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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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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时光是什么颜色?
——绿色,因为包含了黄跟蓝色。
十九岁的时见千早坐在地铁上转过头看向车窗外,倒退着的风景太快只看到模糊的色块分不清细致上的地方,隔着几米距离的路灯光明由暗到亮迅速的过渡着,光影在脸上错落的很快。
【千早,分手吧。】
运动完的男生脸上有着细密的汗,头发都被汗水弄湿了贴在脸颊边上,没什么形象的靠在墙壁上侧对着她。
时见千早拿着手里前些天跟男生一起上街买到的小手包笔直地站在男身的身边看着他,当时太阳还没有完全的下山,有一抹光斜斜地打在男孩倚靠着的墙壁上方,男孩却站在阴影里。
似乎是因为千早太久没有开口说话,男生用毛巾擦了把脸站直了身:“那么,我先走了。”
千早抿着嘴看男生转了身拐过弯,再有一步就要消失在墙转角,忽然微微的笑了:“好啊。”
那一刻男生的脚步顿住了,过几秒后听见他说了一声谢谢。
千早还微笑着站在原地。
清风把千早的留海吹乱了,千早忽然觉得眼睛有点痛,想着也许是沙子进眼睛了,她忙抬起手揉揉眼睛,可却越揉越痛。
她咬紧了牙关干脆两只手一起揉,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喃喃着搞什么呀,眼睛那么痛……
最后拍了拍脸深呼吸,抬起了头面带微笑走出树林走出学校。
“青叶私立国小到站,青叶私立国小到站——”
广播响起之后把时见千早的思绪扯了回来,再有一站她就该到家了,自从上大学以来,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晚才回家。
“……一定会被妈妈说教……爸爸那边罚跪是免不了了的……真是最差劲的一天了。”时见垂着眼睛看地铁过道上的斑驳光影。
广播里通报下一站的站名提醒要下站的乘客做好准备,时见按了按有些感到饥饿的胃部,皱了皱眉之后笑的有点勉强的吐槽自己太蠢了,居然因为失恋连忘了回家吃饭。
要饿着肚子跪一晚上了……想到这个不禁悲从中来的念叨着要是平只有注意存钱,也许下了地铁之后还能去买点东西来吃呢……
启程了的地铁忽然猛地来了个急刹车,一下子没来得及防备的时见直接从座位上滚了下去,幸好这节车厢里没别人,不然就丢脸丢大了。
听着刺耳的刹车声,时见卷着身体趴在地上等待地铁恢复平静,好一会之后地铁才平和下来,听见广播员解释说前方突然出现野猫所以紧急刹车避让之类的道歉。
平地上的时见狼狈地坐起来,揉着火辣辣疼痛的手肘,看着小腿上的红肿,颇有些苦笑不得的想等回到家,但愿爸妈看在有伤的份上免了她的家法……
有些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来坐回到座位上,时见千早低低的说了句:“野猫桑都比我有人爱呢……”
下一站很快抵达,时见抓起了书包下了地铁,在站台上等候地铁的人这时候已经很少,所以尽管她一身狼狈也没有多少人会围观,大家都已经着急着早点回家,顾不上周围别的陌生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过了出道口,抬眼看着寥寥几人的街道,时见不知道为什么深深地叹了口气。
平时明明应该有很多人才对的啊,前两年地区开发了之后这个时间是会有蛮多人在这里游街压马路的,还有些玩乐分子会唱歌跳街舞什么的……怎么今天人都没了呢?
大约是觉得奇怪,时见左右在看了看,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下错了站。
“……那幢百货大厦去哪了……?”地铁出站口对面是一条马路才对,怎么变得好像多年以前那样的荒树林了,左边的百货大山也不见了……时见千早有些惊慌地看向右边那本来应该是一幢幢高楼大厦现在却也都成了星零的几幢民居的建筑深感不解;“怎么回事啊……”
“难道…真的下错站了?”在考虑这个可能性的时见有些难以置信的边转身边咕哝:“不会啊我明明听见广……咦!?”
时见千早怔怔的瞪大了深蓝色的双眸看着身后有些陈旧的公车候车站台,讶然的长大了嘴巴:“啊……”
那是一座有些小的棚子,不过就是几块长方的木板拼凑出来的空间,棚顶上是塑料的瓦盖,四面贴着些牛皮鲜小广告,在一边有着公交站牌上书【青叶坂上镇】。
“……为什么会……”时见愣愣的瞪视着公交牌,眼眶在缓缓的泛起绯红,有湿润的雾气出现在她的眼眸,女生猛的眨几下眼睛再次回过头去看身后那些破败的景物,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呼气声大到已经可以清晰地听见。
没有错……这里的确是时见千早该下站的地方,但是。
这是并不是时见千早现在该下车站的地方,这里是……
“……以前的……坂上镇……”时见带着哽咽缓慢地说着;“……我……回到过去……了?”
