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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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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泽田纲吉再次睁开眼,他已经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独自坐在一片废墟之上,手所摸到的是冰冷而凹凸不平的砖石。
无尽的荒凉之中,一阵风刮过他的身边。
带着让人发寒的凉意。
“这里……是哪里啊?”
他站起身来,眼可以看到的范围内,尽是火焰肆虐之后留下的残骸。
这里曾经似乎是一座雄伟的建筑物,只是现在只能散乱的堆积在荒野之中。
可是他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啪。”不断的连续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被放大数倍。
泽田纲吉听到那不断传来的声响,转过头去看。
跨过建筑物的残骸,他看到一个男人。
银白色的头发,穿着一身西装,跪在那边的废墟之上,双手不停地搬动着砖石,似是在寻找这些什么的样子,
那个人……看起来好悲伤的样子……泽田纲吉这样想着。
男人的手在他翻开的岩石上留下鲜红的印记,他膝盖处的布料已磨损的不成样子。
那个人的身上有着一种悲凉的感觉,连站在远处看着他的泽田纲吉也被感染,心中难受无比。
又是一阵风吹来,吹得他有些瑟缩。
好冷。泽田纲吉一分心,脚下一滑,大叫着滑下他所站着的那一块岩石。
坐在低一点的废墟上,身体的各处都磕得生疼,手掌因为下意识抓在岩石的表面上,已蹭破了皮,流出血来,让泽田纲吉不住的叫疼。
他的四周弥漫起黑色的烟尘,呛得泽田纲吉不住的咳嗽。
他狼狈地抬起头去看那个男人。
男人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泽田纲吉看见他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然后,缓缓的转过头来看他。
好熟悉的一张脸。
祖母绿的眼中带着无尽的哀痛,看着他。
男人愣在那里,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狱寺……君?”泽田纲吉试探着叫出声,又马上改口。“不,你,是狱寺君的家人么?长得好像,是哥哥?”
男人只是颤抖着,一声不吭。让泽田纲吉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开口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打扰你的、我、我现在就走。”他手忙脚乱的想起身离去。
“别!”男人突然惊慌的叫着来到他身边,一路上,笨拙的在岩石上留下血迹。“不要再离开,十代目!”他将泽田纲吉拥入怀中,双臂的力道紧的像是要将他捏碎一般。
宛如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对不起!十代目!”男人的眼泪,将泽田纲吉的肩膀打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的道歉,带着愧疚和绝望的声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KUFUFU……瞧瞧我看到了什么?十年前的泽田纲吉?”眼前的紫色雾气凝聚成一个人的样子,正是泽田纲吉不久前在梦中见过的蓝色凤梨头的男人。“十年火箭炮?”
“啊,虽然并没有对这件事的印象,但这确实是十年前的蠢纲没有错。”一个熟悉的声音,泽田纲吉高兴地转过头去喊:“里包恩!是你么?”
虽然这个人只当了他几天的家庭教师,可他就是觉得,仿佛有几年那么久,久到他来到这么一个陌生至极的地方,第一个反应就是向这个婴儿求助。
“那个,里包恩,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来到这个地方了。这里究竟是哪里啊?”泽田纲吉发问,他笃定,里包恩一定会知道。
“这样么?看来是某个平行世界的你啊,还不知道十年火箭炮的事。”里包恩压了压帽檐。“这里是十年后的世界啊,蠢纲。”
泽田纲吉愣住了。“十、十年后?!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详细的事情去问十年前的我。”里包恩举起了手枪。“现在,安静地听我说,蠢纲。”
泽田纲吉咽着唾沫点了点头。
“如果你回到十年前的世界,你要记住三件事。”里包恩的神色有些晦暗。“第一,当你继承了彭格列之后,绝对不能对敌对家族心软。”
“不能心软是指……”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指屠杀之类的东西吧,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啊,还好只是……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屠杀!?怎么回事啊?!”泽田纲吉松了口气,才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转而惊慌的大叫。“那种事、那种事我办不到啊!里包恩!”
他看到婴儿缓缓露出一个有几分无奈的笑容。“果然,真像是你会给出的答复啊,蠢纲。”
“那么,第二件事:无论何时,保护好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那种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到的啊!”
“呵……”一旁拥有异色双瞳的男子嘲讽的笑了,却带着几分复杂的情感。“不管再怎么注意,还是会有注意不到的地方。这个时代的你就是失败了啊,泽田纲吉。”
“失败是指……”
“够了,六道骸!”里包恩厉声制止了六道骸。“我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泽田纲吉看到那个叫做六道骸的男子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睛停在了他的身上,而拥抱着他的这一名像极了狱寺隼人的男子身体有一瞬间的停顿。
婴儿收敛的了笑容,只余下严肃而带着几分哀痛的神情。
在被分色雾气包围的前一秒,他终于听到婴儿的声音。
“还有……第三件事……”
“如果说前两件是你无法做到,那么……当某一天我们变得奇怪时……”
“无论如何,你都绝对不能相信我们……”
那一刻他看见那三人的表情,哀痛无比。
下一秒他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那一刻被冲上前来的蓝波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孩子低声抽涕着,带着几分绝望。
“十代目……”狱寺隼人咬着牙看着他,里包恩也是难得的一脸沉重。
“……刚刚……发生什么了么?”泽田纲吉干笑着想转移话题。“那个……说起来……十年后什么的是真的么,你们刚才见到十年后的我了对吧,他是怎样的人啊?”
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怀中的小孩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面前的男人脸上升起一种名为绝望的神情。“十代目……”狱寺隼人的眼神缓缓移开了。“啊!”他注意到泽田纲吉鲜血淋漓的手掌。“十代目!您受伤了么!”
狱寺隼人飞快的拿出绷带来到泽田纲吉身边,捧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包扎着。
是在逃避之前的问题吗?为什么?
泽田纲吉张了张嘴,可是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问下去。
十年后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
为什么会在废墟上呢?
为什么大概是十年后的狱寺隼人的那个人会在废墟上寻找什么东西?
为什么那个人会是那么哀伤的表情?
为什么就连里包恩和叫六道骸的男人都会是那样奇怪的表情?
为什么初次见面的蓝波会哭的那么哀伤?
还有……
他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里包恩。
为什么,十年后的里包恩会说那样的话呢?
绝对不能相信大家?为什么呢……
泽田纲吉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梦境。
看不清脸庞的棕发男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