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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楔子 ...

  •   夏末秋至,天气依然让人热得难以忍受,连知了也识趣的停止了聒噪。往日晴朗的天空笼罩着一层层黑紫色的云,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压抑得人透不过气,让人不由得心头添上一丝阴霾。
      在中国北京的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里,有三个人正凝视着一株含苞待放的紫罗兰。
      “梦,你说这紫罗兰花开了就可以实现我们五个愿望,是真的吗?”白羽雪好奇的问着,盯着这朵紫罗兰左看右看,一脸啧啧称奇的样子,却是满脸的不信,“别是师父他哄你的吧……”
      那个被叫做梦的女孩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花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有些不确定,脸上露出了一丝怀疑。也是,这种只限于童话传说里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在现实世界呢?就算这是一向算无遗策的哥哥说的话也不能让她尽信。
      房间里的第三个女孩用手撑着脑袋,嘴角微微一勾,道:“那怎么可能!我们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千血影的预言出过错。你说是吧,梦?”
      说着,那女孩转头看向叫梦的女孩,见她没吭声,目光便自然地落在了白羽雪身上。她看着白羽雪满脸的不以为然,也不生气,了然道:“也是,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你不信倒也是正常,若不是我们亲眼见证了那么多次,怕也是不会信的。”
      也算是巧,第三个女孩的话音刚落,那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雷声隆隆,闪电夹杂着雨点从云端落下,空中劈出一道细长的裂痕,雪亮的强光衬着漆黑的阴霾天空,世界好像被突然撕成了两半。
      三个女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吓了一跳,白羽雪拍拍胸口,舒了口气:“真是的,吓了我一跳。话说今天天气怎么那么差,明明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个大晴天才对!”她不自觉地抱怨着。
      梦瞥了雪一眼,看了看窗外磅礴的雨势,有些突兀地开口:“一年前那一天,好像差不多也是如此吧……”
      雪满脸茫然,不知道梦在指哪一天。而另一个女孩,与梦一起长大的叫李羽陌的女孩,则抿了抿唇,眼神变得有些伤感。
      她当然知道梦所说的是哪一天。一年前的那一天,同样的乌云蔽天,同样的大雨倾盆,而那个人永远地离开了她们。而那人,就是刚刚她们谈到的,梦的亲哥哥,雪口中的师父,千血影。
      当年的千血影,准确的来讲,是个神棍。一个说什么什么准的神棍。
      可惜,天忌英才,年方二八就钻到坟里等别人孝敬纸钱了。
      记得那天,某神棍登上飞机之前一脸高深莫测地对着一脸不耐烦地梦道:“吾推算到吾此去必有大劫,若是此番吾不能逢凶化吉,可打开锦囊求取对策。万万不可提前打开锦囊,切记切记。”然后就拎着行李箱登上了飞机,留下捂嘴偷笑的梦和陌两人。那时的梦还在心中暗暗吐槽着哥哥神神叨叨的毛病又加重了。
      但是当被电话铃从深夜吵醒,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噩耗时,两人才想到自他们认识以来,千血影的预言从来没有无的放矢过。
      一场天气站没有预测到的特大雷雨,让驾驶中的飞机坠入海中,无人生还。
      和陌手拉手站在一片肃穆的葬礼上,看着屋子里垂泪的人,梦两眼茫然。
      最亲近的人就这么走了,明明前一天还在一起说话,还一起吃了午餐。
      看着身边红了眼眶却强忍悲伤的陌,听着人们对她们说着“节哀顺变”之类的话语,如此现实的一幕幕摆在眼前梦却还是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就好像哥哥只是像以往一样去出差,也许明天,也许等上一两个星期,他就会像以往那样拉着行李站在家门口,自然地说:“我回来了。”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千血影的确死了。被迫接受这个事实后,梦消沉了很久才想起所谓锦囊的存在。
      拉着陌一起打开锦囊,里面的留言却让梦忍不住当场把纸条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千羽梦,李羽陌:
      当你们看到这个字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原因是飞机失事。
      羽梦不要激动,仔细听我说。
      三个月以后,一个叫白羽雪的女孩会来找你们。请告诉她我死亡的消息。
      我房间窗台上的那盆紫罗兰,不要扔掉,不要送人,每天要浇200毫升的水,保持充足的阳光和空气。在今年的中秋节来临那一天,梦你一定要和陌还有雪一起呆在我们以前住的那个四合院的客厅里,记得带着那盆紫罗兰,它会开花。
      紫罗兰开花之后会变成花神,她会满足你们五个愿望。
      一定要许愿离开这个世界!因为明年的第十四天会是世界末日!
      爱你们的
      哥哥
      梦咬着牙,从垃圾桶里又把字条拣出来,展开又认认真真地逐字逐句地推敲着一字一句,仿佛是想要在字里行间找出什么似的,但是最终却只是徒劳。
      她不明白的是,信上明显可以看出哥哥预见了他自己的死亡,可是为什么他却没有努力去避免死亡的发生呢?
