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西周小呆

3、侍宴

　　我还以为哥哥会唱不好，其实哥哥很是会唱歌，一个淡淡的得意的眼神飘移到我的眼睛里，我双手虚虚一按，然后飘个眼风，那种很是不屑似的神色，从我浓丽的眼角飘过去了，飘过去了，很浓丽柔婉，却是挑弄的使者忍不住红了脸，不住的向身边的太监生硬地说着话打听着我的身份。
　　我看着哥哥用帕子拭了一下手，我忍不住说：“那是我的琴，你要是嫌不干净倒是早说了，我也不叫你去弹了，还惹得你嫌弃。”“我知道，就只有你最奇怪，非要制琴的琴师烙上一个小小的篆印。只是哥哥我的手有些生疏了，弹得疼了。算一算，倒是有些年头不弹琴了。”哥哥笑着说，“给我瞧瞧。”我看着，有些琴压的印子，有些红了，“倒是好了，你气死我了。”我叫人拿了冰块来敷手，又怕凉，用手揉了一会道：“你去洗洗手。”哥哥不知所以就去洗了手。
　　使者不住的看着我，不断地打着手势要我陪他，但是却没人理他，使者只好远远地看着我。我给哥哥吮着手指，问道：“凉不凉了？”“不凉了，倒是没白养你。”哥哥笑着说，“唱得很好嘛，让我想起杏红，唱的就是你的样子，很是潇洒飘逸的样子，也是给我这样一个得意的眼神，很婉转流利的手势，最后告诉我很多年没碰琴了。”我笑着说，“那你就当小桃红罢了。”哥哥笑着打趣我，小桃红是当时红极一时的歌伎，我也曾见过，很精明温柔的女子。
　　“你动心了怎么？”我问，“那倒是没有。”哥哥说，“我说来到时还能撮合撮合。”我说，看茶杯里很澄澈的茶叶。“那倒是不惜余力的败坏华家的名声。你做出来我倒是不会说什么，但是有多少人就该说你什么了，到时你就犯不上了。”哥哥说，“也对，你有我一个就已经够多的了，再有一个，你的心尖该怎么分呢？是分我多一半，还是分她多一半？又该你吵闹不清了。”我笑着，似乎很仔细地想过的样子。
　　使者看着我谈笑间的活泼，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太监倒是有一个很好心告诉了他，这个姑娘不嫁，也不能陪他。使者郁郁的吃着乳糕，雪花似的白，入口就化了，但是由于心情不好，情绪当时就低落了下来，吃什么都不好了，似乎都难以下咽了。
　　我笑着夹了口菜问哥哥好不好吃，哥哥点着头说我越大越懂事了。我看着哥哥眉眼含笑的样子就忍不住打了他头一下说：“多情应笑我哥哥，早生华发。”“还不是被你欺负的，若不是你这般的欺负我，我怎么也不会有白头发的。”哥哥说，恍若一朵白莲花带着无限的娇羞，那不胜西风的，不胜西风的一低头，摇曳着自己就生了辉，连底下无数想好风凭借力的闺秀都忍不住要放弃了原先的念头，入什么青云，一如宫门深似海，天天被人算计着，也天天算计着别人，还不如嫁给我哥哥，过着太平安稳的日子，恨不得马上我哥哥就能带着花红娶进门来，天天长相厮守，笑看沧海成空，眄目间虚度韶华流年。
　　我个人以为哥哥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谁知道呢，谁又会想得到呢，只看表面的光鲜是不行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还不是这样的最突出的榜样。
　　我看着使者频频的送来秋波，忍不住低头微微一笑，使者怔忪了半天，就连宫女问他要不要喝酒都没反应过来，没见过女人么？宫女悄悄议论着。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倾城倾国，就叫这个使者看上了，似乎这是我的不对了，叫一个人看上了，我还不肯嫁，就跟戏弄了人家一回一样。这是我不肯干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感情就像不肯守住的洪水，一个劲的汹涌而出，不是对使者，而是对一个模糊的影子，我是想不起来了。
　　使者见歌舞完了，似乎要散了宴罢，急忙对六师兄说：“微臣还有一事，请皇上务必要应允。”“什么事？”六师兄见使者一脸急切的样子，“臣就要那个女子，那个圣母似的女子，请皇上赏赐。”使者说，“哦？师妹你以为如何？”六师兄问，“当然不好，民女也不是什么物件，为什么要赏赐，还有请问使君，你我两国只是通商互通有无，谁叫你还来求婚来了，若是你们皇帝要联姻，民女为了两国交谊也就不敢不从，但是为了一己私利你要民女从命，民女实在是不敢从命，我生于斯长于斯，还只怕是到你们那里不习惯，若是先殒命于黄庐，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父母还未等民女侍奉天年，若是民女先一步而去，那是民女不孝。若是因为父母之故而回国奔丧，不义。若是两国因民女之故而交战，不忠。若是我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嫁，不礼，忠孝礼仪四座牌坊我就过不去，民女情何以堪，使君情何以堪？”反正也不知道听懂多少，但是大意总该是通过我的肢体语言和我的面部表情，语速是看出来了。
　　这一次宴会倒也没有不欢而散，至少使者是认为自己还是有希望的，所以告辞的时候还是很欢快的，似乎就跟我没拒绝一个样子，真是搞不懂这个人的思维，莫非所有的南蛮人都这样子？那还不如叫六师兄不要跟他们通商了，若是有一个商人看中了一个小姑娘家，也这幅样子，那个小姑娘若是心理素质不强的话，说不定出什么事。
　　刚烈一点的你死我也死，死后还有一个牌坊和一段佳话，说不定就编到烈女传里去了。若是温柔一些的，估计就是一条白绫自尽，死后出钱买个坟就差不多了。嫌我这样子脸皮厚，苟火到现在的人还真是实属少见。啧，真是伤透了脑筋，矛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