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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冷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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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见从没学过表演,以前大学时因为要报考各种语言资格而没有参加任何社团,她曾经的生活就像是环绕着各种语法与交流方式,因为性格使然而不想有丝毫的落后于人。
倘若不是这离奇的穿越,她已经往联合国投去了简历,说不定早已开始实习了。
然而却阴差阳错的成为了艺人。
如此荒唐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溪见并不能坦然接受,她尚有亲人健在,完全不可能阻止住思念,即使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因而她努力的去适应,进而通过体会来融入环境,尝试代替另一个人的人生来过活。
一个星期后,通过日日的练习,她自己觉得挺满意,然而却在片场不断NG,由于当日天气并不晴朗,导演决定先拍女主角在酒吧中碰到男主角与别的女人调情,后愤怒跑出酒吧的场景,喷水车都已经准备就绪,但溪见唯独做不出那被背叛后无所适从的模样。
多次练习着从酒吧推门跑出的动作,溪见感觉自己就像失了什么似的,摸不到门路,或许是因为无法理解为什么相见几次的男女能爱到这种程度,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门外汉,无法领略到高超的演技。
此次广告是下够血本的,广告商要求拿出最完美的CM,溪见全身湿淋淋的站在被戒严的街道上,望着酒吧的门眉头紧蹙,陷在深思。
CM的导演是个还算和善的人,加之她的名气与往日谣传的脾气暴躁,没人敢当面指责她的不是,这却更让溪见有些心烦意乱,因为的确是她拖累了整个组的进度。
“宫沢桑,你在烦恼什么么?”
“我不记得被背叛是什么滋味了。”
“所以呢?”
“所以正在想象。”溪见偏头看到了银灰色正装的敦贺莲,这样的男人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耀眼的存在,她歉然一笑,赧然道:“对不起,因为我个人而耽误了进度,但我真的是新手。”
“没关系,看得出你已经很努力了,何况这不是你擅长的领域。”敦贺莲温和答道,并递给她一件干燥的外衣:“去换件干衣服吧。”
其实她对娱乐圈中的任何都是个新人,溪见垂了垂眼帘,并没有换衣服的打算,而是抬步走到酒吧内,试想着自己的前男朋友正在与其他女人亲热,震惊的无法言语,转身踉跄跑出了酒吧。
忽然膝盖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溪见踉跄的前倾一步,地面因为下雨场景的缘故而湿滑,脚下忽然没有站稳向一边倒去,她只得试图以双手着地缓冲,却忽然被人稳稳环住了腰身。
“真是的,你不会小心一点吗?”
声线是上挑的魅惑,被压低深沉了的磁感,却让溪见本能的一个机灵,跳出了那人的臂弯,借着酒吧的玻璃门站稳。
眼前的人,是迹部景吾。
溪见斟酌了片刻她与他的关系,想必他也知道自己没了记忆的事实,她不想与陌生的男人有不必要的纠缠,于是动了动唇角:“迹部先生,您为何会在这里?”
“路过。”迹部景吾忽然扶墙倾身,深灰色的眸子眯了眯:“你说的到轻巧呢,是真的把什么都忘了?”
溪见看起来并不关心,她抬眼上下打量了面前俊美天成的男人,冷淡反问:“这样不好么?”
“哈?当然不好,凤真的什么都不告诉你,叫你安心工作还债呢。”迹部景吾收回手,顺势插进了兜里:“那我再告诉你一遍,你父亲公司倒闭,所有的银行债款全部由迹部财阀一力承担,而你现在所背负的迹部财团的债务……”他扬了扬眉:“你数都数不过来,其实以前我们还有个协议。”
“什么协议?”溪见蹙眉,情妇与债款,曾经的宫沢溪见到底还有多少狼狈不堪的过去?
“做本大爷的情人,一晚上抵销七十万哦。”
“为什么不是一百万?”溪见笑着,伸手轻挑勾住了他的脖子,眼线勾勒得上翘的眼角带着一丝轻蔑:“那为何不把我捧得更红,如此以来我才能尽早赚大钱还清欠你的债务,不是么?”
