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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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桃花岛书房。
黄药师正现在书架前，寻着一本诗集，却是久未寻得。忽听他身后传来冯蘅的声音，按着她所说在书架上第三格倒数第五本的位置找着。
黄药师握着书，不禁笑道：“若非阿蘅在，我恐要取下所有的书来。”
冯蘅却是笑而不答，知黄药师是夸张的说了现状，实则不会这么做。他们已回岛半个月，那日小谢帮他们寻到蓉儿的踪迹，黄药师见女儿出现无恙，便是喜极出手相救郭靖，郭靖得他相救，伤势立刻好转，提前愈伤。
说时巧，久未寻到的江南六怪出现在屋口，大家误会尽解，也为出什么大事，只是全真七子少了一人，本以是黄药师，但听那红衫女子说出其中原由，便没将此误归到黄药师身上，一段本就没有的仇怨就此消去。黄药师将曲灵风的女儿带回桃花岛照顾，因冯蘅不愿让女儿伤心，黄药师未将有关她的事告诉女儿。
黄药师拿着诗集走至书桌旁，看着空白的画卷，看了好一会，抬眸望向冯蘅，唇角微微上扬。冯蘅缓步走至他身侧，目光落在画卷上，抬首时面露疑惑之色。黄药师伸手执起一支画笔，移至冯蘅手边。
冯蘅伸手接过画笔，正对着书桌俯视画卷，笔离画卷三指距离，笑问：“画什么好呢？”
移了一步，黄药师站于冯蘅身侧，手慢慢覆在她执笔的手，两人的手慢慢相合。
冯蘅微微一愣，侧首望向黄药师，感受着那份温热，那跳动的脉搏。手中的笔在她出神之际，黄药师已握笔画起，墨在空白的画卷上留下痕迹。良久，当画卷上出现一幅山水画，冯蘅诧异不已，这画上的景致正是当年他们初遇之景。
黄药师在画完最后一笔，笑道：“还记得这么？”
冯蘅正准备回答，却被院外的叫声阻下。
“爷爷！爷爷！”傻姑的声音突然从院中传入。
望向窗外，黄药师问道：“傻姑，何事叫唤？”
“爷爷，我练完功了。”傻姑嘿嘿一笑。
黄药师凝了她一眼，使出弹指神通攻傻姑下盘，傻姑躲过此击，人却在地上打了个滚。黄药师见她如此，轻哼道：“你想骗爷爷！”
“傻姑不敢，不敢。”傻姑立刻起身，摇手道。
黄药师沉声道：“那便重练。”
傻姑委屈的点了点头，转身跑远。
冯蘅见之，叹道：“灵风就这一个女儿，可惜是个傻孩子。”
“当年的事，我亦有错，若我不将他们赶出岛，也许很多事会不一样。”
冯蘅将画笔归于原位，轻声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当年如是不气，还是东邪吗？”
两人又回到当年相处的每日，唯一的遗憾，阴阳相隔。直到七月初五，两人决定离开桃花岛，去当年游过的地方走走。不曾想到他们离开当日，桃花岛上发生一件大事，郭靖的六位师傅登岛请黄药师放过他们的徒儿，皆因郭靖与蒙古公主的关系，黄药师与黄蓉分别前说过绝不会放过郭靖，只等郭靖回了蒙古，便取他的性命。
八月十四日，黄药师与郭靖在嘉兴醉仙楼大打出手，因被其误会杀害五怪。黄药师素不喜与他人解释，更对郭靖不礼貌之举恼怒，最后因洪七出现停手。期间冯蘅身处玉箫内，故不知此事发生。等到深夜，黄药师离开嘉兴，冯蘅才出，一见黄药师脸色阴沉，便知他心里装着事。
“何事使药师不悦？”
黄药师想将对郭靖的不满说出，可一见冯蘅蹙眉，说出又是另一句：话：“无事。”
冯蘅见他不说，到也不追问，反笑道：“那阿蘅便猜猜，药师这般生气，不是因蓉儿，那定是因郭靖。”
冯蘅一语道破他心中事，黄药师未点头，也不曾否认。他本就觉郭靖那傻小子配不上他们的蓉儿，可惜蓉儿喜欢他，黄药师不得不妥协，本以为傻小子和蓉儿在一起，许改了主意不要那蒙古公主，未料这小子被人利用，与他动起手来。叫黄药师怎不气极？
许久，黄药师抬首望月道：“蓉儿怎就爱上他呢？”
冯蘅笑着摇头，轻声道：“情本就无法说清道明，何必想其因。”
