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五章【重修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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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目光相对，静默良久，仿佛所有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汝无恙乎？”
“你无事吧？”
话语相叠，却是二人默契的一同问道。
若是往常，疏楼龙宿少不得要为二人如此心有灵犀而暗喜，但今日一波三折下来，他刚刚平息与傲笑红尘相杀的怒气，凭借嗜血族对血味敏感，龙宿十分确定小眉受了伤，即使她一身浅色的儒衫仍是纤尘不染，没有沾染丝毫血迹。这种担忧令他不禁上前一步，动作带些急切地拽住季小眉的手腕，“好重的血腥味……汝不用隐瞒了！”
手上脉门被扣住，季小眉微微一愣，抬首正对上龙宿关切的目光，内心不由感到暖融融的，也不挣开龙宿有些失礼的动作，镇定地安抚道：“我和邪之子对了一掌，稍稍受了些内伤，吐了淤血，自我疗伤之后已经无碍，毋须担心。”
疏楼龙宿本人医术也不差，听了季小眉的说法，仍是自己诊断过才放心，从脉象看，的确不像是重伤的样子，方松一口气。“还好汝无事，否则吾一定让傲笑红尘……”话末，稍稍有些愤恨，但很快强压下。
“你遇上傲笑红尘了？！”龙宿一直拉着她的手腕，季小眉稍稍一挣，才挣脱，偷偷将手缩回袖中掩藏，内心却不由松一口气。她的内伤远比看起来严重多了，万不能让龙宿知晓她为了吸取邪兵卫铤而走险硬受了邪之子全力一拳，还好她的特殊体质能控制自己的脉象，别人断然诊断分辨不出真实情况。于是顺着龙宿的话转移话题。
“……无事，”本来疏楼龙宿为了避免对去阇城找麻烦的剑子他们，特意选在那时段外出，但半途遇上季小眉，知晓她有意去阇城这次浑水相帮剑子，忧思辗转放心不下，于是冒着被西蒙怀疑的危险，折返阇城，想要近观确保小眉安危，“不过吾与傲笑红尘的一点私怨。”
季小眉闻言暗暗叹息，一点私怨是吗……在她通知下龙宿早知傲笑伤势已经痊愈，在这紧要关头并不会去找他的麻烦，没想到还是避免不了这场辟商和十三名剑的宿命之战。“我感觉到了如意的颤动，辟商呢？”转头四处扫视，正好看到被拔出鞘放置于桌面的辟商。
目睹季小眉的神态动作，疏楼龙宿正欲将紫龙收起，然而季小眉动作比他快一步，拿起不再完美的辟商，抚摸着光亮剑身上那一道伤痕，神情恍惚。
看到有了瑕疵的辟商的那一刻，季小眉只觉脑中轰然，回荡的尽是剧集里面龙宿受伤时的惨嚎还有后来四分之三银枪暴击的那一丛血雾。她将辟商抱入怀中，喃喃道：“一定很痛吧……”
“小眉……”疏楼龙宿以为说的是辟商，然而对上闻声抬首的小眉的疼惜的眼神内心不禁狠狠一悸，他想伸手拂去她眉宇间的哀愁，是从何时起，何事总令她愁眉紧锁呢？
季小眉回过神来，手按着心口，一想到龙宿会受到的伤害，她就心痛的不可抑制。那一刻的心痛，她曾经感受过一次，那一次她这一世的母亲为了保存小儿子，去求她参与一场死亡的决斗。
“小眉，汝将如意收回吧。”抿着唇，疏楼龙宿语气却很坚定。
她看着他，内心却很茫然，这种心痛代表着什么呢？她一感受到如意的异动便赶去查看，更不似她往常作风，心急火燎的赶到血龙湖来。
当看他平安无事的身影她才安心，这种心情，究竟为何？
她不敢也不愿往下想，恍然间就点下了头。
疏楼龙宿反倒有些惊讶小眉答应的这么干脆，依往常小眉的性子对于危害到他们这些好友人身安危的事都是反对到底的。但他决意让小眉收回如意，事前是因为小眉态度坚定的不同寻常，他才暂且答应下来，果然不久就发生傲笑红尘携十三名剑拦路之事。他不愿小眉卷入他和傲笑红尘的私人恩怨，心下也有些怀疑，分出一半如意对小眉战斗有不良影响，可能是造成她这次受伤的元凶。
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会排除所有对小眉有妨碍的因素。
“至于傲笑红尘……吾自有打算，汝毋须担心。”
听到傲笑红尘，季小眉收敛心绪，强压下心头异样，“不如让……”剑子来调解。话到一半又觉不妥，虽然原剧里最后龙宿也是用的让剑子得到傲笑红尘签名的作法，但那时局势和时机又是不同，此时龙宿也不会轻易放下吧。
其实疏楼龙宿对于自己这次败于傲笑红尘剑招之下反应倒不似季小眉猜测的那般大。强胜劣汰而已，胜者生存一贯是他疏楼龙宿的准则，即使真的败了也不过是技不如人，况且他疏楼龙宿不是那种计较一时成败之人，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论胜利。若是往日，对于傲笑红尘他甚至会未战而先谋退路或以避战。只能说这次傲笑红尘来的不是时候，在他忧心焦急于小眉安危的情况下来清算旧账，这才让他失了耐性。
