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御剑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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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一夜眠的云起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来了，给参宝浇完水后，就提着云清剑，去了碧玉潭。
趁着容白苏还没到的这段时间，她练习了一遍学过的剑法，等收气的时候才发觉容白苏已经负手站在一旁了。
云起施礼时，忽然注意到，自那晚后，师尊他再也没有佩剑了。
这时，容白苏的声音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今日为师要传授御剑一道于你，你且先将御剑口诀背记下来。”
容白苏只将口诀说了一遍，云起便背记了下来。念诀让剑身浮起，小心翼翼踩上去，又尝试着运起微薄的真气，试图运气御剑飞行。
凝神御剑，云起的心有点发颤，真难以相信自己也有飞上天空的一天。真气控制得并不是很稳，所以云清剑飞起来速度极为缓慢，摇晃得很厉害。云起努力将有些动摇的意念凝聚起来，身体与剑仿佛化为一体，在她的认知里，御剑飞行犹如现代的开车。真气是汽油，剑便是车。
御剑低空飞行，云起脚底踩不稳，虽然运气下沉，让脚底稳稳地站在剑上，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慌，只得半趴着，生怕自己掉下去。
今天的天气算好，风不大，云起这才稍微壮点胆。飞行一圈，她才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飞得更高，上了山头。云雾缭绕间，偶尔有一抹主峰其他大殿的风景闪过眼前。
从空中俯视下去，几座山峰如墨，大河成了细水，田地成了地毯，往来的人成了蚂蚁。恐惧感如潮水慢慢退去，一种难言的兴奋感涌上了心头。那种快乐就好比她当初初次坐飞机上了天空一般，带着几分好奇和刺激。
长祁门的灵气极为充沛，即使到了高处，云起也能感到那股源源不断的灵气在朝自己压过来。按理来说，这么高的地方空气该是极为稀薄，可是由于体内真气不断循环运转，她倒没感觉到呼吸难受。
迎面扑来的风凉凉的，几朵云雾被风吹来，云起伸手去抓了下，只抓个空。她伸平手掌，自嘲地笑了笑。因为这一时的分神，剑晃了几晃，她险些掉下去，吓出一身冷汗。这么一个小小的惊慌，剑失去了方向误入了一团巨大的白色云雾。
云起心下微微有些慌，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失去了方向的她打定了主意，加快速度就着一个方向冲，冲出了云团。冲出云团，方才发现前方便是一处崖壁，冲力太猛，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她来不及发出惨叫，只顾着御剑与崖壁成直角直直飞上去，身体几乎要掉下去，她只能拼着一口气将真气运于脚底。在这一刻，脑袋是混乱的，心是吊在喉头的，耳边风呼呼作响，视野里的景色一闪即逝。
直到冲上崖顶，云起才缓过气来。那颗吊起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她觉得全身有点发冷，伸手摸了摸，额头后背是汗湿的，衣襟上也是微湿的。
她缓缓地飞过汕头，只觉得真气不足，后劲跟不上，几乎要御不住剑。正在咬牙之间，眼角却瞄到容白苏不知道什么时候御剑，和自己并肩同行。
“心气平和。”容白苏搭住云起的肩膀，一股温厚的劲流流入云起的身体里，让她恢复了几分精神。
云起侧仰着头，只见白衣似雪，墨发飞扬，容白苏表情平和的脸上一点朱砂格外的醒眼。清晨的阳光从他的侧脸打过来，他整个人沐浴在金黄色的光芒中，如飞升的仙人般威严圣洁，不可侵犯。已近百岁，师尊却还是保持着弱冠之年的面貌。
第一次，云起有了一种憧憬，内心地有了更强烈的渴望，她想变得更强，想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重要的人，更想要成为师尊那样的人。
迷茫彷徨的心一下子如云雾散开一片清明了，所谓的斩妖除魔于她而言，实际上不过是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借口。她最想要的不是这些，失去的断然无可挽回，现在存在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她要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足够保护想要保护的。
容白苏不急不躁地放缓速度和云起同行，两人绕过山头又回到了碧玉潭。直到下了剑，踩在实地上，云起才有一种确切的安全感，只是浑身有点发软。
容白苏微蹙眉尖：“你虽领会御剑之道，修为却远远跟不上。”
御剑一道，讲究的是真气的充足和平稳。云起的修为不过炼气二层，真气还稀薄得很，能撑这么久也已经着实不容易了。这也是容白苏坚持要云起修炼到筑基才让她入学堂的缘故。
容白苏淡淡道：“今日起，你每日的功课便是凝气成剑。”
接下来才是他今天要讲解的重点，御剑一道不过是初级飞行术，本该在学堂里统一习得的。
容白苏伸平手掌，闭眼，一柄模糊的剑形由模糊透明再至清晰，最后凝成了实体，那是一把近乎透明色的长剑，剑柄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与一般的剑竟然相差无二。
