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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一夜难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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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时中旬,几人觉得倦了,便各自告别回房。
煜雅和颜怡君回去的时候,煜雅恰好扭头看到萧芸碍于许锦瑶在场,脸上欲言又止的神色。
冲她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萧芸默默无语,心中了然,这是让自己以后再说吧。
煜雅和颜怡君俩人一前一后回到房间,进了屋子,煜雅点起桌子上的蜡烛,屋子顿时一片光影昏黄摇曳,拉过桌子前的两把椅子,冲颜怡君招了招手,两人分别坐了下来。
煜雅看着颜怡君,眼中有一丝了然,“刚才聊天时,你说看见天降异相,后来转天什么的,是假话吧。”
颜怡君默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不是挖到什么百年老参,而是后来转天在山下发现了我,对吧?”
颜怡君再次沉默的点点头。
“果然如此呢。”煜雅陷入沉思,两眼发直,眉头也渐渐越皱越紧。
“别皱了,再皱就该长皱纹了。”颜怡君突然伸手在煜雅眼前晃了一晃。
“啊?”煜雅恍然回神,手不自觉的抚上额头印堂揉了揉。
“别想太多了,也许只是巧合而已。”颜怡君看着煜雅的动作,笑出声来,安慰道。
“嗯,我知道。”煜雅点点头,“谢谢你刚才没说出来。”
颜怡君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想了想,又笑笑,“你要是有麻烦就等于我也有麻烦,所以我其实是为自己着想而已,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呵呵,我知道你口是心非而已”,煜雅抿唇一笑。
煜雅又想起什么,说道,“啊,对了,睡之前叫小二送热水来,洗洗再睡吧。从昨夜忙到现在,很乏呢。”
颜怡君似乎想到什么,脸蓦地红了。
若隐若明的烛光中,煜雅看到了颜怡君的神色,反应了过来,忙摆手道,“那个,你放心啊,在你洗浴的时候我会出去的,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萧芸谈谈。给你半个时辰时间应该足够了吧?”
颜怡君点点头,只是神情有些扭捏。
“那我去吩咐小二了,你在这里等着就好。”,煜雅说完就出了房间,顺手关上门,然后下楼吩咐小二送热水。
看着小二送热水进了房间后,等小二走后,煜雅才来到萧芸房间,刚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正是萧芸。
“嗯?这么巧?”煜雅惊讶。
“嗯,许锦瑶要洗浴,我就出来了,想着顺便找你谈谈,你知道我有些话没说完。”
“嗯,那走吧,到楼下大厅吧。”
夜色已深,客栈大厅里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人在了,很是冷清,俩人找了一处偏僻角落坐下。
为了免别人听到,俩人使用了传音入密。
『当初天降异相后,宫主便吩咐我去寻找你,而那寻找的方向正是那东南方,也就是流星消失的地方。』
『是吗?果然如此呢。』
『颜怡君说后来转天挖到人参是假的吧?』
『嗯,的确是假的,是挖到了昏迷的我。』
萧芸面上浮现三道黑线,『挖什么的是开玩笑吧。』
煜雅轻笑,『是啊,不过,七彩的颜色是怎么回事呢?』
萧芸摇头,『不知道,也许宫主知道。』
煜雅面上浮出一抹沉思之色。
于是,在客栈守夜的小二眼里,那两个女子很诡异,坐在那里,也不出声,就那么默默的坐着,偶尔面上还现出奇异之色。唉,都是封城门闹的,好好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变傻了呢?
半个时辰后,已经亥时初,两人才准备回房。
敲了敲门,门开了,颜怡君已经穿戴整齐,只是头发还有些微湿。
进屋后,颜怡君说道,“那个,你洗吧,我去叫小二换水,半个时辰后我再回来。”
煜雅轻轻摇摇头,“不用那么长时间,一刻时辰就足够了,刚才我是和萧芸有话要谈,所以才这么长时间,你只要一刻时辰以后回来就行了。”
颜怡君点点头,出了房门。
小二送来热水后,煜雅快速的清洗了一遍便出来了,待到穿好衣服,擦干头发,颜怡君也回来了。
颜怡君进门后,低头说道,神情有些羞涩,“那,那我先睡了啊。”,说完也不等煜雅回答,就径直先上了床,也不脱衣服,直接用被子包裹了自己便缩到了角落。
煜雅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在把自己当狼防吗?古人就是要比现代人保守啊。
话说回来,就是在颜怡君家里住着的两个月里,俩人也从来没有同床共枕过,而是分开在两个房间里睡觉,这次要不是碰上那许锦瑶许锦文,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要挤一张榻上挤着。
煜雅想了想,挠挠头,“那个,你自己在榻上睡就好,我只要在这椅子上打坐就好了。”,萧芸大概现在也是在打坐吧?