而疏楼龙宿所不知道的是，这次傲笑红尘半途拦路，完全是阴错阳差的巧合，倒不是有意来找茬。原来铁十三锻造好十三名剑，在剑祭中大放光彩后，将其送给了刚刚被楟竹治好的傲笑红尘，欲雪几十年前辟商剑带给她的羞辱，她送剑的条件便是要傲笑红尘拿十三名剑与辟商一战。而傲笑红尘在听剑子仙迹诉说过疏楼龙宿的苦衷之后，虽然对他伤己之事抱有疑虑，但仍是对疏楼龙宿其人持有怀疑，不久后又听闻他在阎浮提洞助西蒙邪之子抢夺邪兵卫，于是在赠剑之情下，答应与辟商之主，也就是疏楼龙宿一战。
恰逢此时，傲笑红尘听闻剑子仙迹携人去阇城防止邪之子彻底掌握邪兵卫，于是匆匆赶来，没想到半途上与折返阇城的疏楼龙宿遇上，傲笑红尘不能确定疏楼龙宿赶去是帮助正道还是阇城那方，于是执剑将人拦下，硬要疏楼龙宿给个确切说法。
而疏楼龙宿心急火燎的在赶路，被人拦了心情自然不好，而拦路之人恰巧又是他看不过眼的傲笑红尘，于是更加怒火上眼。说法？有何好说好辩的？不说最初红尘剑谱之事他的确动了动嘴皮子，也不论他是不是为了取信西蒙才特意作戏捅了他一剑，做都做了的事，疏楼龙宿从来不屑自我辩解，于是滚开或相杀也就成了必定的回答。
傲笑红尘此人，从他一怒之下红尘轮回怒屠夕月村一事，就可以看出他为人是很有些冲动的。傲笑自觉给了疏楼龙宿机会说话，作为苦主，他能心平气和的上门讨个说法已经很是给了好友剑子仙迹的面子，没想到疏楼龙宿不仅毫不悔改，还变本加厉，相杀是吧？那就剑上决真章吧。
剑与剑的再度顶峰对决，心忧友人而略有迟疑的辟商，与欲雪前耻气势正虹的十三，同样的极招相击，却是与血篁嵬坡孑然不同的结果。
在第二招剑与剑错身而过之际，疏楼龙宿明显感到了辟商所承受的过重伤害和与此同时亮起的暖黄光辉，替他挡下了红尘轮回大部分的威力，明白不能与此时的傲笑红尘硬扛，疏楼龙宿趁着极招扬起的尘雾华丽的闪身撤走。
这一战中，二人对对方的心理纠葛分毫不知。疏楼龙宿暗恨傲笑红尘不识抬举再三碍了他的路，傲笑红尘对疏楼龙宿的观感也越发差了，若是无人斡旋，今后之事看来是不能善了。
“不说这些了，我上次让人搬给你的那些书，看完了没？”虽然心忧龙宿与傲笑的矛盾，但季小眉觉得此时更令人担忧的是嗜血族之事。转头望向血龙湖洞穴中的书柜，上面密密麻麻的排满了书籍，却不是龙宿惯常翻看的儒门典籍，而是那一次与龙宿谈论血族与嗜血族之事时，龙宿向她讨要的所有关于血族记载的书籍。
“嗯，已经看完了。”龙宿思索着回答道。
“有什么收获？”季小眉更关心能否帮助到龙宿，虽然她也有做有关嗜血族的研究，但到底不必本人更有直观感受，“你如今是不惧阳光的嗜血者，就你之看法，这些书里对血族的记载和嗜血族有何异同？”
“嗯，血族、嗜血族……据吾所看，的确有某种联系。”疏楼龙宿走到书柜前，从里面抽出一本书来，翻到某一页，指出，“你看，这里说‘血族之能在于能量的吸收，同化，转化’，虽说吾在西蒙那里暂时接触不到嗜血族的典籍，但就吾自身感受，在这一点上，嗜血族和血族是同样的，只有更高等的能量，才能进一步的进化。”
“所以你把主意打到了邪兵卫身上……”这些书季小眉早已经翻看过无数遍，自是熟知，而嗜血族方面她也对柏章和茶理王的血有所研究，她用折扇抵着额，慢慢思忖着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疏楼龙宿变成嗜血族后一直有个苦恼，如今和季小眉讨论嗜血族之事也不好藏着掖着了，“吾选择反噬之法，本就是为了除去一嗜血族大将，斩掉西蒙的左膀右臂，但经反噬法成为的嗜血族似乎与西蒙他们不同——”
“哦？”这倒是第一次听闻了。
“嗜血族的内元便是他们的血能，但吾还身负千年儒门浩然内力，二者属性相反，需时时刻刻注意两者平衡，两相抵消之下，虽然身法与痊愈能力超越从前许多，但相杀对抗之时发动极招，所能动用的最大内元反而受限。”这也是与傲笑红尘极招相击时体内血元与儒门内元自相紊乱，才发现不对的。“而且……”
季小眉蹙眉正在思索龙宿提出的这个问题，她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类似的案例，但身边之人除了龙宿和柏章又没有哪个是吸血鬼了，加上记忆久远，便有些模糊，然而听龙宿的说辞，好像不仅如此，还有别的问题。
龙宿犹豫了半响，扬扇半遮脸，道：“吾无法变脸。”
季小眉怔了半会儿才明白这个“变脸”的意思。“变脸”是嗜血族的一种特殊状态，在变脸状态下嗜血族的攻击力速度和爆发力都会暴涨，几乎无人可挡。就她所知，西蒙和褆摩皆可以变脸，可见只要达到高阶嗜血族的等级，就可以变脸了。可如今龙宿是不惧阳光的嗜血族，比褆摩还高一阶，连他都不能变脸就太不正常了。
季小眉回想所看过的剧集中，龙宿的确没有如西蒙那般变脸过，最多也只长出獠牙，原以为是他嫌弃变脸不华丽而弃之不用，如今想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看来龙宿你这嗜血者体质发生了未知的异变，与西蒙他们的有很大不同……”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五章【重修版】
