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病爱》无白

8、第七月

　　童言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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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月

　　警察？
　　洛洛对看过来的男人安抚地笑了下，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高一矮两人，都穿着警服。高个子很有礼貌地打招呼，取出证件递给洛洛，“你好，我们是警察，想到你这里了解些情况。”
　　证件是真的。
　　洛洛递回去，微笑道：“请进来吧。”

　　她带着两人直接走进另个房间，又出来倒了果汁端进去。男人看着电视目不斜视，偶尔偷偷摸摸往那边扫两眼。
　　三人交谈时间不长，他坐在客厅刚好可以从未关闭的房门看到里面的情况。高个子说了几句，声音太小听不清楚，矮个子比手画脚一会，表情有些不耐烦，而洛洛一直没有出声。
　　矮个子的声音逐渐大起来，男人隐约听到句“那男孩……”，音量却又再次低了下去。

　　这时候洛洛却微笑起来，她低声说着什么，站起来从柜子里取出一个东西，递给他们。
　　似乎是张卡片。
　　高个子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他拉住滔滔不绝的同事，毕恭毕敬接过卡片。矮个在高个子耳语几句后也改变了态度，笑容谄媚。
　　之后没多久两人就告辞了。

　　男人收回视线，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

　　洛洛送警察离开，回来后就开始收拾东西，一边说：“库洛洛，我去上班了，晚上回来。你要带什么东西吗？”
　　他摇摇头。

　　“那个……”他犹豫着，还是问道：“那天的男孩，我想和他玩。”
　　“咦，你说他？”洛洛穿好外套戴上帽子，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整理头发，“他好像有事不在。要不我买些玩具回来？”
　　“不。”男人想了一会，“我要书。”
　　“这是库洛洛第一次问我要东西呢。”洛洛很开心地扑上来抱住他，狠狠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我会带很多书给你的！”

　　“要迟到了！”扫了眼钟表，女孩跳下地就往外跑，右手抓起包包左手挥了挥，“库洛洛，我出门了！”
　　男人没说话。

　　洛洛靠在关闭的大门上，弯起的嘴角渐渐放松，最终抿了起来。
　　她抬头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手腕一翻，之前给警察看过的卡片静静躺在手心，卡面上画着“X”。

　　小饭馆还是和平常一样热闹，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但是气氛却有点奇怪，大叔摇头叹气，老板娘偷偷抹着眼泪，连厨房的厨师炒菜都没什么劲。
　　“外面怎么回事？”洛洛在换衣室换工作制服，边问一起打工的女孩子。女孩是本地人，因为笑容温柔真诚所以很多人都很喜欢她。
　　女孩揉揉发红的眼睛，声音里还带着隐约的哭腔，“我……呜……为什么他就这么死了，我刚决定要去找他啊，他是那么好的人……”
　　“……死了？谁？”
　　女孩子一把抱住洛洛大声痛哭，声音颤抖却咬牙切齿，“我诅咒凶手不得好死！”
　　洛洛收回条件反射举起的手，静静看了一会手心，才慢慢下落放到女孩背上，轻轻拍着。

　　没关系，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想，他死了会有你记得，我死了，库洛洛也会永远记住我。

　　虽然悲痛工作还是要照做的。洛洛安慰女孩几句，就出去招待客人了。
　　客人们也会说起那男孩，说他有多好多好，说他在小镇里多受人欢迎，说他多热心助人，说他的梦想是开家小超市，娶个老婆专门看店，然后他整天骑着车给镇子里所有人送货。

　　某位客人说到悲愤，狠砸盘子摔了门就出去了。大叔叫住洛洛，叹声道：“算了算了。”
　　洛洛笑笑，“没想到他这么受欢迎。”
　　大叔摇摇头，揉了揉眼睛，“这镇子里人不多，却有近一半都是老年人，年轻时在外面闯荡都落了一身毛病，老了就来这里养老，所以那孩子一直说着要照顾他们……”
　　旁边的客人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这时也推开盘子叹道：“我没儿子，本来还指望着以后有他……唉！该死的凶手！”
　　“没错！让我知道是谁绝对要揍死他！”

