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陆小凤之醉花摘星》颜轻

45、清醒

　　太阳光从东窗进来，被软烟罗糊成的窗纱筛成了斑驳的橙红色。帐幔掩住了床榻，天茗迷迷糊糊扯开落在身上的布角，光亮一下子照进来，驱散了帐内的昏暗。眼睫微颤，慢慢睁开眼，陡然接触到阳光颇觉刺眼。天茗本能地伸手遮住眼睛，顺势欲抬另一只手臂，却似是被什么压着根本抬不起来。他的头脑还有些昏沉，反应比平日迟钝半拍。感觉到有一具温软的身体正紧紧贴着他，努力抬起头，垂目看过去。
　　女人的青丝垂在他的胸膛上，还有一绺正巧伸到下颌处，痒痒的。左臂被两截雪白的玉臂压着，有些发麻。从纤细瓷白的脖颈到肩胛骨，可以看到斑驳的吻痕。天茗下意识用力将其推开，女人后背磕在墙上吃痛醒来，撑着半坐起身，随手将垂在面颊上的发丝压到耳后，露出精致的俏脸。锦被随着她坐起的动作滑落到腰间，光裸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见此春光，天茗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此时他却生不出任何旖旎心思，只觉无比惊骇。
　　这时他已发现自己也是光着的，再看到巫婷身上的痕迹，意识到昨夜发生了什么。愤怒、惊惶、担忧、怨恨、无措……种种情绪交织，最终只凝成了天茗唇角的一抹苦笑。巫婷静静看着他神色诸般变幻，也不开口，眸光幽深，一室沉寂。良久巫婷方缓了神色，目光也透出遮掩不住的柔情。她本也是强撑着面上的镇定，内里却是心跳如鼓，此时卸下表面的冷静，颇觉有些羞赧和忐忑。其声如蚊蚋：“师兄……”
　　天茗瞥见她晕生两颊，本就是肤光胜雪的美人，飞霞扑面端的是艳丽非常，怒气便怎么压也压不住。瞪着巫婷颜若朝华的一张芙蓉面，咬牙道：“师妹藏拙当真不少，一身毒术不凡，我竟被你瞒过。”昨夜虽料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巫婷无须麻烦下药暗害自己，但仍旧是确定了酒中没有问题方才饮下，谁曾知酒中确实有药，只是自己没看出来！在药王谷跟着萧墨白一同学艺多年，天茗对巫婷的武功、医术、毒术的大致水准有了解。此次明显巫婷技高一筹，才导致天茗未曾发现酒中猫腻。
　　巫婷垂下眼睑，细密的睫羽投下一片阴影：“我下的是教中秘药，非是师父那样的高手根本觉察不出来。”
　　难怪、难怪他毫无察觉，不疑有他。天茗总算了悟，料想巫婷身为拜月教圣女，位高权重，弄点能瞒过他的秘药并非难事。思及此，天茗缓缓吐出一口气，刚醒来时的惊诧、愤恨和绝望等诸多情绪沉寂下来，眉目之间只剩下疲惫。木已成舟，一切已无法挽回，天茗垂下眼，不再看巫婷，仿佛身边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伸手捞过自己的衣物，背过身开始自顾自的穿衣，似乎对巫婷连一丝目光也吝啬。
　　巫婷咬着唇死死盯着他，素来光洁如玉的后背上多了几条暗红的抓痕，明显是女人尖锐的指甲留下的。昨夜肖想了那么久的人那么大力拥抱她，热烈亲吻她，巫婷也有些失控，再加上初次的疼痛，只是紧紧抓着天茗的肩背，留下几道血痕。他背上的，还有她指甲里的血丝早已干涸，伤口也已结痂。巫婷控制不住地轻抚上他背上的伤痕，手指甫一接触，她就感觉到对方身体猛地一颤，继而僵住，整个背部都紧绷着。屋子里顿时冷凝下来，半晌响起天茗冷冽的声音：“别碰我，出去。”巫婷听不出对方的语气里是否有着嫌恶或者怨恨，却有彻骨的寒意席卷了她的全身。深吸一口气，她迈下床站到一边，开始悉悉索索地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