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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九衢尘欲暮 ...

  •   枫叶描金的请萜上:美丽的蔷薇公主,今晚务必赏脸,来鄙府,赏一种叫蔷薇的花儿。并附上一朵如您红唇般娇艳的蔷薇花朵。
      ——远国的王子 安莫洛

      青烟,看着这花哨的请萜,还有一朵玫瑰……差点没笑晕过去,这安莫洛也太俗……也太现代化了吧!不过,看在他把这花叫蔷薇的份上,因为她就是喜欢把玫瑰当蔷薇,在现代如此,就算到了古代,当然也如此。那么她今晚就会会你这个孔雀男,呵呵,想不到这古代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人,这日子是要开始新奇起来了吗。
      随手,把这精致的请萜,放在紫檀木桌上,跷起二郎腿……嘴角,悠哉游哉,很惬意地笑着。
      金桃呢,时不时的偷瞄着那张请萜,又偷偷瞄了下从收到着请萜后,就笑得奇怪的青烟。
      扁了扁嘴,不屑地冷哼,不就是一张请萜,有必要笑得这么……讨厌。

      …… ……

      夜幕悄悄降临,新月如勾,淡淡的荧光,有着安详,恬静的力量。

      “恪,你可回来了,我可真是望穿秋水啊!……”好听的声音,响彻夜色。

      “呵呵,莫洛,你这汉语现在讲得可真是溜啊!几年前,你还磨磨牙,把我的耳朵折腾地够恰,这次回来,听起来,还真享受极了!”温和的笑声,柔和了夜的清冷。

      安莫洛,回他一个非常得意的笑容,又问,“这次是要呆多久?”

      “过了重阳就回蜀地。”一丝无奈,沉沉地浮现在他的脸上。

      “这么快?是因为太子,长孙无忌他们吗?你都已经离得这么远了,他们还不放过你?”记得当年他之所以跟恪认识,就是恪被太子的人追杀,碰巧遇上了他跟风墨出外收帐,然后他竟然死死抓着自己的新买的百鸟衣……而他害他就这么损失一件宝贝,所以这人必须活着,赔他银子……于是就这么缠下了孽缘。

      “只要我活着,太子就会不断派杀手过来!”他的眼神一黯,这就是帝王家的无奈。

      “你啊……如果听我的话,过着美人,美酒相伴的糜烂生活,做个逍遥的王,我保证他们理都不理你……可是你偏偏该死的,那么多管闲事,什么事都做的这么完美,他们不嫉妒才怪……”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如果为了苟且活着,而不理百姓的疾苦,那我宁愿去死,我不愿像他们说的,有着暴君的血脉,会是个残暴,沉迷玩乐的人……”

      “是!是!你是个贤明的吴王!不过你那个太子哥哥,实在有够离谱……你知不知道,他最近竟然迷恋男宠,我看啊,江山要是交给这种人,非得玩完!”安莫洛,脸上满是不屑。

      “我听说了,所以这次回来,也是想趁此做个了结。”他已经厌恶了每日刺客环绕的日子,也厌恶了每餐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吃下去的就是毒。
      “哎,现在朝中,为了太子的事,可真是闹得欢呢,还有那个李泰,心计真是越来越深沉了。”
      “你呢?这几年,那边还是不放过你吗?”对方,突然截声问道。
      “我?还不是老样,也跟你差不多,时刻准备被人谋杀掉。”安莫洛,说得淡漠,但其中的辛酸早已容括其中,怎么一个‘老样’能结束?

      双人对视着,突然大笑起来,“哈哈……人生得一知己足以……”笑得无奈,却又放纵,他们怎么个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有家不能回,难免也就惺惺相惜起来。

      笑极了,停顿下来,更是多了一份深深的寂寥。

      “对了,这次怎么没看到墨鸦,断雪,朴封?”安莫洛,好奇地问道,他们三个可是形影不离跟着他们的主子,尤其是几年前那件事后,更是离谱地跟着。

      “回长安的路上,他们受了重伤,我把他们留在路了卿的绯月馆,然后坐绯月馆的马车回长安的。”
      绯月馆?安莫洛,一愣,他当然知道这地方,这个地方名声太大了,就算他非唐都人,也知道,这天下有个叫江湖武林的地方,绯月无痕,绯月馆的主人,天下没有他不敢保的人,在他那,是最安全的,只要是有绯月标记的,就代表了——此物归绯月馆所有,只是能请动绯月馆的人帮忙,如登绯月,难。

      安莫洛,眼里一亮,恪能请动他们?那么以后他把那些宝物借他们的绯月标志,可以杜绝那些坏事的人——他忽的睁着碧绿色的眼珠子,一闪,一闪,深情地看着恪,悠长地一笑,讨好般问道,“恪——你是怎么请动绯月馆的?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我晚上就介绍个美人给你认识!我今天看到了一个极有趣的女子!”可爱的小狗般的,讨好着。

      “你这猎艳的心态,还真是不改!”对方啼笑皆非地看着他。

      “呵呵……美人如花,当然要多疼惜,疑?你转移话题,快说啦……你怎么请得动他们?要不你告诉我,怎么样可以借用他们的绯月标志?”碧绿色的眼里,就像看到了闪烁的金子般,不断地央求着。
      对方,只是笑,终是抵不过他的难缠,说了一句,“是他们自己帮我的!”