      千血影出事三个月后,那个叫白羽雪的女孩果然来了,还自称是千血影的徒弟。白羽雪知道她的师父死了,不禁呆住。而这时梦和陌才通过白羽雪的解释了解到,千血影和白羽雪是通过电脑认识的,虽然认识的方式却并不算正常。大概说起来就是千血影一开始单方面地侵入白羽雪地电脑,在那里留下信息,白羽雪出于好奇回复,于是两个人渐渐熟悉起来。熟起来以后,白羽雪便嚷嚷着要学习千血影的电脑技术,自作主张地拜了师。
      白羽雪之所以能找到千羽梦和李羽陌,是因为她收到了千血影突然发来的联系地址。早就想和师父见面的雪马上找了过来,却没想到她要找的人已经死了。
      也许是因为有了共同的联系,雪很快就和梦和陌打成了一片。在听梦说了字条的事后,雪也表示很有兴趣,决定按照字条的指示,在中秋节那天和梦和陌一起在四合院等待所谓奇迹降临。
      梦想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不由得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纠结已经过去的事情。她偏了偏头,望向窗外,不由得皱了皱眉:“真是糟糕的天气,今年的中秋,怕是看不到月亮了。”要是哥哥字条所预言的全部属实,那么这可就是她们三人在这个世界度过的最后一个中秋节了,却偏偏看不到月亮,真叫人有些遗憾。
      雪跟着叹气:“管什么月亮,在这里干坐了那么久,我都快无聊死了。”
      四合院里早已新住了人家,不过恰好中秋节他们要去亲戚家过,这才让千羽梦三人说服了房东进了屋来,不过被要求不要动房间里的东西。
      三个人有些失策地什么娱乐设备都没有准备,屋里的东西不让碰,外面天气糟糕又出不去,干坐在这里难免无所事事。
      陌想了想,道:“不如我们再讨论讨论怎么利用那五个愿望吧。”
      雪听了不禁哀嚎一声:“哎呦,老大,这几个月我们都讨论了多少次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要我说,要是真有那什么劳什子的能实现愿望的花神,我就先一口气许上四个愿望,然后第五个愿望就是再要五个愿望!这样就要有什么有什么了!”
      梦听着,忍不住笑起来:“哈,要是真的可以的话我也想试试这样。不过要是和金斧头银斧头的故事那样,贪婪的人最后什么也没得着那可就惨了。我觉得我们还是老实点比较好。我哥哥已经为我们指定了一个愿望不是么?让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后面还有四个愿望……”
      “等等!”李羽陌突然皱起了眉头,“好像我们之前忽略了什么。如果这个所谓的花神真的什么愿望都能够实现的话,那我们就可以把‘停止世界末日’作为一个愿望来拯救所有人了,我们也不用离开了。但是问题是那个花神会让我们钻这么大的空子么?”
      “哼哼,亏得还有人不傻。”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
      三个女孩一惊,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只见之前紫罗兰所在的地方光秃秃的,只剩一个装了土的花盆静静的呆在那里。而花盆的旁边,站着一个只有五寸的紫衣女娃。女娃的皮肤白嫩嫩的,眼睛大而明亮,只是小巧的嘴巴紧紧抿着。她衣服的纹理极细腻,却又不让人觉得花哨,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然而华丽的衣服穿在女娃娃身上却多了一份稚气与活泼。
      女娃娃两只小手背到身后,很努力地装出威严地模样,可惜却是徒劳。
      梦陌雪三人看着小花神,感觉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虽然她们被吓了一跳,但那看到小花神那一本正经却怎么看怎么可爱的样子时都忍不住乐了。白羽雪上前捏了捏女娃娃的小脸蛋,笑道:“你就是花神?长得真可爱。”
      女娃娃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说不清是因为害羞还是生气。接着她一甩袖子,别过脸去哼了一声:“我就是花神流萤,你们有什么愿望赶紧的说!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们给我许个什么‘我要一千个愿望’之类的愿望,我可就什么愿望都不准你许了!”
      梦点了点头,她本来也没想干这种缺德事来着。
      “对了,流萤,”雪想起花神之前说过的话,“你之前说的‘亏得不傻’是指什么啊?”