“罢了，不提这臭小子，我们走吧！”两人漫步在山野丛林间，不知其后有人。
注视着前方，红衫小姑娘道：“月老爷爷，就没有办法帮冯蘅活过来吗？”
发白如雪的老者笑了笑，手抚白须道：“小谢，你可知你为何名小谢？又可知你为何想帮冯蘅？”
小谢侧首望向月老，她也想知道自己为何要帮冯蘅，可总找不到原因。想了许久，摇了摇头。
月老慢慢转身，将答案告诉小谢，原在当年冯蘅五岁时，救了一只母兔，那只母兔被她救回家的第三日，生下了一小兔。母兔因身有伤，生下小兔便逝了，而小兔刚出生便没了母亲，冯蘅见它可怜，日夜照顾着小兔。直到有一日小兔食错了东西死去，冯蘅伤心的将小兔的尸体埋在月老庙附近。那时冯蘅小并不知扰了月老的净地，月老不悦出来一瞧，见是这情形，道这小姑娘心地善良，便也不怪罪冯蘅。等到冯蘅离开，月老出手救活了小兔，将它带在身边修练，那只小兔便是今日的小谢。
“这么说我之所以想帮蘅姐姐，是因为她救我娘，也救了我。”
“没错，你们终究是有缘的。当年冯蘅有孕，观世音菩萨道她念善，想将你送予冯蘅，可惜你将机会让予另一个刚出生便死了的孩子，也是现在的黄蓉。”月老答道。
小谢微皱眉头，问：“既然蘅姐姐做了善事，为何会早死？你们也不出手相救下。”
凝了眼小谢，月老笑道：“冯蘅虽从小体弱，但因她有善根，以及祖上积德。如你所知，她本该命长，不会早死。可是她却嫁给黄药师，他们八字相合，却是水旺，于体弱的冯蘅有害，因积了善举，命也就拖到生子之年。”
“月老爷爷早知这事，为何还要帮他们牵线？”小谢不由地一瞪。
月老伸手敲了下小谢的头，叹道：“小丫头自己闯的祸，当年你贪玩跑到山野中玩耍，促成了他们的姻缘，这会到怪起我来！”
“什么！又是我，我岂不是害蘅姐姐的人？”小谢顿时苦着脸道。
“算不得害，天意所在！即便没有你，他们也会相遇。你以为红绳是我能胡乱牵的？你每日翻阅的书，便是姻缘天旨，我们只是依书上指示牵线罢了。不过你该放心，冯蘅还可投胎，只要他们府上做得善事，等到黄药师归天时，冯蘅便可入轮回。好了，我们回天庭吧！”
“是。”
***
十八年后，山水壮丽的峡谷间，两岸山壁陡峭，一叶扁舟过。
舟上只有一袭青衫文士，两鬓斑白，此时他正坐在舟头吹着箫曲，而舟上摆放着一张古琴，琴边无人，却能见琴弦被拨动的轨迹。
山崖上一位红衫女子俯视着舟上两人，忽闻身后有人叫唤，转身望去。
“月老爷爷。”红衫女子唤道，唇角上扬。可见她心情极好。
月老望了眼小舟，笑道：“小谢这回可安心投胎了？”
小谢微笑着点头，她本以为阴阳相隔会使他们痛苦，原来她是不懂情的，相爱之人，只要他们心中有着彼此，每日得见对方，解得相思之苦。阴阳相隔，又算得了什么？
“月老爷爷，你能不能告诉小谢，蘅姐姐最后投胎没？”小谢突然问道。
月老想了想，叹道：“郭靖救襄阳百姓之事，便以予了冯蘅投胎之机。”
“那我这次去哪家投胎呢？”
“你这小丫头，去了不就知道？”
“月老爷爷说嘛！”
“好了，告诉你，郭府。”
“郭府？”
“你将有个任性的姐姐，但她很疼你；还有个与你一同投胎的弟弟。”
“月老爷爷，你说的不会是让我做黄蓉的女儿吧！不要，我得罪过他们，他们一定不喜欢我。”小谢苦笑道。
说了许久，小谢还是跟着月老前往襄阳城。三个月后，黄蓉于襄阳城内生下双胞胎姐弟，可怜做姐姐的小娃生下便漂泊在江湖。
峡谷间曲音环绕，扁舟上的两人对视一笑。冯蘅心里一直藏着不可投胎的秘密的忧愁，却不知当年黄药师不喜的傻小子，积下德功，予了冯蘅与黄药师同投胎的机会，这些自是后话。
待到郭襄出世日，月老再见夫妇二人，两情似比当年更深。离开时，月老念道：“相遇为结，相知为结，离别为结，重会为结，千丝相连为一线，数结相接为同心。天不老，情难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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