      啊?怎么会是这样的答案?安莫洛,碧绿色的眼珠子满含着失望,虽然知道恪在民间的向来受好评,但,能让绯月馆自主帮忙的,可是天下绝无的好事……啊,对了?……

      “恪……下次跟他们介绍一下我,好不好,就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拉着恪的衣袖,摇摆着。
      “知道了……”对方无奈的笑着,这人,还是如以前一样,死要钱,谈起钱什么面子都不要,不过,如果没有他的死要钱的性格,他也怕活不到现在吧……

      “哈……你答应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记得为我搭线,我们快走吧,里面什么都准备好了呢!艾碧,蓝袖她们还准备了你最喜欢的云裳舞。”

      两个人,边说边笑,高大的雕花窗棂拢着月光,淡淡的潜进室内,进去里面,来自西蕃的砂石木,紫褐色的光泽,如同鸂鶒鸟的羽毛一般漂亮。

      …… ……

      青烟一身白色的绸纱,金桃依旧是绛紫色的唐装,两人,走过青石路,没几步,就到了波斯邸。

      把请萜递给那守门的人,就见他迅速地消失在他们两个人的视线。

      青烟,转头打量着波斯邸,林茂竹秀,幽静清雅,不知名的湛紫色,月白色的小花,浅浓相间,随意滋长,碧绿的枝叶,娇俏的伸长,凤尾竹依着墙角,薄叶零碎的投影在白墙上,而回廊上亮起了迤俪精巧的六角宫灯,点缀得更是如梦如幻。

      而绕着水池的走廊上竟然还铺陈着色彩鲜艳的波斯地毯,以九瓣莲花为主调,缠枝反复交杂,嫣红的边角,一直延伸,向似要透到无边尽头,给这个本来就精致的回廊,更是添了雍容华贵的感觉。
      青烟,微微赞叹,主人的匠心,确实让人惊艳。

      “呵呵,美丽的蔷薇公主,还满意你看到的吗?”略带轻佻的声音,含着春风般的温暖。

      “很美……很风雅……”青烟,对上声音的主人,微微走神,对面的人,深邃的碧绿色的眸子,藏着狐狸般的狡黠。还有不似波斯人曲卷的金发,是笔直的黑发,这让青烟破为惊讶,也不能说是胡人,上扬的眉形,鼻子和嘴唇轮廓鲜明,却又不张扬,反而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起来优雅而柔和,这人不似波斯人,倒是有点像“混血儿”融合了中原的特色,温文尔雅气质,但却又轮廓深刻,但——他的眼神凝视着自己,未免也太直白了,就像自己是他看中的猎物,他在慢慢欣赏。

      青烟,对于这样的眼神,向来都是直视回去,瞪大了凤眼,狠厉看着他,似乎在说看什么看。

      对面的人,似乎被青烟的眼神逗笑了,嘴角浮上形状优美的笑容,让他的脸顿时生动起生动地如流光拂面。

      “呵……在下安莫洛,敢问蔷薇公主尊姓大名?”
      “我就叫蔷薇!你不都在叫了么。”青烟,撇了撇嘴,翻了下白眼,他都已经帮她取了名字,还问什么。
      “……在下是不知小姐贵姓,才如此称呼!”安莫洛,好笑地看着青烟的逗笑的表情。
      “所以小姐可否告之?”安莫洛继续问道。
      “你,在长安呆了多久?这官腔倒是说得很圆正!”
      “呵呵,过奖了,在下,五年前才来到唐都作为一名质子……”安莫洛,嘴角依旧如沐春风,只是眼神一闪而过的阴郁,让青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质子?何国?”青烟疑惑地看着他。
      “呵呵,小着呢,小到尊贵的蔷薇公主,不曾耳闻过。”
      “你不说,我更加不知道。”
      “西夜国!怎么样听过没?尊贵的小姐?……”安莫洛,随意说出个自己曾经途径过的地方,那小国,可真小,人也不几百人。

      “西夜国?王号子合王?”青烟错愕地看向他,那不是西域三十六国里的一个?

      安莫洛,似乎惊讶她知道,眸光顿然一亮,却又似乎想掩饰般,微微颔首,“是的,王号子合王!”声音里没有太多的热切殷勤,倒是有种失落。
      “你们要在这讲到何时?”金桃,突然出声道。
      而安莫洛这才吃惊地看向他,好俊美的少年。
      “你急什么?不是说自己不想来,这会儿,倒是比我还急!”青烟,瞟了瞟他。
      金桃,喏喏地缩了一下,无辜的看着青烟,他肚子饿嘛,而且他讨厌这个人。
      “好吧……好吧……不要每次这么看着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青烟,嘴角隐隐抽动。
      而安莫洛,眼悠地一眯,看向那俊美的美少年。
      金桃似乎察觉到这莫名其妙的视线,转过头,看向视线的来源,正巧跟安莫洛对个正着。
      安莫洛尴尬的转过头去,不敢相信,自己跟一个少年吃醋,急忙出声道,“走吧,这夜宴要开始了!
      甩甩头,仓促地走到前头带着他们往一扇雕花大门走去。