　　正巧另一边有人叫，洛洛才借机脱了身。
　　空闲时她绕到卫生间锁上门，闭上眼睛。等她从里面出来，表情却变得有些怪异。连大叔都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哪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家吧。”
　　洛洛摇摇头，强笑道：“没关系，一会就好了。”
　　没有理会还准备说什么的大叔，她端起盘子走向招手的客人。

　　一直到晚上下班，洛洛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她直接到书店随便拿了几本书，也不管是什么就抱着去结了帐。

　　提着袋子，洛洛有些失魂落魄地慢慢走着。三月的夜晚还有点冷，她却全然没有感觉。
　　平时只需要一小时的路程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洛洛独自穿过漆黑阴冷的树林，站在别墅前，看着黑乎乎的房子发呆。
　　许久后，她掏出钥匙慢慢打开门。

　　床上团着堆东西，洛洛仔细看了会才发现是被子。
　　她迟疑着，轻声叫：“……库洛洛？”
　　听到声音那团东西瞬间散开，男人从裹得严实的被子里面探出头，漆黑眼睛看到女孩时亮了起来。他咧嘴笑开，挥舞着手臂大声叫道：“洛洛，你回来了！”

　　他还在。
　　女孩静静站着，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房间的窗帘没拉，借着月光，她只能看清一点东西轮廓。
　　从看到那画面时就冰冷了的心突然开始跳动，不对，自己这心从来没热过吧。洛洛微微低下头，被长发挡住的脸更加隐入阴影里。

　　开心的男人突然发现不对，他慢慢安静下来，正准备起身的动作也停止了。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男人慢慢站起来，踌躇着挪到洛洛面前，有些心虚地扯扯她头发，“你生气了？对不起……我应该给你留一块蛋糕……”

　　洛洛没动，表情都没变。
　　男人更心虚了，揉着肚子又道歉：“也不该把巧克力都吃光……”
　　看女孩还是没反应，他苦恼地思索一会，恍然大悟，“电视坏了不关我的事！”又解释说：“我正在看它自己就变黑了，我随手拍了两下就那样了……”

　　洛洛侧头看向过去，那已经不能称为电视了，屏幕机壳都碎成片，里面的零件电线散了一地。变黑大概是停电了，记得之前有收到通知。
　　但是……库洛洛开始恢复了么？拍碎电视需要的力气并不小，对于以前的他来说倒是轻而易举。
　　所以他才会那么做？才会开始考虑对付自己？现在还在隐瞒？如果不是自己的能力，是不是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洛洛捏紧拳头，松开，又握紧。
　　男人还在抓耳挠腮地解释，到最后实在想不出自己做过什么错事了，只能一把抱住洛洛。女孩体型娇小，刚好被抱个满怀，他略一用劲就把她抱了起来。
　　男人惊讶了下，松开手退后点，上下打量女孩又上前一步抱起来。

　　那个能力是第一次用，具体情况和有可能发生的都没法预料，或许并没有那么严重……
　　洛洛沉思，看了眼开心的男人，他完全不像那个库洛洛，还是那样孩子气。她腾出手拍拍他，示意放自己下来。
　　男人恋恋不舍地放开手，拉着她坐到床边。
　　女孩看着他，手一翻亮出那张卡片来，质问道：“你在找这个？”

　　“这是什么？”男人拿起卡片看来看去，突然想起中午的事，随口解释说：“哦，想起来了，我讨厌那个矮胖子，以后他再来我就用这个赶他走。”
　　“……”

　　只是这样？
　　洛洛上前抱住他，跨坐在他腿上，脸蹭着他的脖子低喃道：“其实我看到了哟……库洛洛……”
　　男人没听清，抱紧她有样学样地蹭。他说：“洛洛，我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