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西周小呆

46、卧病

　　游园回来病重了，不知是怎么了，起先是发烧，后来就不知道怎么的就好不了了，一天天气息奄奄，哥哥怕了跟我说：“棉花这次不许吓哥哥了。”我笑着说：“我死了怎么了，也拉上你，要么阴间多寂寞。”拂尘就听了心惊肉跳，觉得这两位主子绝对是精神不太好。
　　我闲来无事，给哥哥起先还能做几个香囊绣袋的，后来拿不动针线了，哥哥守着我，吃药的事情比我还敏感。
　　六师兄暂时放下心来，觉得这一次我病重，没有精神与他打架了，也就不能拿他怎么样了。人是一种冷漠的灵长类动物，那种能让你侵骨的寒冷不是动物能做到的，蛇，按理说是很让人害怕的动物，但是人比蛇还要让人害怕；鬼，传说中让人无处逃遁的幽魂，但是活着的人又何尝比鬼好？反而倒是不如鬼了。
　　我看着哥哥说：“哥哥，你听着，我要你说我好，我想听你说最好听的话。”哥哥听了说：“不说。”沉默，沉默。
　　许久许久，六师兄才觉得事情不对了，本以为我这次不过就是生一次病，过不了几天就好了，但是，我没有。
　　师父气的骂六师兄，说我救过他很多次，要么他也不能光辉灿烂的坐在龙椅上，六师兄也没还嘴，其实内心里觉得天子的命，自是老天降贵人相助。但是听师父骂的不好听了才说一句嗯。师父气的骂自己老糊涂，有眼无珠认了个狼崽子。有人说给我听的时候，我说：“狼崽子么？这句话就不对了，皇上那个不是这样子，心不狠不能成大事，才不过是狼崽子，怕什么，还有继续攀爬的可能。”
　　哥哥觉得皇宫是很不好的地方，就提出了罢官。六师兄不应允，哥哥也没办法。金赛花还入了宫，不过就是人质。哥哥可以不要金赛花，但是我不能点头。人生一次，不能那么无情。尤其是一个男人，敢于担当，承诺的事情就要完成。当初哥哥说给金赛花是：这一辈子，你是当定大夫人了。那么不能因为叫哥哥背约，这样子光是伤了金赛花的心也没什么，但是我觉得哥哥若是真那么做，我也不会与哥哥在一起。
　　病很重了，连饭都不肯吃了，汤还勉强是哥哥硬灌进去的，要么我连嘴都不肯张了。师兄们早就是走马灯似的来看我，无能为力。我也就不叫他们看了，各有各的生活，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别人不过了。
　　哥哥的话我也不想听了，我说：“哥哥，我不想听你的话了，没有用了，死了也好，不死也好，凭造化吧。”哥哥听了说：“你不吃饭，好人都饿死了，你不等死还干什么？”我听了就笑了，然后听哥哥说：“你不吃饭等死也好，我也不吃饭，要死陪你一起死。”我苦笑着说：“哪有陪死的，陪葬就很不错了。”哥哥说：“我管那些干什么。”我听了真是拿哥哥没了办法。
　　我没吃晚饭，哥哥也没吃，只是一碗接一碗得喝水，若使用茶杯，不知道喝不喝的饱。我知道哥哥今天去练剑，没地方撒气，内心堵得慌，我说是没什么病，说给我听还好，我若是有病，再加上气，急火攻心都能气死。再者说，哥哥这次着急，是因为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