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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卷六 ...

  •   刺耳的铃声划破了清冷的空气。

      “叮铃——”

      夏实被吓了一大跳。她快速从书房中跑到起居室。
      她忐忑着。
      会是谁呢?
      爸爸?妈妈?笹田?多轨?
      亦或者……

      男孩温柔沉静的笑容在眼前闪过。
      又哑然失笑。
      怎么可能呢。

      她抱着不带奢望的期待心情接起了电话。
      “你好,这里是宫原家……”
      “夏实吗?我是纯。”
      “啊,纯么……”
      是笹田啊。听到听筒那头传来的欢快女声,夏实心里有点小小失落,又马上调整过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啊……夏目他,根本没有自己的号码吧。
      “啊拉?在等待谁的电话吗?口吻有点失望呢。”
      “没有的事。纯有事吗?”
      “嗯,下星期我们打扫校园的事没忘吧?那个,能不能在到学校的时候……”

      两个人在讨论完正事后,又漫无天际地胡侃了一段时间。事实上,是一段有点尴尬的聊天方式。大多时候是由笹田在大段大段地讲述,换来夏实慢腾腾的几个语气词表示她在听。而话题快完结的时候,她又会在笹田想要说再见时挑起另一个话题,于是继续了之前的对话。一会儿后,笹田察觉出了不对劲。通常的夏实,应该是由于生涩少语的缘故,会尽量快地结束电话的。
      “你……怎么了?”她坐正,隔着电话郑重问。
      “欸?没什么啊。”不像平时的语气。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嗓音的颤动,可是尾音克制不住的上扬语调出卖了自己。
      “这不是平常的你哟。夏实你不想挂电话吧?”
      “……”被捂热的听筒中只能听到对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猜对了吗?”
      “……”
      若不是因为那头传来的杂声,笹田险些以为是信号问题。
      夏实似乎犹豫了很久,总算下定决心。
      “那个……纯……”

      家里恢复了之前的静谧。笹田哈哈笑着说“不用害怕啦”便放下了电话。于是这又是一个人的世界了。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声在这块空间被无穷地放大了,而空落落的肚子的尖叫声传到各个角落,被冰凉的墙壁吸收了干净。她打开冰箱,却发觉里面比自己的肚子还要空荡。

      重新回到书房,把自己蜷缩在书桌下。。

      明明是习惯了的场景。
      父母不在家,自己定外卖的生活。她厌恶起那始终油腻的汉堡,和永远涨开的拉面。可是肚子还是在抗议着。

      那么让我睡去吧,直到世界终结。她恹恹想着。

      模模糊糊快睡过去的时候,尖锐的铃声再次响起。
      女孩慌忙钻出来,不小心敲到了书桌。捂着疼痛的头,跌跌撞撞地接起电话后,里面是一片茫然地“嘟”音,而铃声依旧执着地响着。

      她这才分辨出这是门铃。可是,可是今天还没有叫外卖……

      恐慌再次席卷而来。
      父母不到时间是绝对不会回家的,门外的到底是谁?

      她跑到楼上的阳台,踮起脚往门口望去。
      昏暗的灯光下,是个有点熟悉的身影。似乎朝这里望了过来,然后再次摁下了门铃。
      夏实有些恍惚。

      是他吗?
      是他。

      “呃,笹田打电话给我……”夏目挠了挠头对夏实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她说,你一个人在家不太好……”
      然后尖声说“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孩一个人在家”,催促他赶过来。
      夏实不用细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脸蓦地红了,连忙摆手:“啊,那个,没关系的。夏目君不用管我,我正打算叫外卖哟。”
      “越是这样说……”男孩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被一通电话匆匆叫来,路程太短都来不及组织好语言。在听到女孩说要叫外卖时,他脑中的小灯泡一亮。
      “宫原同学还没吃饭吗?”他望着不知所措的女孩诚挚邀请:“要不要到我家来?”
      “……呃?夏目君的家?”夏实干涩地重复,一脸不知所以然。
      “嗯……不过,应该说是塔子阿姨家啦,我现在寄住的远亲家。”他抬头再次看见那座没有人气的大宅。在这附近算是有点小气派了,可是一个人的话,未免太寂寥了些。
      于是,他再次邀请:“那么,来我家吃晚餐吧?”

      塔子惊讶地看着站在夏目后的女孩。朴素的打扮,内敛的气质。毫无疑问,是个老实本分的女孩。“哦呀哦呀,是贵志的女友吗?”
      夏目的嘴角正抽搐着。他在来的路上才想起没有和塔子阿姨商量过。
      对于这件事,他好像莽撞了……
      “不是的……她是同学啦同学。真抱歉,塔子阿姨,我擅做主张了。”在女孩鞠躬说“打扰了”的时候,夏目不好意思地说。
      “能不能把她留下,吃顿晚饭呢?”

      “……当然可以。真是非常欢迎你的到来啊。”慈祥的妇女走上前搀起女孩的双手。“我是塔子,是贵志的家人。”
      “我叫宫原夏实……你好。”夏实生涩地回应。
      “叫你夏实可以吗?请进吧,让贵志好好招待你。”她从善如流地牵着女孩走进屋子换鞋。
      “其实,还是挺乐意看到贵志任性的呢。”塔子温润笑着递给女孩备用拖鞋。
      “作为家人来说,他太拘谨了呢。”

      夏目家和自己听说的一样,一对平凡温柔的中年夫妇,夏目自己,和一只大胖猫。
      在跨进夏目卧室的时候,那只突然窜出的大猫着实吓着了她。在夏目抱怨着“啊啊猫咪老师真是的,又弄乱了书桌啊”,她总觉得猫咪用揶揄的目光瞟了她一眼。
      “猫咪老师……好奇怪的名字啊。”
      满屋子都是男生独有的气息。她的脸更红了。
      “夏目君起的吗?”
      正在和猫进行眼神交流的夏目起身:“严格地说,应该是他自己起的……”再次斜视了猫咪。
      不太理解夏目君的意思。夏实耸耸肩,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
      都是很温柔的人。
      餐桌上,塔子关切地询问夏实的事。
      “父母不在家么……”她露出了然的神色,也没有多问,而是转换了话题。
      猫咪老师在一旁啃着烧鱼,眯着眼一脸享受。
      滋只是温存笑着享用自己的晚餐,夏目偶尔帮夏实回答几个问题,更多时候只是默默听着两个女性之间的交谈。
      很温馨的场景……曾经在那栋冰冷的建筑物中出现过。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在父亲还没当上院长的时候。
      在母亲还没当上护士长的时候。

      在自己刚学会绑鞋带的时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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