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心头想》小厉

7、第七章

　　沈放问她们喝不喝酒，苏沫毫不犹豫点了啤酒，沈放笑道：“能喝吗？要的挺豪爽。”王晓笑道：“她就两三瓶的量。苏沫你别喝了，喝醉了秦扬又不乐意了。”
　　苏沫突然捂着嘴笑起来，王晓看她神神叨叨地，问道：“咋了？”苏沫道：“我想起来一个笑话。得，我再给沈老板助助兴。话说某次在朋友家聚餐，几个男同胞喝多了，把人家卫生间尿得一片狼藉，气得那家女主人怒骂道‘赶明儿老娘去潘家园给你买个夜壶，你尿着尿着穿越了得了，省得糟践现代化设备’。”
　　王晓听了，有点不自在地看看沈放，沈放倒是听完就笑起来，王晓圆场道：“苏沫就喜欢不分场合讲些冷笑话。”沈放摆手道：“我也觉得挺好笑。苏沫还有什么笑话吗？”
　　苏沫托着腮帮子想了会，笑道：“还有一个，我遇到两个男生吵吵嚷嚷地从身边走过。一个说着：‘你干嘛打我啊？’另一个可得瑟了，说：‘我不就不小心嘛，干嘛那么小气，要不然你用GPRS攘回来啊？’我听着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这GPRS是什么高科技武器，走出去老远来反应过来，没把我乐死。”
　　沈放笑着听，苏沫难得有个入戏的听众似的，又道：“还有一个，别人给我讲了个笑话。有人去ATM机存款，后边站着一个哥们要取钱，于是对前面要存款的哥们说：‘你看我准备取200块钱，你正好要存200块钱，干脆你把那200块钱给我得了，咱俩都省事，不用存也不用取了。’那存钱的哥们想了想，也对，就把200块钱给他了。哎，这故事不好笑，好笑的是我听完之后也觉得，对啊，这倒是省事了！”
　　苏沫自己乐开了花，问着王晓跟沈放：“怎么样，好笑吧，我这几个笑话可是攒了好几天呢，给点面子呗。”
　　服务员上来了啤酒，沈放给苏沫满上，笑道：“确实好笑，好久没听到这么有水平的笑话了，来谢谢苏沫的笑话，咱干一杯。”
　　苏沫端起酒杯，不以为然道：“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不敢当啊。干杯。”
　　王晓却在心里犯了嘀咕，这苏沫也太能表现了吧，完全将沈放注意力吸引过去了，看来带着苏沫一起是个错误，耽误自己跟沈放深入了解的机会。王晓什么都没说，举起酒杯跟他们两人碰了一下。
　　王晓决定要掌握话语的主动权，便道：“沈大哥下个月有个长假，我准备出去旅游。沈大哥肯定去过不少地方，给推荐一个吧。”
　　苏沫突然拍着桌子道：“咱能不能不一口一个沈大哥沈大哥的，鸡皮疙瘩起好几层了。是吧沈老板。”
　　王晓尴尬，沈放却道：“都行，你们觉得顺口就好。去过地方是不少，就看你是要去南方还是北方了。”
　　王晓面色微微缓和些，接着问道：“这倒也是……那沈大哥觉得去过最漂亮的地方是哪里？”
　　“最漂亮的……”沈放轻轻敲着桌面回忆着，然后缓缓道：“因该是赛里木湖吧。”
　　苏沫突然坐直身子，问道：“伊宁附近的赛里木湖吗？”
　　沈放有些惊讶，道：“你也去过？”
　　“去过。真美。”
　　“嗯，真美。”
　　俩人却再无过多的描述，看看彼此微笑，那种干净纯洁的美丽，大概只有去过的人才能体味到，摄人心魄，无以言表。
　　沈放看着同样在回忆着美景的苏沫，问着：“什么时候去的？这边过去挺远的，自己去的吗？”
　　“好几年以前了吧，还念大学呢。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火车去乌鲁木齐，又倒十几个小时去伊宁。不过见到赛里木湖的时候，觉得再怎么颠簸也值了。还在那里骑马呢。”
　　“会骑马？”
　　“好歹能坐上去，跑不起来。你呢？”
　　“我学过骑马，当然能。”
　　“这么帅，骑马飞奔的男人最帅了，特别是在湖边草原上，那边哈萨男人们骑马特有味道。”
　　“喝过那边马奶酒吗？”
　　“当然，同学骗我是酸奶，灌了我两大碗，喝完就晕了。”
　　“是吗？那可是好东西。”
　　“那边羊肉可真好吃，我是同学里最小的，吃了不少羊耳朵。”
　　“住过毡房吗？”
　　“没，你住过？”
　　“嗯，在伊犁河边上，一户哈萨老乡家里。”
　　“真的？我就路过过伊犁河，羡慕啊……”
　　……
　　相见恨晚，把酒言欢，苏沫觉得沈放原来不讨厌，最起码现在不讨厌，谈谈那些美丽的事物，心情也跟着爽朗起来，这些话题比自己那些冷笑话有营养得多。
　　沈放笑着道：“有机会，还想去看看。”
　　苏沫喝下一口啤酒，身心舒畅，却淡淡道：“相见不如怀念啊，是吧，有些地儿一辈子也只能去一次。”
　　沈放若有所思：“想去就再去呗，这有什么难的？”
　　“过两年结了婚带着孩子，谁还有那个闲工夫跑那么远。”
　　沈放听了，也只是笑笑。

　　在整个过程中，王晓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她本该是主角，现在却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局外人，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只能旁观着苏沫跟沈放欢畅地聊天。
　　王晓觉得自己更加讨厌苏沫了。她总是会喧宾夺主，明明没什么资本，却会使些小聪明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一直都是。王晓突然觉得自己受够苏沫了，她凭什么一直比自己拥有得多，她哪里比自己出色了，又轻浮，又刻薄。
　　王晓打断苏沫，道：“真羡慕沈大哥去过那么多地方，要是有机会能一起去就好了。”
　　苏沫一愣，王晓这话也说得太露骨了吧，上赶着不是买卖。
　　沈放却不以为意，客气道：“有机会当然可以。”
　　中间王晓去洗手间，苏沫跟过去，想着嘱咐王晓两句，道：“你先别跟沈放那么热络，才几天啊，他什么人咱们又不了解。”
　　王晓看着苏沫，冷了语气，道：“我看你跟他更热络。也不用咱们了解，我了解就行。你能不能先管好你跟秦扬的事。”
　　苏沫一怔，心里明白过来大概刚才跟沈放聊得太投入，无意间就冷落了王晓。苏沫小声道：“对不起。”
　　再回去之后，苏沫识趣地只是应和几声，不再挑起话题，桌上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沈放跟王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偶尔抬眼看看苏沫，不经意间两人碰触上目光，看着他的眼睛，苏沫心里升腾起莫名的情绪，他什么都知道。
　　还有，还是觉得熟悉，他的眼睛，很熟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