      “这还用说?”流萤有些奇怪地看了雪一眼,却还是耐心提示道,“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
      “在讨论拯救地球……”,雪玩笑似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没错,”小小的花神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就凭你们现在所有的愿望,加起来的愿力还比不上拯救地球所需愿力的零头。而按照你们所持有的愿望的愿力,你们每拯救一个人便要消耗一个愿望。这样算下来,你们顶多顶多……”
      她伸出自己的小手张开,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拯救5个人。”
      三人陷入了沉默。
      虽然她们并不知道所谓的劳什子愿力是什么,但流萤的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
      仅仅五个名额,连她们的亲人朋友都无法全部保住,更别说什么拯救世界了。
      而这五个名额中,有三个是留给她们自己的。这世上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毕竟还是少数,至少她们三人都不是那种人。
      三个女孩都有各自的交际圈,也根本无法分配剩下的两个名额。而唯一和她们三个人有共同交集的就是已经去世的千血影……
      想到这里的梦看了看托着下巴好像在思索什么的陌,又看了看眉头紧锁的雪,转头对着流萤张了张嘴,却又犹豫了一下,默默地垂下了头。
      “流萤,”一直想着什么的陌抬起头,“可以问你几个问题么?”
      “嗯?”流萤看着陌,点了点头。
      “你……认识梦的哥哥千血影么?”陌紧盯着流萤,不放过她一丝神情。
      一旁的梦猛地看向陌,神色中带着惊讶,而另一边的白羽雪则好像早就料到似的,抿唇看着这边不置一词。
      流萤撇了撇嘴,无奈的笑:“你觉得呢?要不是认识他,我会在这里么?”
      陌再紧接着问:“其实千血影没死,对吧?”
      流萤黑色的眸子里快速地闪过一丝惊奇,不过这一闪而过的情绪又很快被她隐藏了起来所以谁都没有看见。只见她挑眉,反问道:“你说呢?”
      “不能告诉我么……”陌喃喃着,眼神从沉思逐渐转为坚定,“那么,可以许愿让不知生死的人复活么?”
      “陌!”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梦当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抓住陌的右臂对她摇了摇头,“不能这样,我们应该留着剩下的两个愿望,让别的人和我们一起离开!哥哥他……已经死了,我们没必要为了他浪费愿望。”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但是最后的一丝哽咽却暴露了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傻瓜,”陌转过身来看着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千血影可是唯一一个我们三个人都认识的人,没了他怎么行?现在也就只有他可以让我们三个都同意了。”
      梦不禁转头看向雪,发现她的眼圈有些红。雪掩饰般擦了擦眼角,又对梦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嘛,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推脱了。我也很想复活师父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梦沉默,她觉得自己太矫情了。明明她自己也想着复活哥哥,结果得了便宜却还要别人安慰自己,实在是太不该。想着,她的思路便重新回到了许愿上来。她回想着她们三人曾经进行过的一些对愿望的讨论,问流萤:
      “那么,如果在【离开这个世界】这个愿望的前提下补充条件,比如说一起魂穿到现代社会,能不能只算作一个愿望?”
      之前讨论的时候她们分析过,若只是提离开世界的愿望的话,也许她们会被传送到不同的世界也说不定,不如干脆指定大家都穿去同一个世界,反正去另一个世界就自然离开这个世界了。而现代社会显然更容易让她们相认,魂穿则保证了她们不会成为黑户。
      “这个嘛……”流萤想了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行,魂穿倒还好说,与离开世界加起来还勉强算得上是叁级愿力。而“一起穿越”则与空间有关,消耗愿力较大,无法于之前的愿望合并;不过若是将它单独提出来作为第五个愿望倒也并无不可。但是若是想要设定具体的空间时间诸如“现代社会”之类却是要肆级以上的愿力,以你们现有的愿力怕是不行。”她解释道。
      梦一头雾水,搞不清楚所谓的“叁级愿力”“肆级愿力”之类的到底是什么,不过她倒也明白怕是自己这些愿望的等级不够,不由得有些沮丧。
      一旁的陌开导她:“只是没有附加这个条件,表示这个条件会是随机的,还是有可能到现代社会去的,”她说着,便转头对着流萤道,
      “既然这样,我们的前三个愿望就是我们三个人分别离开这个世界去另一个世界,也可以说是让我们三个人都穿越;第四个愿望是让千血影复活;第五个愿望,让我们四人去到同一个世界。流萤,你看这样可以不可以?”
      流萤抿着唇,似乎在思考。半晌,她点了点头。
      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却被流萤打断了:
      “愿许完了,你们该走了,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了!”
      “可是……”梦话刚说了一半,却被花神开口打断了。
      “哎,你怎么那么多事啊!就这样!不许说话!”花神流萤突然发起火来,不等三人答话就极其快速的结了个手印,反应不及的三人只是一愣,就见蓝光一闪,三人的躯壳便如同断了线的人偶一般倒在了地上。
      小娃娃看着地上的三具身体,伸了个懒腰,呼出了一口气。精致可爱的脸上漾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刚刚的不耐烦。接着,她那小小的身影在空气中渐渐淡化不见,只留一句轻轻的呢喃在这间屋子里,渐渐被细密的雨声中所覆盖:
      “三位大人,再会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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