      丝竹乐音,像是浸了水的丝绸,滑润地流淌在耳际。

      跨门而入,夜明珠不可思议光的亮光笼罩着大厅,婉转缭绕的轻烟漫雾,似丝镂雕琢着空间,轻轻的拂过染粉的纱帐。

      几个云裳飘荡的美人,舞动着双臂,长袖随风而起,璎珞,铃铛配合着舞姿,发出清脆的声音,令人痴醉。

      但,看到,斜躺在虎皮上,慵懒地撷着夜光杯的男子,青烟猛地愣住了,是他?

      而,那男子,看到青烟,眼里,刹那间浮现着惊喜,竟然情不自禁地,翻身,赤足向青烟走去,如虚空里走出来的人影,那气魄,让周遭顿时静止了……

      他恍惚地着眼,手指轻轻勾起青烟的下巴,良久……才吐露一句,“真的……是你?”声音,浓浓的迷离,虬龙金边的黑衣,狂放不羁散开了半截。

      他还嫌不够似的,嘴角竟然如餍足的猫,舔了舔红唇,令在场的人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好挑逗。

      青烟,亦呆呆地看着他,这人完全不同于白日的温和,此刻的他就像邪魅的男子,凌厉地让人忘记了呼吸,微熏的醉意,使得这个人,仿佛梦幻一般不真实。

      而迎面而来的呼吸,带着温热,让她的心莫名其妙地颤抖——这是个危险的男人。

      安莫洛吃惊地看着这两人暧昧,但,他看向对面的男子醉意盎然的样子,突然像想到什么,不尤怒呼道,“该死!你一定是喝酒了!……”不对,恪他知道自己不能喝酒,疑?那不是琉璃盅?难道?安莫洛,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一个疾步,把案几上蓝色的琉璃盅摇晃了一下,脸,顿然扭曲,心疼地把琉璃盅抱在胸口,嘴角颤抖地着指着那个一脸绯红的他,骂道,“你……你……竟然把这么珍贵的‘千珍露’当水一样喝掉。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银子,多少心血才弄到手的吗?还发起酒疯……”。安莫洛,心里心疼得要死,他自己都舍不得喝上几口的千珍露,那可是楼兰的的珍品,以楼兰的孔雀河的源头水为酿,酒色红如血,味微甜涩,入喉润如凉丝般清爽,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年代珍藏越久,酒色越醇,后劲越强,而那盅酒可是珍藏了百年,如此稀有的东西,要不是楼兰的酒官——月柒大人,跟自己有点交情,这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到手?可是……竟然被他这么个浪费掉了!

      “呵……?是吗?这水真甜呢,可是怎么办,我都喝光了……”对方邪魅挑眉笑着,沙哑的声音带着挑衅。

      安莫洛,翻着白眼,酒果然误事,瞧瞧他,只要不小心喝了酒,就变了个人,蛮不讲理,看吧,看吧,等会非弄出点什么,他是不会倒的。
      果然。
      就见他,竟然指着青烟,邪魅地笑道,“今晚……就由你来伺候本王!”
      …… ……
      安莫洛,手颓然地扶着额头,因为他看到对面的女人,眼里的杀意了……兄弟!不是我不帮你,谁叫你喝了我都没喝几口的千珍露,而且……还没品地当水喝……

      金桃,猛然后退,骇然地看着那个敢不知死活地说出这话的男人……真是勇气可嘉啊!偷偷瞥了眼青烟,呃……满眼的杀意,可为什么在她笑?而且笑得如春风拂过大地般,盎然春意?

      而青烟呢?心里咬牙切齿,好你个伪君子,当我是什么?古代的青楼妓女么?我倒要看看你,你是要我如何伺候你,本王?莫不是还是个王孙贵族?心里冷哧一声,悠然,脸却妩媚地风情一笑,便触到他惊讶的目光,凤眼,更是如剪水明眸,含着雾气氤氲的朦胧,楚楚道,“贱妾是有夫之妇,岂可一女侍二夫……更何况,贱妾又如何向吾女交代……”

      而对面的人,一听青烟如此说,脸色顿变,像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般,后退一般,恍惚着神色,呢喃道,“女儿……么”

      安莫洛,眼帘颤动,责备地看向木然着脸的风墨,以眼询问,怎么回事?
      风墨,依然木然无声色,忽视着他,安莫洛,抽动着嘴角,今晚这些人都是存心要气他么?

      突然,安莫洛的耳际传来冷酷的声音。

      “那又如何……本王,只要杀了他们,你就不用向任何人交代……”

      安莫洛愕然地看向他,他在说什么?什么时候他也会如此血腥?这真是他认识的李恪,何时如此霸道?这几年没见,这日子难道真磨灭了他的本性?

      青烟翻着白眼,幼稚,照她看,这古代的王孙贵族,都是些自以为是,把别人当垃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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