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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亡命天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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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国的刺客一波接着一波。
刺客武功一波比一波高强不说,暗器毒药更是花样百出,毒性更烈。
这些更是证明,老狐狸必要他性命才罢休。
江羽仙讨厌打架,不,应当说他不会打架。他一出手,对手必须死。
师父有不得在无寻山之外任何地方、任何人面前显露功夫的规矩,万不得以时必将看到的人亲手击毙。
他问师父为何,师父从不说。只说若他坏了规矩,师父就会亲手杀了他。
平时师父慈如父,打骂都不舍得伤了他。只是这一条,师父从来没心软过。他曾伴师父四处云游,每次用了功夫都会将在场的所有人杀个干净。
虽然至今也不知是何原因,但他一直遵守着。
就连喜鹊也只知道自己武功了得,却从未亲眼见过。
所以连着几日,江羽仙都是将刺客引到无人处,亲手全部解决。
但渐渐的,江羽仙察觉到不对劲,就连喜鹊也感觉到了。
江羽仙带着喜鹊躲在一棵高树的树权上,看着不远处正在交手的两波人马。喜鹊指着他们小声问,“少爷,你说那两队人马是敌是友?一边追我们还一边自相残杀?”
江羽仙沉吟不语。
这些天来,追兵越来越多。并在城里布下了无数眼线,还没等吃上一口热饭,就被闻讯赶来的刺客偷袭。所以他只能带着喜鹊往高山密林逃。
几天下来,江羽仙都是带着喜鹊东躲西藏,将杭州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游览了一番。饿了打野兔野鸡烤,渴了饮溪水,白天东奔西走,夜晚席地而眠……还要时不时提防无处不在的刺客追上来。
日子过得甭提多惊险刺激了。
此刻互相交手的人马绝对不是琼国内讧。
虽然两方都身着黑衣蒙面不见真面目,但琼国的刺客是王室专用的大内高手,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而且虽是一身黑,衣领袖口上绣着的琼国王室的标志。而另一方则是普通的夜行衣,且武功招式杂而乱,一看就知是被雇佣的江湖杀手。
而且,江羽仙感应到了,在暗处同样潜伏着另一批人马。
江羽仙轻笑着拍拍喜鹊的小脑袋,“让他们打,我们走。”
喜鹊点头,被江羽仙带着施展轻功无声飘走了。
……
一落地,喜鹊就傻眼了。
他看着江府自家小院里那大片的花,呆呆地望着已经推门走进去的江羽仙。刚想喊少爷却担心被江府的人听到,赶紧跟进去,关上了门。
“少爷!咱回来干什么?”喜鹊边问边打量着房间四周,却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房间里的摆设一样也没变,只是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有被翻找的痕迹,连床顶床底都没放过。
喜鹊再次傻眼。“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在找东西吧。”江羽仙坐在梳装台前拿起自己的几盒胭脂,庆幸道:“还好这个还在。”
“找东西?找什么?”喜鹊不明白了,少爷鲜少回来,有什么东西可找的?
江羽仙嘻嘻一笑,以袖掩面羞涩道:“肚兜、亵裤,能证明我是女子之类的东西呀。”
喜鹊嘴角抽了抽,刚想开口却被江羽仙打断,“喜鹊儿,你快去烧热水,少爷要沐浴更衣。”
喜鹊还是不放心,“少爷,刺客追来怎么办?”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一时半会找不到的。你快些去,我还有正事要办。”
喜鹊不再废话,快手快脚地烧了一桶水,侍候他沐浴更衣。
待一切妥当之后,江羽仙让喜鹊把衣物细软收拾了,在这里等他回来。
喜鹊虽不知他去哪里,但还是听话地留下了。
入夜后的江府甚是热闹——因为是严堂秋为长子办满月酒的日子。
席中宾朋满座,欢声笑语,好一派喜庆的光景。
严堂秋已年过不惑,与严江氏成亲多年却无子,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女儿。这儿子还是二姨太生的。
严堂秋今日甚是高兴,不断与人敬酒寒暄。
他这辈子有两大理想。一是有万贯家财,富甲一方,立于万人之上;二是子孙满堂,后继有人。此刻全都达成了,如何让他不高兴?
就连严江氏给他摆了臭脸他都不介意了。
他敬完酒,乐呵呵地在主桌旁坐下,身旁的二姨太抱着小孩凑过来,柔柔喊道:“老爷,你莫要多喝,对身子不好。”
这二姨太本是杭州花柳坊的头牌,柳眉凤目,长相自是不俗。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玲珑小巧,温柔婉约。一直被严堂秋秘密养在外头。直到江氏易主,生了孩子,她才被接进主宅,做起了姨太太。
严堂秋哈哈一笑,大手一摆,豪放道:“无妨无妨,今日我高兴,当然得多喝!”
还伸手逗逗襁褓里的孩子,时不时和二姨太调笑几句,好一幅合家欢乐的温馨画。看得一旁的同为女人,嫁入严家十几年,却从未享受过丈夫如此温存的严江氏咬牙咬出了血,桌下的一双手几乎将丝帕撕裂。
但谁教她生不出儿子!
这时江管家走过来,低声对严堂秋道:“老爷,准备得差不多了。”
严堂秋微微点头,站起身,走到席中央,举杯朗声道:“诸位——”
席中宾客都安静下来,看着他说。
“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来严某为小儿所办的满月酒席,严某不惑终得一子,实则是老天开眼。严某先干为敬!”话罢,举杯饮尽,诸位宾客也贺喜干杯。
严堂秋刚想再开口,却听“唉呀!”一声娇呼,脸色微变。
众人也寻声望去,只见一条欣长的身影从走廊缓步而出。
那人着一身白如雪的长裙,长发盘起,插两支金钗一朵白色的牡丹花,未着妆的瓜子脸少了一份妖艳,多了一份青涩。手腕脚腕上系着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叮铛铛地响着。
纵然他在这大喜的日子穿一身白,也抵不过他美得不似凡人的容貌。他美得太过招摇,让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天下这等美人屈指可数,得以一见论得上运气好。
严堂秋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才勉强笑了两声,“原来是羽仙啊!你怎的现在才到?”
严堂秋往外边送出江羽仙被送到苏州别院静养的消息,却没人知道其实江羽仙还在杭州。他看着江羽仙袅袅走来的模样,心下大骂那群没用的废物,竟然还没把这妖孽除去!
可严江氏的脸色却是好了很多。
她虽然不喜江羽仙疯癫无常,不知礼数,但现在她却巴不得他再疯癫些,好搅得这场喜筵乱成一团。
江羽仙走到严堂秋身边,以袖掩唇,轻轻一笑,刹时风华无双,“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姑父切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