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社会的春天》贝争

8、第八章 喜脉

　　鸟鸣阵阵，天光大亮。
　　苏衍摸着兽皮毯子慢慢睁开眼睛，坐起身才发现自己居然睡在橙的床上，他记得昨晚自己是坐在火堆边的，后来……后来似乎睡着了，不过，橙那小子会这么好心？
　　换了一条兽皮裙，穿上草鞋，嘴里叼着一个野果，双手捧着一个陶罐，苏衍打算去河边洗漱，顺便打点水回来。
　　河边依旧是孩子们的天下，草绳网、蔓藤网增加了不少，有的还互相合作，两面包抄、四面围殴什么的，可惜了一池清水。
　　苏衍只得往上游多走了几步，转过一道弯，竟有个比较深的水潭。小水潭约两米多宽，最深处不足一米，三面都有大石头遮挡，简直是天然的浴池啊。
　　摘了把叶子，苏衍欢欢喜喜地洗着冷水澡，浑身搓得红彤彤，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吹着口哨。
　　“苏——”桔蹲在大石头上，小手玩着一根狗尾巴草，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衍。
　　“……”苏衍抬起湿漉漉的脑袋，看着沐浴在朝阳下、笑得灿烂的孩子。
　　“麻吉想要做笋肉汤。”桔附送大大的笑脸，苏衍都能看出他缺了两颗牙。七八岁的孩子，正是换牙的年纪啊！
　　这是表示有主妇要来向他学习了么？苏衍埋头继续搓澡。
　　“麻吉带了肉，我和桃去挖笋，还要什么吗？”桔搓搓小手跃跃欲试。
　　“不要了。挖笋的时候要小心蛇虫，还有，笋要露出泥土这么高以下的，比这高的不要。”苏衍比划了大约十厘米的高度，鲜笋出土后若不及时挖出来，就会长老了，越长越高，最终成为竹子；当然，到了一定时节，笋会生虫子，一生虫子就会腐烂掉，据说虫笋能入药。
　　桔点点头，干脆把狗尾巴草拧断以作测量，蹦蹦跳跳地走了。
　　等桔一走，苏衍赶紧上岸把兽皮裙穿起来，在上游接了清水，扛在肩头，往回走。
　　麻吉抱着宝宝，带着两个刚会走路孩子在他家洞口坐着。
　　“苏，柚还没有醒？”麻吉很健壮，和橙差不多高，胸前裹着兽皮，竟然还有两根肩带，居然是一件兽皮吊带，下半身的兽皮裙比男人穿的要长一点，遮到膝盖以下。
　　“嗯，柚还睡着。”苏衍放下肩上的陶罐，点火烧热水。
　　“苏，不喜欢榛吗？”麻吉抱着宝宝蹲在苏衍身边八卦。
　　苏衍瞪了她一眼，伸手去抱自家小包子。小包子“咿唔”两声，乖顺地倚进苏衍怀中，继续呼呼。
　　“说吧！我们都是从大衍族过来的，我不会告诉别人。连布谷也不告诉！”麻吉信誓旦旦地加重语气。这女人生长在原始社会居然与后世的三姑六婆如此相像，看来，八卦，自古有之，传承久远。
　　“嗯，我不喜欢榛，我喜欢柚。”苏衍笑眯眯地胡诌，私心里也希望麻吉把他的意思传达出去。
　　山洞里，柚起身的动作滞了滞，那一句“我不喜欢榛，我喜欢柚”狠狠地刺进他的心里，满满的幸福，酸涩了他的眼睛。
　　“咳，唔——”柚才咳嗽了一下，喉间就涌出了一股恶心，“哗”得一下吐了出来。
　　“柚——”苏衍猛地站起身，把小包子往麻吉手里一送，紧走几步，奔入山洞。
　　床边只有一滩呕吐物，柚撑在床沿，还在不停地干呕。
　　苏衍扶着柚，一手轻轻拍打柚的后背，待柚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为止。
　　麻吉追了进来，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柚，关心询问：“很难受吗，柚？”
　　苏衍正在号脉，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当下对着麻吉发火道：“这都看不出来吗！”
　　麻吉吓了一跳，抱着孩子呆在那里当壁画。
　　苏衍眉头越皱越紧，昨天给柚检查的时候也没感觉出与后世脉络穴位有何不同，而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柚胸腔里的淤血已基本没有了，但是他的脉象虚浮不定，简直就像是妇人怀孕的喜脉。
　　怀孕！
　　苏衍看了一眼麻吉怀中的小包子，又看了一眼柚的小腹，他差点忘了，柚是个会生孩子的男人，喜脉什么的也是正常的。
　　“柚——”苏衍伸手把柚搂在怀里，摸着他的肚子轻声道，“这里，有小宝宝了。”
　　柚听了这话，却没有半点喜悦，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有宝宝了，那又怎样，他都活不久了，甚至可能等不到孩子出生，他好想活下来，好想，好想……
　　“柚，你不会死的。你看，你的胸口已经不那么疼了吧？”苏衍越发温柔地拢了拢柚凌乱的发丝。
　　柚试图遮住脸，无声地流泪，根本没有把苏衍的话听进去。
