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 木棉花开》湛然

3、第三章

　　这次的中忍考试会是一场阴谋，一场灾难。

　　虽然曾有如此的设想，但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叹息。对于木叶，我从来都是抱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明明不在自己能够干涉的范围，可毕竟见证了它从最初到现在每一点的成长……看到它受到如此惨重的伤害，我还是会觉得惋惜，而更深一重的是深深的无奈。一如十多年前的夜晚。

　　那一夜，我依着粗糙的树干，看着火光中的九尾大肆破坏，听着人们悲惨的呼救……

　　无能为力，无能为力……这种无奈的感觉一直持续到金闪光消失的那刻。而今，又要重复这样的悲剧么？

　　曾经破坏木叶的九尾，今日却“挽救”了木叶。命运，真是可笑呀——连绳，你把九尾封印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这样的局面？

　　…… ……

　　这场骚乱最终以三代的死落下帷幕。当时结界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当事人外无人得知。但是我却感到了一股细微的力量透过结界传来，那么的熟悉，就像它曾是属于自己的一般。随着那股熟悉的力量还有一种莫明心痛的感觉，一时间，竟然有了再次落泪的冲动。
　　眼泪最后还是被忍住了，经历过一次次的分别，心也许已经麻木了吧——又或者，我根本就没有心。

　　看着满目的狼藉，我想：一切都会过去的。等我醒了，木叶应该就能恢复往日的祥和了吧。记得有人说过，“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能燃烧”

　　…… ……

　　三代葬礼的那天，天阴沉沉的下着小雨。等到送葬的人群渐渐散去，一身黑服的雏田独自来到木棉树之下。头埋在双膝之中，她就这样靠着木棉的树干任由雨点浸湿她的全身。从上往下看的我只能看见她深蓝色短发下微微颤抖的双肩。

　　她在哭么？一定是的。天性善良、个性敏感的她是在不适合当个忍者。她应该是城堡里的公主……可是，没有慈爱的亲人，就连曾经宣誓效忠的骑士也拔剑相向。

　　瞥了一眼隐身于100米外大树后的长发男子，我叹上一口气，无声无息地落在雏田的身边。抬起手打算抚摸她的短发，就算看不见我，但是雏田——我希望能做一些事来安慰如此脆弱的你。

　　就在我的手指接触到发丝的柔软时，她瘦弱的肩膀猛地一僵，然后抬起头。那双纯澈如幼时的乳白色眸子怔怔地看着我。无数复杂的情绪滑过，震惊，难过，还有些许的喜悦……最后都化为晶莹的泪珠，簌簌落下。

　　“大姐姐！”轻呼一声，娇小的身体扑进我的怀里低低啜泣起来。来不及讶异她还看得见我的事实，冰凉的泪水渗进我的肌肤，一片灼烧般的火热。

　　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我柔声道：“已经结束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 ……

　　真的结束了么？
　　目前看来似乎如此。但是即使动乱结束了，由它所带来的影响仍然存在着。否则我也不会在八月的晨雾中见到那个阔别5年之久的身影。

　　那天，若有似无的铃铛声让我从小憩中转醒。睁开眼，我就看见两个穿着红云黑袍，头戴斗笠的男子从村口走来，其中身形较小的一位有着束起的黑发。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我知道那是他，黑色的袍子远比宽大的圆领上衣适合他。

　　宇智波鼬，他回来了。依然是当年俊秀的容貌，但是确实已经成长为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强者了。

　　……

　　在和卡卡西等人短暂的交手之后，来带走鸣人的他再次离开了木叶。这一次他没有再次停下脚步就匆匆而去，从我身边掠过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的迟疑。

　　他的确看不见我了。

　　他的无视把我心中小小的希望在瞬间化为齑粉。曾经，曾经那么的希望，希望他还能看得见我，哪怕稍微能感觉到我的存在也好，但……

　　忽然，我感到有某种温热的液体滑过我的面颊，落入口中，咸的苦涩。

　　…… ……

　　自从尝到那种苦涩的滋味后，我发现自己能够自由行动了。这真是令人愉快的认知，虽然别人看不见我，虽然还不能离开村子的范围，但起码我不必再被束缚在木棉树的周围。

　　穿梭在木叶的大街小巷，看着人群从身边经过，听着他们或大或小的声音，我突然发觉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木叶。我喜欢坐在街道的一角，观察形形色色的路人，我总能很轻易的感受到他们的各种情绪：和爱人相处时的幸福，与同伴玩乐时的开怀，做错事后的懊悔，分离时的伤感……

　　某一天四处闲逛的我发现了手拿鲜花，站在医院门口的雏田，看她的样子似乎在那儿已经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少了墨镜男和溜狗仔的陪伴，此刻的她显得比平时更加拘谨。

　　她不是早上才和同伴来看过为了追佐助而受伤的鸣人么，现在怎么又来了？

　　“大姐姐。”

　　这边雏田也发现了我，轻声向我打着招呼。三代葬礼结束后不久，敏感的她就已经发现了只有她能看见我的事实。对此，我的解释是——“我是灵”，至于事实，我已经记不得那么久远的事情了。

　　虽然当时我的说辞有些模棱两可，但善解人意的她并没有追问下去，反而坦然接受了这一事实。此后每次遇见，她都会小声地和我打招呼，如果有他人在场的话她也会用柔柔的笑容代替问候。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默默的做着一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却总能让人感到窝心。要是能改掉在憧憬的人和喜欢的人面前结巴的毛病，那就完美了！

　　“雏田，你怎么在这里？看病人么？你早上……”说到这儿我突然想到了上午小李无意中说的话，嘴角的笑容加深几分，道：“你是来看，宁次？”看着她蓦地腾红小脸，我知道自己猜对了。其实我也算挺善解人意的吧，呵呵～～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那？”

　　“我……我……”雏田不断的虐待着自己的手指，吞吞吐吐地说“宁…宁次哥哥…他还……”

　　“你怕他还很着你？”我拍拍她的肩，“不会了，他已经知道了那件事背后的真相……他会慢慢释怀的。倒是你……你很他么？恨那个明明说要保护你，却差点致你于死地的他么？”

　　乳白色的眸子带着深深的不解怔怔地看了我许久，最终她缓慢但坚定地摇摇头。

　　“那么去见他吧，把心中的话同他说清楚，不要让自己有任何的遗憾……”微微一笑，我侧过身，让出通往医院的路。

　　宁次，我给雏田指了一条路，一条通向你的路。希望你们不要错过了。

　　…… ……

　　在医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从雏田停留的时间我推断她应该没有和宁次面谈过。是勇气不够么，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一把抓住低着头从医院走出来的雏田，我把她拉到隐蔽的地方。她沉默了许久后的第一句话竟是——

　　“我是不是真的很弱。”

　　“这么软弱的我只会给大家带来麻烦，是不是？”

　　“我根本没资格继承日向宗家，火花和宁次哥哥都比我有资格……”

　　“保护这样的我，宁次哥哥一定觉得很麻烦，对不对！！！！”

　　盈满泪水的白眸定定的看着我，和比武场上相同的决绝表情再次出现在她的脸上。

　　“我要变强。大姐姐，我要靠自己的双手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我皱皱眉，刚才在医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让一向软弱的雏田下这么大的决心。宁次，一定和你有关，只有你才有着比鸣人更大的影响力。叹上一口气，我把已经泣不成声的她拉入怀中。

　　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帮助你的。就算是报答好了，报答你在这么多年之后还能看见我。

　　“雏田，你要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