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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玉怜轻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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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知道结局，有些人，有些选择，有些伤害是不是可以放弃或者避免?
或者还是坚持？一如既往地坚持？
一如既往地顺着当时心，当时意，无怨也无悔？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所有错的，对的，或者不应该发生的感情，不应该选择的路，是不是都可以去体会？一一去尝试？
可惜没有如果，可惜结局与时光都不容我们的窥探和改变，所以我们只能认命，只能认了命的承受与妥协，一次，二次，在缺憾中委屈求全。
玉怜轻碎，酸生梦死。
一次爱有多久？
一年还是两年？
会不会一辈子？
可不可能一辈子？
“情不在，生活便不能继续？味如嚼醋？”
龙千雪道。
春花，秋月，良辰，美景，从此沦为土？
＿粪土？
“有人天生是多情，为情而生，受情所缠，”隐身于暗处，女子道，“所以历经百劫，依然在此，依然如此。”
依然在此？
依然如此？
是么？
龙千雪浅笑无言。
不是感性的人，所以不会相信，不会相信永远，不会相信守侯。
天有多长？地有多久？
这样爱一个人，能不能等到天长地久？
或者陪你陪到天长地久？
人是善忘的，很善于忘记一个人，更善于忘记一种感觉，只是相恋相守时，从不愿面对和承认。
或许因为害怕，或许因为害怕老实的承认后，就会背叛和伤害，而自己，就会是不贞或不忠的那个人。
所以永远，不过是种低头，欲望向现实的低头。
“既然如此，既然情已不在，为何还要逆天还魂？”龙千雪问道，“而且牺牲八十一名女子来逆天还魂。”
换了还说不好，换了又嫌生命太长太寂寞。
这是什么道理？
“你又如何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想了想，龙千雪补充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什么是幸福？
如何才能幸福？
每个人，每个追求都不同。
有人重情，有人重义，有人贪图荣华，有人爱慕虚名，谁能真正了解谁？
了解别人的需要？
了解别人需要的幸福？
“冥尸还魂，得不偿失，它所牺牲的又岂只是区区八十一条人命。”
女子叹道。
“还有什么？”
龙千雪坚决打破沙锅问到底。
除了八十一条人命，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可以用来牺牲和舍弃？
“还有情心，情之心！”
女子非常配合地回答，知无不言，言无不答，充分满足了龙千雪的求知欲。
“情之心？”
龙千雪有些不解道。
“万年修佛一颗心！”女子简单地解释，“佛缘长善，至洁情心！”
佛缘长善，至洁情心？
修佛行善万年方成的至贞至洁心？
那种能化千劫，能度百难的情心？情之心？
结果就这样被牺牲被糟蹋？
多可惜！
龙千雪有一丝惋惜，有一丝愤然，还有一丝眼红。
“没了情心会如何？那个修心人会如何？”
从头开始？
还是重新修炼？
或者其他更坏更残酷的结果？
龙千雪关心地问道。
“没了心，你觉得会如何？”
女子反问道。
会死？
反正人无心会死。
神无心呢？
会不会死？
龙千雪并不知道。
“生生世世，寻寻觅觅，生生世世，不入轮回，生生世世，无缘无份。”
女子回答道。
“那是谁的心？”
龙千雪继续提问。
这般至善至性至情的人，断不会惟利是图，助纣为虐，只有一个可能：
——被抢，被夺，被活生生地开膛破肚。
“情心有情，情难自控，情既相逢必生乱！”女子道，“邪念起，情心自断。”
原来如此！
原来情心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用途！
龙千雪有一点尴尬。
“原来冥尸还魂的创始人，是曾经最仁慈的修心人。”
龙千雪感叹道。
真是讽刺又可笑！
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反差？
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决裂？
好人虽然很辛苦，但也不至于逆反到要成为三界仙凡，人人得而诛之的过街老鼠吧！
“因为他舍不得，断不了！”知道龙千雪的疑惑，女子幽幽道，“舍不得鸳鸯失伴，舍不得两情相隔，舍不得诀别，舍不得结束。”
生离已是肝肠寸断，更况死别，更况黄泉死别。
“生，死，情，缘，各有定数，强续死魂原本就是错！”龙千雪一脸正气，大义昂然道，“何况那是八十一名有血有肉的人！”
“若换做你，你会如何？”闻龙牵雪言，女子笑问道，“若至亲能够重生，你会如何？换还是不换？还还是不还？”
“重生？好诱人！”
龙千雪冷然道。
太奶奶的笑容浮上心间，龙千雪低下头，不愿被人觉察她的脆弱。
——龙家的女人，青龙的后裔，永远都是坚强和快乐的，至少，不会有泪流在他人眼中！
人生不相见，生随死去，生不如死。
换不换？
如果太奶奶可以回来，我换不换？
龙千雪有一刻的犹豫。
“千雪！龙族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为自己寻找借口，寻找牺牲别人或是伤害别人的借口！”
每当龙千雪茫然时，龙老太的教诲便不失时宜的传来，这是她教育的结果，反复重复，反复强调，让人在面对诱惑时，条件反射地产生抗拒。
“太奶奶！”
龙千雪喃喃道。
记忆中的龙老太，罗嗦又严厉，曾一度激起龙千雪的反抗和叛逆，不过事实验证了龙老太的成功，罗嗦的成功，教育的成功，和塑人的成功。
“龙氏一族，诛邪定安！”不再犹豫，龙千雪回答道，“不会打乱三界，更不会危害苍生！”
缘未断，他生能相续。
苦不过是今世，苦不过是今世活的人。
“但是，一入轮回，前情尽空，他生相逢，或许檫肩而过！”女子问道，“你真舍得与最亲的奶奶从此陌路？今生他生，再无亲缘？”
“那又何如何？！”龙千雪道，“今生缘了，尽去成灰，而龙族的人，不会打破生死，更不会扰乱生死！”
你来我往，生生死死，人都如此，都会如此。
悖逆天意的结果，不是太奶奶亲热的拥抱和感激，而是家法，而是那根很容易让人皮开肉绽的板子伺候！
“这么正义？真是青翼后人！”女子笑叹道，“但愿青翼之悲，今生不会为你之苦！”
青翼？
老祖宗青翼
他的悲？
不会为我之苦？
龙千雪又一次昏了：
是天机不可太露，还是性格所致？
——所以每次言语，都是这么深奥和难懂。
让人听得玄玄忽忽，一知半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