云起站在容白苏几步远的地方，依旧能够深切地感受到那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一股来自与自己实力差距绝对无法逾越的对手的压制！
她略微感到几分窒息，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竟然无意识地做出了这个后退的举动，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容白苏稍稍收敛起那一分压制，睁眼道：“以气化形需日积月累的修炼，你每日的功课便是将你体内所有真气凝聚成形，一炷香之内不得散气。”
云起体内真气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她伸出手掌，凝气于手上，努力要化成剑形，却发现只能化出一把很模糊的短剑，这把形状模糊不清的短剑握在手里，却是一点分量也没有。
她抬头看容白苏，容白苏摇了摇头，握紧手中长剑，对着碧玉潭上飞奔的瀑布轻轻一挥。强大的剑气瞬间迸发，竟然一瞬间生生阻止了瀑布万马奔腾的去势，剑气劈开瀑布，在青苔遍布的崖壁上划出一道剑痕。瀑布断流，沉寂一息之后，瀑布水流去势更急，落入碧玉潭底，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容白苏收气，看了眼微微张大嘴巴发愣的云起，叹了声：“切水断流，以神兵利器亦能做到，只是驾驭神兵利器亦需要强大的修为。”
强大的修为，云起闻言，低头看着自己方才凝成的短剑，真气跟不上，后劲没了，那把短剑便如烟灰散去了。手心空荡荡的，她的心却开始充实起来了。
此后，云起寅时便起床练剑，现在她每日的功课就是练字、诵经和凝气，还有一些杂活如劈柴挑水以及给参宝浇水。
因为活很多，所以有时候，她会在晚上练习御剑飞行之术。经过一段日子，她可以飞行得较快了，但是却依旧无法飞行太久。究其原因，还是真气不足。
修炼真气的法子，除了灵药速成，便是吸食日月精华和不断地修炼，不断地运气流走于全身。长祁门灵气极为充沛，每每运气便会强烈地感受到浓郁的灵气在争先恐后地挤入自己的每一个细胞，想要进/入自己的体/内。
云起正坐在床上，剪裁自己的旧衣服，参宝趴在一旁扯着云起的衣角玩，两条小短腿向后翘起来甩啊甩的。它是最近才恢复人身的，一出来就乖得不得了，粘云起粘得很。
“好了，不过好丑啊！”云起好不容易搞定衣服，拉起参宝，拿衣服在他身前比了比，却又皱起眉头，自己已经很努力小心了，但还是缝得跟蜈蚣似的。
“只要是云云做的，参宝都喜欢。”参宝抱着云起的脖子撒娇道。
“那、就将就吧！”云起无奈。
“晚上云云练剑的时候也带上参宝吧！我也想在天上飞。”
“不行，我自己都飞不好，带着人飞更不行！”云起坚决拒绝。
“那、那在一边看着总可以吧！”参宝眼巴巴地看着云起。
云起细细一想，若是不答应，估计它也要偷偷跟过去，所以干脆就点头答应了。
只是，她于御剑一道实在是不熟，虽然勉强可以飞，但是最初没有经验，遇到拐弯总是绕不过来，好几次差点摔下悬崖。当然，也有好几次，是飞到后面没力气了，来不及落地便摔下去。最开始的几天，她摔得眼青鼻肿的。
是夜，云起牵着参宝来到碧玉潭。云起小心翼翼地踩上剑身，参宝死死抓住她的衣角，眨巴着眼睛看她。云起原本打定主意不让参宝一起的，可是被缠得没辙，只得再三吩咐八宝别乱动，这才小心翼翼地抱住参宝，运气于脚底让自己稳住。
长剑慢慢地飞起，绕过长生殿，参宝兴奋地一直动来动去的，想探头往下看。
夜晚的长祁尤其的安静，在空中看下去，点点黄晕如萤火虫似的。云起不敢飞得太高，也不敢飞得太远，便打算在长生殿附近绕个圈就回去，不然被巡山的弟子们误认为是外贼就不太好了。
和云起的小心翼翼不同，参宝兴奋得要死。
“云云，好多星星，又大又亮。长生殿里根本看不清楚呢！”
“云云，我闻到了，是灵柩泉的泉水。”一闻到自己日常喝的灵泉的味道，参宝就激动起来了。
“啊，参宝，别动、别动——”
云起被参宝的力气带得脚底一滑，本来就很稀薄的真气扑地散了，一人一精怪在空中抱成一团做自由落体运动。云起满心满脑都是“完蛋了，下次千万不要带参宝出来了”，耳边风呼呼作响，头要裂开了似的。
忽然，自己的落势缓了，落入了一个冰凉湿漉漉的怀抱里。她惊讶不已，刚想抬头，后脑勺却被死死按在胸口上。
怀止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许转过头来，不然，我定让你后悔一辈子！”
云起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心里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抱着一直挣扎的参宝一动不动地，直到落地了都没转身来。
待一盏茶后，她才转身，看到怀止已经穿好衣服，头发却还是湿哒哒的。
“多谢怀止师兄出手相救。”
怀止拿恼怒到近似厌恶的眼神扫过云起，又斜眼看着躲在一旁的参宝，冷哼了声：“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洗澡洗到快完时时被人打扰了，那心情真不是一般的糟糕。刚刚出手太急，没来得及穿衣，便接住云起，刚刚洗好的身体又脏了。
现在，他要重新再洗澡一遍。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御剑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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