颜怡君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闷闷的,“你不是说你有生物钟习惯,不睡觉难受吗?还是上来吧。我没事的,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
“啊?那我就上来了啊,要是不小心挤到你什么的,你就把我推醒吧。”,既然颜怡君如此说了,煜雅也不推辞了,不管怎么说,能躺着总比坐着舒服啊。
可是,被子呢?被颜怡君卷起来紧紧包裹住她自己了。
“我去找小二再要一床被子吧。”煜雅只觉得满头黑线,真是悲剧的夜晚啊。
颜怡君的脸再次的红了起来。
小二很快就送来了一床新被,两床被子摆在一起占着地方,本来就不算太大的床的空间顿时小了一块。
煜雅脱了外衫,只着中衣,自己可不打算穿着外衫睡觉,会很不舒服。
颜怡君看到煜雅竟然脱的只剩中衣,衣服松垮,视线不经意扫到煜雅脖子上的锁骨和下面的隐隐约约的白皙肌肤,不由得心里一紧张,赶忙侧过身让脸冲向墙躺着,来掩饰自己尴尬的神色。
屋里光线若明若暗,一时煜雅也没有发现颜怡君的异样神色。
煜雅熄灭了桌上的烛火,走到床前,顿时房间只剩下一地清冷的月光和屋里两个默默无语的人。
躺了下来,顿觉有些挤的慌,但颜怡君已经尽量缩到最角落了,再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忍着吧,忍过这两天就好了,煜雅就这么想着想着,再加上疲累,不一会就睡着了。
煜雅睡的很香,可是颜怡君却是辗转难眠,不知道躺了多久,她听到煜雅平稳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是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慢慢转了身子过来,颜怡君看着睡着的煜雅,月光照了一屋光华,只看见煜雅长长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和随着均匀呼吸起伏的胸口,颜怡君的眼睛在这黑暗中闪过几丝不明和困惑情绪。
思索着自己从俩人最初认识到现在,看见煜雅时偶尔产生的一些异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特别是今天自己的紧张,大概是不习惯和人一起睡在一张床的原因吧。
颜怡君就这么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伴随着煜雅有节奏的轻微呼吸声,慢慢的也睡着了。
***
煜雅做了一个忧伤的梦。
梦中,她看见了自己的前男友,看见自己和他正在树下深深相拥。
转眼,前男友竟倏地消失了,怀中的人居然变成了一个女子。
煜雅看见了那女子的脸,竟是神机宫宫主云千玦。
煜雅大惊失色,慌忙推开。
云千玦满面哀伤,『你果然忘记了我,我还是失去了你。』
心竟蓦然一痛,慌忙摇头,『不是的。』
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果然还是忘记了什么了?
***
煜雅猛地睁开眼,大口的喘着气,胸口也随着气息而激烈的起伏。
眼神渐渐聚焦,看清眼前正是是客栈的天花板,才安心下来。
此时屋内夜色已去,窗外天色已经微明。
感觉脸颊有些湿润,伸手一摸,竟是泪水,什么时候流的泪呢?
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煜雅叹了口气,动了动身子想起来,忽然想起不是自己一人睡在床上,下意识的轻轻放柔了动作。偏头向床里看去,果然看见颜怡君不知何时已经侧身面朝着自己,闭着眼睛正在安睡,不再是昨晚对着墙,裹得紧紧的被子也松散了开,露出了肩膀,穿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也似乎压出了皱褶。
煜雅看着颜怡君的睡相,不由摇头苦笑,穿这么多衣服也不嫌累的慌。小心翼翼起身坐起,侧过身子,向上拽了拽颜怡君的被子,盖住了她露出的肩膀。
轻轻揭开自己的被子,慢慢下床,轻步走到桌子前,伸手拿起茶壶,沏了一杯水,慢慢喝下,醒后喝一杯水,不知何时竟成了一种习惯。
转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穿上,待得拾掇整齐后,看了看仍在熟睡的颜怡君,想了想,转身悄悄走出了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煜雅走后,颜怡君慢慢睁开了眼,实际上她在煜雅正泪流满面的时候便被惊醒了,正准备叫醒她,看她是不是做恶梦了,却没想到煜雅自己竟突然醒了,吓得她又赶紧闭上了眼装睡。
后来又感觉到煜雅在给自己拉上被子,更不敢醒了,怕醒了会让两人尴尬。
颜怡君坐了起来,叹了口气,轻声自言自语,“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呢?又因为什么而哭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