　　“有我在，你和宝宝都会好好的。”苏衍强行抓住柚的手腕，许下一生的承诺。他没有追问孩子的来历，这样对谁都好，就当作是多了一份责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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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麻吉的帮忙，午饭又多了一道山药炒肉片。苏衍为了他家小包子的健康着想，另做了鱼汤和果浆，小包子吃得津津有味，憨态可掬。
　　麻吉学习完毕，带着桔和几个孩子走了。
　　下午，苏衍又在洞口铺了兽皮，把柚和包子都放兽皮上日光消毒。苏衍烧了好大一罐热水，拿了个陶盆兑了温水，准备给柚擦身洗头。
　　柚紧紧抱着宝宝，一个劲儿地摇头，嘴里喃喃说：“不要……不要……”
　　“柚，我只是想帮你擦擦，不会伤害你的！”苏衍拿着沾湿的兽皮，蹲在那里诱哄。
　　“我不要……不要死……”柚已经移到了兽皮毯子的边沿。在柚的眼中，只有快要死的人，需要在死之前，由亲近的人擦身洗澡，而苏衍现在的行为无异于告诉他的死期不远。
　　“只是洗澡，怎么扯得上死不死的？柚~”苏衍搞不懂原始人的思维逻辑，懊恼地恨不能捶地。
　　“柚！我说过很多遍了，你不会死，你现在怀孕了，洗澡对你和小宝宝都有好处！”苏衍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讲卫生”，他已经被柚湿漉漉的眼神完全打败了。
　　“好吧！不洗了。我给宝宝洗。”苏衍泄气地把潮湿的兽皮一扔，张开双手抓住小包子，一下解开兽皮包袱，光屁屁的小包子“咕咚”一声掉进了陶盆里，“哗哗”地水花四溅。
　　小包子发现自己置身温水之中，哗啦哗啦扑腾，发现苏衍被水花淋到了，扑腾的更加欢实，不停地咯咯笑。等苏衍把小包子洗刷干净，陶盆里只剩一层水皮了，就这样，小包子还不肯从陶盆里出来。
　　倒了脏水，重新兑了温水，苏衍坐到柚身边，静静地看着柚把小包子擦干包起来。他可没有死心，今天他一定要把柚洗白白！
　　等小包子呼呼地睡起了午觉，苏衍飞快地把小包子拎往阴凉处一放，坐在柚的身后。
　　“柚~”苏衍一伸手就揽住柚的腰肢，另一只手从柚的小腿摸到大腿，手指无规则地划着圈圈。
　　柚有些怕痒地轻颤了下，疑惑地转头看了下苏衍：“嗯~”
　　苏衍突然觉得他这个行为有挑逗嫌疑，立即正色道：“柚，我们一起来洗白白吧！”
　　拖出泡在温水里的兽皮，苏衍直接往柚身上抹，贴着柚后背的胸腔微微震动，喉间发出“嘿嘿……”奸笑声。
　　柚略显恐惧地挣扎起来，伸手扒拉苏衍扣在腰间的手臂，发现拉扯不动，又去扒拉湿哒哒的兽皮。
　　苏衍甚感吃力，干脆把柚压倒在兽皮上，手口并用地软化柚的挣扎。苏衍附在柚身上，微微撑起上半身，看着柚红肿着双唇迷茫地睁开眼。
　　“哈哈~”苏衍低头又亲了一下，“柚，洗白白一点都不可怕的，以后我们天天一起洗。”
　　听了这话，柚很顺从地躺在兽皮毯子上，任由苏衍摆弄。
　　也许是因为柚是一个能怀孕的男人，他的体毛几乎看不见，就连下巴上也没有胡须长出来。洗过之后，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很细腻光滑。发丝乌黑，摸起来很柔软，晾干之后，用鱼骨梳一梳，顺手拿了挂在洞壁上的动物筋络扎了起来。
　　“好了。”苏衍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环住柚的腰肢，探头在他耳侧、脸颊上亲了亲，“柚，我们都会好好的，一直到永远。”
　　苏衍爬起身，把之前拿出来晒的兽皮什么的，全都收拢进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却见橙扛着猎物回来了，正在和柚说话。
　　“……鹿群，还有羊群，我们赶了好几批，今天每个人都能分到两只。如果再等一等，可能还能猎到更多。”橙笑嘻嘻地展示放在边上的一堆猎物，“榛说，明天不用去打猎了。天气热，食物放不住。”
　　“是的，我们要和大衍部落换点白土了。”柚轻轻点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一堆兔子、羊、鹿、獐子等。
　　“我们可以用肉交换，现在有了陷阱和藤网，抓猎物很容易的，榛好聪明，想出这些办法，猎物们看不出陷阱，一个一个掉下去，我们就负责把陷阱里弄出来。”橙不知道这些都是苏衍的建议，在柚面前比比划划说得口若悬河。
　　柚看见苏衍出来，就低下头住口不语了。
　　橙回身看见苏衍，嘴唇动了动，终是没问出口。今天他们回来的这么早，不仅是因为猎物打的多了，还有一个原因是榛在出发前对他们说了，苏衍找到了一种食物，对于他们来说，新的食物是十分值得重视的，可以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我去打水。”苏衍拎着个陶罐，慢慢往河边去了。他知道自个儿的前任是个渣渣，他不能要求别人一下子就对他改观，慢慢来就好。

作者有话说

　　呃……我家儿子确实太淡定了……
我想改也来不及了
囧
于是，不改了
本章已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