有些难以相信,然后仿佛忽然的想起了什么,时见猛地低下头打量自己——不是之前穿着的体恤跟迷你裙,手上拿着的也不再是那个米白色的小包……
穿着立海大附属中学黄褐色制服的自己手里提着的是学校统一派发的书包,再摸摸头发,都已经是规规矩矩的马尾辫,连头花都没有就只是头绳。
时见慌了,扯着身上的制服皱着眉头说着:“……这到底是多以前啊?”
然后看着手里的书包,女生不禁有些颤抖,缓缓吐出一口气之后她打开了包。
书包里有这几本教科书,还有两本练习册,拿出来之后看了看发觉都是属于国中的课本,时见还有些不甘心的翻开了页看里边的名字【三年F组时见千早】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时见努力的睁大双眼,把手里的书本跟作业本一股脑的塞回到书包里,像是不能接受的在书包里继续翻找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安慰自己的话:不是真的都是假的我一定是因为饿晕了所以出现了幻觉这里是梦境也说不定等会梦就会醒了的……
最后她的手摸到了一个小小的长方块物件,咬着嘴唇面色有些苍白的时见收紧了手指缓慢的把那个物件从书包里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中小学学生们都会有的物品,来自于学校颁发的学生证。
时见颤抖着双手把那本证件翻开——
左页上有着一张一寸的彩色相片,相片上的女孩阴沉着脸看着镜头,一双眼睛有些呆滞。
那是很早之前不过十二岁的时见千早。
在下边有这两行字。
【神奈川私立立海大附属中学时见千早】
‘啪嗒’
手里的小册子掉到了地上,一脸恍然失措的时见千早怔怔的站在路边。
有也风卷着一张报纸从时见身后飞过,黑白的报纸上的一角有着一行小字:平成16年四月十三日。
口袋里有轻微的震动,三秒之后响起了滨崎步为犬夜叉唱的那首经典曲目,时见眼珠动了动,有些僵硬地低下头伸手掏出手机,翻盖式的机子明显不是她如今的那一台滑盖。
“时见千早你又死哪去了?不想回来你以后都别回来!”
即使是电话里都能感觉到那种想把她狠狠揍一顿的怒气,但此时的时见却决不是因为被骂了而想要哭泣。
“……妈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妈了呢!”
“……抱歉,我马上就到家了……”努力的不去在意对方那种尖酸的口气,时见深呼吸着口气谦卑地说;“今天被留堂了所以……”
“……!嘟嘟嘟嘟”那一端完全不听她的解释直接的挂掉了电话。
那这只听得到忙音了的手机时见看着眼前荒凉的风景还有些茫茫然。
再过了一会之后她才把手机收回马甲口袋,接着蹲下去捡起自己的学生证,拍掉上边的灰尘收进了书包,转过身看着街道两边稀疏的民居,眼珠左右晃了晃最终还是垂下了眼低着头开始往前跑。
没几步之后往右拐进一条小道,这条道路完全是天然被人一步步踩出来的,道路上都还有几株野草,两旁延伸出去都是细密不平整的树木跟灌木丛,道路上没有路灯,只能凭借着天光跟直觉来判定前方有没有沟。
再走了一段道路后会看见三四幢房子,这时候才能有幸遇到一盏路灯,再继续往深处走看到的几幢房子,其中一幢粉刷成灰蓝色的三层小洋楼,那就是时见千早的家。
站在门口的时候时见都还有些犹豫,心里在莫名的胆怯,左思右想后还是硬着头皮套了钥匙打开门进去,刚关上门就被猛地揪住了头发往客厅里拖,头皮一阵阵的疼时见却不愿意叫出声来,只咬紧了牙关忍受着。
耳边是女人的叫骂,无非是说她长大了翅膀硬了,又间或着一些难听的粗口,卷着身体在地上承受着女人的拳打脚踢,疼痛有时会让时见忍不住的呻吟两声,这种时候绝对不哭这种催眠是无用的,眼泪照样会无知觉的猛流。
直到女人打得累了没力气了,时见才哆嗦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头发已经散乱不堪,唏嘘是难免的,不是因为难过什么的,单纯的太过疼痛所以出现这样的状态。
“给我收拾好,不然你就当心你的皮!”最后恶狠狠的丢下着一句之后,本该称之为妈妈,本来该是别人口里温柔等着孩子回家热情问候孩子今天怎么样啊的人,甩着手上楼去了。
靠着墙喘息一会休息够了的时见,熟门熟路的开始收拾客厅,然后洗了把脸开始给自己煮面。
直到最后洗澡在镜子里看见自己嘴角红肿的脸,时见千早才来得及扯出个笑脸对自己说:“嗨,五年前的千早,你好。”
时光倒转回到遥远的过去,这是在给自己早一点明白自己身份重新选择的意思么?
那么真的要……再来一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