指环这种自私的做法，GIOTTO既没肯定也没否定。
　　GIOTTO告诉他，他们历代首领的灵魂已经被困在指环里几百年了，继续看着彭格列的繁荣毁灭又或是就此长眠他们都没有决定的权利。
　　纲吉想象着自己被困在同一个地方几百年的样子，有点明白了GIOTTO的意思，所以之后毁掉指环的时候也没太过悲伤，这样指环里的灵魂大概也自由了吧！
　　现在，真正见到白茜的时候，他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不由得微笑起来。
　　“初次见面，我是沢田纲吉。”
　　“你好，我是白茜！”
　　已经长大成人的女性散发着惊人的诱惑力，偏偏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甜点吃个不停，海面折射的阳光偶尔闪到她身上，让纲吉心里溢满暖暖的美丽。
　　——能够再见面，真是太好了……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白茜黑色的双眸闪现着算计，这让当初留下阴影的纲吉警觉起来，但超直感却没什么反应。
　　“暂时没有……”纲吉用这些年磨砺出来的谈判手段圆滑地回答。
　　“要不要去法国玩，不过必须偷渡，我最近逃家中，不能太张扬。”
　　白茜支着下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纲吉，嘴角的笑容一直没变，黑眸中他熟悉的不安分光芒闪烁着，“我觉得我们很合得来，搭档起来一定事半功倍。”
　　“偷渡？逃家？”
　　每念一个词，纲吉脸上温和的面具就碎掉一点，最后直接回到了当初面对那只阿飘时抽搐嘴角的样子，脸上心里全是满满的无力感。
　　“怎么样？要去吗？”白茜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给你10秒钟决定，我可是难得邀请人，不过你看起来挺合我的口味。”
　　纲吉还没反应过来，白茜就已经倒数到最后几个数字了，“3、2、1……”
　　“我去！”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看表的白茜就打破了旁边的玻璃，整个人和玻璃一起往外面的海里掉落。
　　纲吉一惊，也跟着跳下去，偶然回首间，一抹金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也看到了那抹金色下熟悉的面容。
　　——GIOTTO……
　　在落海的前一刻，他被人一把拉住，然后借助极细的长绳，他被带着从海上餐厅一路滑到该餐厅的后门游艇上。
　　纲吉认命地拉动马达，带着一上游艇就趴着挺尸的白茜离开了这座海上餐厅。
　　“没事吧，我们招呼都没打就开走了这个？”
　　纲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正常人，对作奸犯科这类事相当抵触，虽然他已经成了黑手党BOSS十年。
　　“没事，会有人善后的。”白茜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刚见面时的精明神武全成了泡影，不过这个样子的她才是纲吉认识的她。
　　“看样子偷渡是不行了，他们一定会特别关注那里的。”
　　白茜脱掉了鞋子，在纲吉特意放慢的速度下把脚泡在海里，“黑吃黑吧，找艘黑船混上去，不过，谁当饵？”
　　看着白茜直白望过来的目光，纲吉无奈地笑着答应了，好吧，他也不可能让一个女惦干这种事。
　　“你还真了解我。”白茜放松自己往游艇上一倒，注视着那将要消失的余晖。
　　“今天的夕阳很漂亮。”纲吉也跟着坐下来，享受此时难得的安静。
　　“嗯……”
　　1年后，所有熟识纲吉的人都收到了一张照片，一片看似无尽的鸢尾花海中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纲吉，女的是不可能出现的白茜。
　　他们两人依偎在一起笑得很甜蜜，两只交握在胸前的手上戴着一对闪烁着银光的婚戒。
　　至此，神秘的，突然在最辉煌时刻消失的彭格列十代目，前里世界之王在失踪了一年后终于有了消息。
　　至于收到消息的某些人哀嚎怨念没有参加他的婚礼之类的，就不关纲吉的事了。
　　他现在直到这一刻都很幸福，至于未来，那种事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