说罢,她迅速抽身,甩甩手上的银镯子:“想睡我?没两百万别想。”
“你站住。”迹部景吾唇边带笑,眼神却是冷冽的,不慌不忙的踱步上前,步履优雅天成,如同城堡内的贵公子。溪见没有动,任他挑起了自己的下巴,能感觉到他指腹冰凉的温度,与蓦地收紧时自己面颊的疼痛。
“宫沢溪见,你以为你是什么?不过是个身价比妓女高的□□女罢了。”当迹部景吾用低沉甚至温柔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时,溪见心脏忽然顿了一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打开了他桎梏着自己面颊的手,脸上传来生生的疼。
“正因为我身价高,所以才与别人不同。”心中压抑着怒火,然而却不会喷发出来,溪见看着他,又说道:“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欠你的钱不会不还的,会尽我所能按时到账。”
但侧身让出人行道,好像说着事不关己的话,然而却在迹部景吾走过去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轻颤抖了一下。
溪见看着湿淋淋的沥青路,在原地站了一会,抬起头时看到了路那边的敦贺莲。
他一直没有插话的站在那里,亦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直到对视,他才露出有些尴尬的样子,溪见重重呼出一口气,想必都被他看到了。
“敦贺君。”溪见向敦贺莲招了招手,仿佛很开心的说道:“我好像找到感觉了,这就去换衣服,麻烦你了。”
“宫沢小姐。”敦贺莲叫住她,从街道的另一边走来,皱眉看着她的脸:“你的脸上被掐出痕迹了。”
溪见一愣,伸手摸了摸脸,随即毫不在意的笑道:“没事,我去补妆。”
她本身不是宫沢溪见,但听到迹部景吾恶劣的言语,心中仍窜起了愤怒,然而愤怒过后,只是对曾经那个宫沢溪见更加怜悯,她那么爱的男人,只把她当作玩物而已。
溪见换了衣服重新站在镜头前时,心中没由来的沉重,她望了望不远处的街头,那里有一辆银色科尼塞克跑车。
没有NG,一次通过,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的无懈可击,然而只有溪见自己知道,她只是借着广告中伤感的情绪将心中堆积的抑郁爆发了出来,她不想在那个男人面前露出自己难堪的一面。
“这不是能行嘛。”CM导演走来拍拍她的肩,然后朝剧组员工挥了挥手:“收拾东西准备去下一个采景点。”
她不是宫沢溪见,却又是,所以才会对那些不属于她的诟病而恼怒。
溪见向前迈了一步,忽然向前跌去,幸好及时拉住了酒吧的大门才幸免于跌倒,凤长太郎跑到她身边扶住她,急道:“宫沢桑,你没事吧?是不是腿伤复发了?”
溪见借他的力站稳,将目光投向街头,那辆耀眼拉风的跑车已经不在那里,她安慰一笑:“没事,我们上车吧,我有事要问你。”
溪见坐在车上,拿着吹风机将湿漉漉的头发吹干,淡淡问道:“我欠了迹部景吾多少钱?你怎么从没告诉我。”
凤长太郎一惊,神色暗淡了一下:“很多。因为你说过,你不想与他再有瓜葛了,我本是想每月银行都会从你的账户内抽取出一定的钱款,这件事你知道的越晚越好,因为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尘埃落定,你又在大势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故。”
溪见在保姆车中梳着头发,静静听着,待他说完不在意的一笑:“其实我更在意他问什么要帮我父亲还债,对了,我的双亲都还健在吗。”
“男人为了女人能做出很多出格的事。”凤长太郎低声道:“破产的时候,您的母亲因为承受不住压力病倒了,宫沢先生现还在监狱中,我也不甚了解其中间隙,但您务必要保守秘密,这件事若让媒体知道,你很有可能一路跌到谷底,无力回天了。”
“我知道,如今我也变成了欠债者了。”溪见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梳子,唇边带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线:“所以我要努力赚钱咯,凤大经纪人,狠狠的给我安排工作吧。”
凤长太郎时常摸不透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她可以在不断NG后忽然爆发出惊人的演技,可以在面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债款面前风淡云清,好像丝毫不受压力,但却又在不说话的时候感觉到她的浓墨般的惆怅。
车停在河边的草坪旁,已经到了午时,凤长太郎去为她拿员工餐,溪见走下车,然而每走一步膝盖都疼得厉害。
她皱眉靠在车门上,俯身揉着膝盖,试图缓解一些疼痛,她有叫凤长太郎去给她买一些膏药,但一会儿拍摄时的服装是泡泡短裤,不会让她贴着一块膏药上镜头的。
无可奈何,溪见吃了些饭,为了不让凤长太郎过度担心而隐瞒了自己膝盖酸痛的事。
敦贺莲已经站在河边草坪上等她,在开拍前需要先配合默契,才能在正式开始时争取一次成功。
这一幕是两人在草坪上追逐嬉戏的戏码,小跑溪见还能坚持,但按照剧本,她要与敦贺莲一起摔倒在草坪上,若真是这样,她的腿干脆别要了,剁了算了。
溪见虽然神色如常,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出卖了他,敦贺莲与她是邻居,自然知道她骨折的事情,在化妆师为她补妆的时候走到她身边。
“一会儿配合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